大脑瞬间成了一片空白,茉莉抓紧了衣摆,紧紧盯着沈逸。
糟糕,刚才的对话应该是被沈逸听到了。茉莉的心跳加速,试图寻找话语来解释,但沈逸的面无表情让她无法开口。
沉默蔓延开来。戚玖另一手藏在口袋,握紧了折叠刀。
沈逸看着他们,眼神中满是探究。
但他并没有做什么动作惊动外面的监控或是女佣,只是侧身,给戚玖让出了道路。
戚玖回头看了眼茉莉,茉莉轻轻点头,示意他直接走便好。
他刚要迈步,沈逸又拉住了他的衣角。
戚玖偏头看他,却见少年双手在面上比划,戚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沈逸的意思。他迅速拉上口罩,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戚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沈逸转过身,在离门最近的桌上留下了一张小卡片和一个小罐子,然后快速地走了。
他的动作很小心,藏在花瓶的阴影下,似是怕房间里也有监控被发现。茉莉心里一暖,拿起那张卡片看了眼,那上面没有文字,只是一幅画,画的十分抽象,很难辨认是什么,不过这样也好,能避免别人发现什么。
她努力辨认着画面,大概看出了那是一个建筑物,边上有很多钱,还有人躺着,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不太清楚。
她翻了个面,后面写着一串数字,也是意义不明。
或许跟那铁门有关?可她已经知道那铁门的事情了,沈逸一定不会那么头脑简单。
而那个小罐子里面装着红色颜料,用意不明,但让茉莉想到了一个办法。
眼下的事情是等着沈悸回来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茉莉想着措辞,决定选择那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面对沈悸,毕竟装巧卖乖已经不作用了,她目前这个态度才是正确的。
她拿出一包卫生巾,用红色颜料涂满,等待干涸后凝成了一条血痕,极其像是血液。
她把罐子丢在了楼下,从柜子里翻找了一下,没看到什么塑料袋,倒是看到了一堆沈逸的药,她拿起来看了两眼,不是什么违禁药物,又放了回去。
冰箱有些速热食品,那些包装袋可以作为遮掩,她撕开包装丢在垃圾桶里面作为遮盖,做完一切,她悄悄回了房间。
等沈悸回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因为心底有了希望,多久都成了黎明前的喜悦。
看到沈悸的车回了别墅,茉莉把那卫生巾垫在身上,为了不感染自己,她还多垫了两张纸。沈悸脚步声接近,茉莉捧着一本书,掀起眼皮看了眼,继续看书。
沈悸看她,笑了一声:“无聊吗?”
“当然。”
“你也可以不无聊的,当时跟着别人走了,天天不重样的折磨。”
茉莉合上书,不悦地瞪他,反唇相讥:“是吗,你承认不如他们了?”
“茉莉,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我当然知道。”茉莉勾出冷笑,“所以为了我的精神着想,我还是拴在你身边跟着你走比较好。”
沈悸闻言,忍不住笑,他走向她,一把给她抱起来直走向床。茉莉扑腾两下,撇嘴道:“忍不住了?但我看不起霸王硬上弓的人。”
“我怎么可能忍得住。”沈悸将她扔到床上,刮着她的鼻子,“你想清楚了?还是跟我比较好吧。”
他握着她的左手,抚摸着那个银色的戒指,茉莉看到,他的左手也戴了个戒指,不过是木质的。
沈悸从她的掌心扣住她的手,用力合严实,像是怕她逃掉一般。他眼底又燃起一撮火焰,茉莉紧张地咽了咽,板着脸说:“你不要做没出息的人,你应该不喜欢浴血奋战吧。”
芯片藏在她的内衣里,这是最保险的地方,如果沈悸真的当人,他不会禽兽到生理期都要那些。在前些日子的相处下,沈悸算是尊重她的意愿,再难受也不过让她用手。
不过,这都是在沈悸做人的前提下。
沈悸扬眉:“哦?我没试过。”
茉莉气的无语,衣服一掀作势要脱掉给他看,但沈悸摁住她的手,顺势一揽给她拉进怀里,紧抱着贴在她耳边说:“我记得女生生理期要保暖,不能受凉。”
“你是沈悸?”
“不然还能是谁?”沈悸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想玩刺激。”
茉莉立马反握住他的手:“不。”
沈悸满意她的举动,柔软的发蹭了蹭她的脸,低声说:“我不想伤害你,你最好也不要给我机会。”
她会尽量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行动的。茉莉想。
“你太瘦了,要胖点。”他抱着感觉像抱着一个骨架子,他不自觉幻想起茉莉变胖的样子,一定圆圆的很可爱,很软,最好再胖点,胖到没人愿意要她,这样自己就可以永远拥有她了。
“身子养好,给我生圆圆胖胖的孩子。”他又想,到时候生的孩子也圆圆胖胖的,一定会很像茉莉。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不行,孩子会分走你的爱,我都还不知道什么是爱。”
茉莉的身子不可察觉的一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孩子?沈悸在发什么疯,她怀上他的孩子?不可能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怀上这样一个混蛋的孩子。
她怕听到更加可怕的话语,于是主动倾身上去吻住他的唇,又故意咬了一口泄愤,蹙着眉说:“吵死了,再说话滚下去睡。”
“嘶……好好好,听人说女孩子生理期很暴躁,果然呢。”沈悸吃痛,但也不恼,坏坏地笑着,反而对着茉莉慢悠悠地舔唇,吃掉她所有留下的印记。
茉莉看的耳根子发烫,她根本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她心乱如麻,干脆闭眼,烦躁地说:“我要睡了!”
沈悸的唇贴了上来,吻在她的额角,声音轻轻的:“晚安。”
或许是戒备成功,茉莉很快便放松下来睡着,一个舒舒服服的睡眠睡到天刚亮,她便被强行摇出了梦乡。
“干嘛呀……睡觉呢……”她不满地嘟囔,眼睛都还没睁开。
她还在犯迷糊,边上的男人已经衣着完好的坐在床沿,他左手里拿着一套制服,右手端着早餐,笑说:“上班了。”
上班……这个词语瞬间让茉莉清醒,茉莉揉揉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她这才想起自己答应下来要去沈悸公司这件事。
她看了眼床边的时钟,这才五点半,这就出门上班了吗,她记得风季集团不一般都是九点半上班,这是把她当黑工使唤啊。
沈悸把制服放在床上,端着早餐粥一勺一勺的搅合吹气,舀起一勺子递来:“啊。”
茉莉白了他一眼:“你把我当小孩子吗?”
“你在我这永远可以是孩子。”沈悸认真地说。
说不通,茉莉干脆拒绝沟通,抢过他手里的粥自己咕咚咕咚起来。粥已经被人放凉,入嘴的温度非常适度,喝完粥,她把碗放到一边,去浴室洗漱,顺便丢掉那张卫生巾。
她正洗脸,身后探来一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腰,一个重重的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吐息扑向脖颈间敏感的肌肤,激的茉莉打了个激灵,连手都来不及擦,急急推向沈悸:“你干嘛!当鬼啊,吓我一跳。”
沈悸伏在她的肩颈,贪婪地呼吸她身上的温香,低低地笑:“当鬼好啊,一辈子缠着你。”
真吓人,还是别随便骂他了,他都当奖赏一般听的。茉莉无语的要命,直接不管他继续洗脸。
可那家伙就是要干扰,在她耳边说:“你看镜子,我们好像一对夫妻。”
茉莉才不要看,跟他当夫妻简直就是地狱。
但为了安抚沈悸,她只能抬头敷衍了一声:“嗯,纯恨夫妻。”
沈悸赞同地点头:“恨着好啊,永生永世的纠缠,你下辈子要来找我寻仇哦。”
茉莉:……
这辈子能解决完就别去下辈子了吧,她真烦了这个神经病。
好不容易出了门,茉莉穿上那套商务制服,踩着小高跟上了车。
她坐在车上,手却止不住地拉裙摆,边上有个乐得自在的混蛋目光挑逗地往她的腿上看,生怕她不知道这个制服是为了满足谁的一己之私。
裙子短的要命就不说了,连那个衬衫都是偏小一码的,她便来就瘦,有时候穿xs都行,穿着那衬衫居然觉得紧绷,曲线一下子绷了出来,羞耻的她差点走不出浴室门。
还有那高跟,她从未想过哪家公司的高跟是八厘米的,踩着跟高跷一样,走几步崴几步,偏偏沈悸故意在她边上,硬要她往他怀里摔。
茉莉一肚子火,目光剜向沈悸,作势要脱下衣服:“你想看直说,又不是不让你看。我现在还不是任你宰割。”
沈悸只笑,看的茉莉更加窝火,她不是真要脱,但这话已说出,她又不能一点动作不做,于是她赌气似的,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但这第一颗扣子解开,沈悸便从后面又拿了个袋子扔到她的身上,“穿上吧。”
那袋子里装着一个裤子和一个外套,显然,沈悸就是为了满足于自己的恶趣味。
茉莉气得打结,但她不会拿自己开玩笑,毫不犹豫地在沈悸面前穿上裤子和外套,随后看向窗外一句话不说。
她在看窗外,思绪却一点也没被窗外的景象干扰,清晰地构思着计划。
到了风季集团,她跟着查尔斯和沈悸走了进去,眼睛左右巡视,暗自记着公司的构造,人员是记不下来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只能大概记下那些跟沈悸对话的,看起来像是高层的人。
她的职务是秘书,办公室就在沈悸办公室边上,沈悸只需打开窗帘就能看到她。因为沈悸已经有过一个秘书,加之他本就很难以轻信谁,所以其他员工看到她的表情都不甚自然,她都能大概猜到那些人在思索什么有的没的。
无非就是觉得她是沈悸的情人,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带到公司来,一点都不害怕艾丽的突然袭击。
不过沈悸既然敢那么大胆,他一定做好了保障,这就不需要茉莉去担忧了,不过她倒是希望艾丽能来闹,她正好趁这个机会找线索。
说是秘书,其实就是个摆设吉祥物,她除了坐在办公室里翻翻资料学习什么活都没有,全都交给查尔斯办完了。不过也正常,上来就让她接触机密她也什么都不会,不如趁着学习的幌子去外面找员工打探。
根据观察,沈悸是很忙的,基本不会出办公室,一直在打电话或者批阅文件。她出门跟查尔斯说了一声,便抱着资料去找其他人“学习”。
她注意到查尔斯的目光紧紧跟随,沈悸不傻,不会任由她胡闹,这算是麻烦,但也算是重新获得沈悸信任的机会。
一连着几天,她始终跟着沈悸后面上班,到了办公室便看着那些无关紧要的文件,试图在里面寻找一些线索。
但很遗憾,文件里虽然都是有关药品的,却都是正规合法的,没有一丝漏洞,不过这也是茉莉了解这个集团的渠道,她每天还是会认认真真的看完,并给出一些建议。
她的建议陈恳认真,就算语言有些生涩,有时候也会出些差错,但胜在谦逊,很多员工对她的印象逐渐转好,也会有些女员工主动找她一起吃午饭。
茉莉认真的维系关系,毕竟那些都是压倒沈悸的一根根稻草,说不定哪天就垮了。
通过各色人嘴里的线索,她基本构架出了风季集团的内部情况,这集团的主要掌控人是一个不明人士,她知道,是艾尔。而另一头,边是沈家,但并非沈悸,应该就是他尚未出面的父亲。
沈悸只是总裁,作为门面撑着一切,集团涉猎很广泛,但主要在医药和房产,集团还有慈善基金会,当然,这些都是为做表面功夫,实际用处不言而喻。
她还想再往深处调查什么,但因为活在沈悸的地盘,到处都是眼线,她只能收敛着,一点点调查。
意外发生在一次午后,她照常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因为一直在思考刚才跟同事说到的事情,她是埋着头走的,步子也没慢,谁料直接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另一个人。
她被撞的连连后退,但面前那人却岿然不动,见到她踉跄的步子,那人上前两步,伸手扶住她:“抱歉,女士,你还好吗?”
声音十分动人,茉莉点点头,回道:“没关系,我很好。”
“有伤到哪里吗,比如脚踝什么的?”那人十分礼貌地询问,声音虽然悦耳,但茉莉总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而且,总有种不明的感觉在心头涌起。
她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