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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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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四百二十七年夏,定王世子贺锦舟死了!

世子无妻,仅有一美妾常伴身旁。原为平信候文家嫡女下嫁。当年贺世子还在宁浮老家躲避灾祸时就跟了他,两人感情至深,举案齐眉。

“话说那贺世子能文能武盖世无双,偏偏遭了小人暗算。文姨娘不愿独活于世,追随而去。可悲可叹!”

两人情深惊天动地,闻之不免潸然泪下。说书人将其添上几分婉转波折,在茶馆酒楼登台献说,传遍王城,成为一代佳话。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梆子敲了三声,扰乱这寂静之夜。

夜色如墨,寒鸦略过头顶,月色刚刚冒头却被乌云遮住大半。廊下高挂的大红灯笼此刻却如血红般,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腥。

文栀倚靠在窗边望向黑夜,似是在无声诉说埋藏心中的密事。

贺锦舟举起花瓶狠劲儿砸下。仅这一下就用光了他全身的力气,颤颤巍巍地跌坐在地上。

碎片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的晃眼的血痕,点点洒落的鲜血染红衣领。文栀对这一切充耳不闻,甚至懒得抬眼瞧他。

见她这般态度气从心来口吐鲜血,指着她骂骂咧咧:“文栀!我原是看你父亲面上想将你抬为正妻,你竟想毒杀于我。”

她不搭话贺锦舟就接连咒骂:“今日我若死在这儿,你也别想逃脱!贺家不会放过你,王上更不会放过平信候府!”

文栀在他身旁蹲下,悠悠开口:“这药是从北边异国寻来的。不至于一瞬间要了你的命,但可以慢慢折磨你。痛吗,比不上你带给我的一半痛苦。”

自二八年少之时,文栀便伴其左右。四年之久,悉心照料。

后来贺锦舟家中蒙难,靠一人之力撑着定王府。脾气转变无常,嫌文栀孤女绣娘出身无所依靠,带着她犹如累赘。平日非打即骂令人心生胆寒。

去年平信候文仁洮在宅中设宴,贺锦舟本是为拉拢平信候而去。文仁洮身上半块玉珏竟与文栀从小贴身之物相似。贺锦舟知晓她为候门遗孤。

帮其搭线,改回文姓,认祖归宗。

这到随了贺锦舟的心意,有文家女婿的这一身份,看在独女份儿上,文仁洮倾力相助。重振定王府之日可待。

人前贺锦舟装作与文栀琴瑟和鸣,人后则百般刁难。

“贺锦舟,当初你家族落难,父亲顶着冒大不敬之罪。招你为婿,助你立功,扶持你高升,才有重回王城的机会!”

“兄长日夜奔波为你家寻找平反证据!”

文栀蹲在他身旁,字字泣血控诉心中之怨。

贺锦舟怒目圆睁,如一头恶兽猛扑过来,双手狠厉掐住她的脖子。

呼吸变得急促,艰难发出声音依旧是不肯服输:“你妄想踏着我父兄向上爬!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愤怒占据理智,贺锦舟宁死也要拉她陪葬。

凌厉的长枪穿破黑暗,利刃刺入身体。

贺锦舟本就身中剧毒,长枪直穿心口。倏地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文栀未曾料到此等变故,还未回过神来,朝夕相处的丈夫已无声息。脸上的鲜血滚烫,分不清是谁的。

来人不带一丝怜悯地将长枪收回。

文栀身体一颤,直挺挺倒下,眼中满是惊恐。

“父亲......我已听从您的吩咐。为何杀我?”她问。

“为权势扩张,为家族荣耀。本候没得选!栀儿你安心去吧。”文仁洮冷哼一声。

听此话,文栀彻底心死,或许她早该知道这父亲从来不是慈祥的。只是好不容易寻到这亲生父母,还是奢望那份不切实的疼爱。

文栀曾向父亲求救,救自己出这烈狱。文仁洮并未应允,只让她耐心等着。左等右等未传来消息,直到她被囚禁在屋中,对外称病不准任何人探望。

文仁洮久经官场,任何人于他仅有是否有价值一说。

他瞧不上这乡下来的女儿,粗鄙不堪,难成气候。

女婿为名门之后,虽已落魄但有助他仕途,本想收为己用。可他心性高傲,野心颇大,妄想取而代之。

为防止反噬自身,文仁洮自是不能再留他。

于是谋划此事,派人将毒药交给文栀,让她提前杀了贺锦舟。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也是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文仁洮作慈父样,虽是怜惜,可眼中满是讥讽:“吾儿,你已非我文家人。只有将你一同除去,王上才会相信今夜是山匪将贺家满门屠尽。而我,则是剿灭余匪的功臣!”

他猖狂的笑声传到定王府每处角落。四周被他扮作山匪的亲信早已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一只飞鸟都别想离开这儿。

文仁洮佯作悲痛状大喝一声:“今夜山匪乘夜潜入!杀伤抢掠,纵火焚府!定王府上下九十三口尽数命丧火海!”

刀光剑影间,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黑云压境,暴雨倾盆。浇灌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上。冲刷着焦黑的地面,带走了炽热的余烬。

天渐明,昨夜定王府遇余寇,举家大小悉数遇难。王上闻之痛心疾首,下令追封,并交予平信候葬之。

客有疑问,这定王府九十二口人皆能找到尸首,可为何偏偏少了一人?

说书的也不知道,或许身体在大火中被烧成了焦炭拼不起,或者被压在层层废墟之下,就不得而知了。

日出日落,月圆月缺。

文栀再醒来时不知过了多久,全身胫骨如断裂般疼痛。虽动弹不得但也捡回一条命,查看周围环境,却是一片漆黑,不分昼夜,身边还不时散发着泔水臭味。此刻顾不上这些,能逃脱就已是万幸。

车架行驶之路难免颠簸,每一下都牵扯身上伤口重复渗血。

车停以后,头上盖顶被人打开,将她从里面拉出来得以喘息片刻。

此时是月值当头的深夜,才能在这寂静无人之地稍作歇息。圆月高挂,距离定王府破那天,大概昏了一天一夜。

为何救她?文栀本想询问,可千言万语到嘴边就是没劲儿说出口。

“千万别动!你伤势严重虽未直接伤到要害但需静养。休息片刻后再启程,连夜赶路,再过一关就到宁浮镇了。”那人手忙脚乱的帮她伤口止血。

面前这人带着草帽遮脸,样子看不清楚,打扮成普通农户的样子,驾驶着一辆泔水车而行。文栀被他藏匿于车中躲过搜查。

“你是谁......”文栀问道。

面前人手中一顿,思索片刻后开口:“你不认得我,我俩曾是邻家。”

“宁浮镇?”文栀如今已经说不出太多的话,只能捡几个字问。

那人告诉文栀当初她离开后发生一切。

两年前宁浮镇遇上敌国来犯,山匪叛乱。当地官员未战先怯弃城而走。

“绣楼......”文栀情绪波动巨大,试图起身时正牵扯到伤口。

“绣楼没事。”怕文栀气急攻心他连忙安抚,“城破前一晚,大家都转移走了,如今有了新活计,虽不富裕但能安稳活着。”

那人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事,文栀得知亲友安好便再也了无牵挂。

金栀不知自己早年离家,与过往友人失去联系后,怎么还会有人记挂着她。还能提前找人来救自己。

那人只说:“我收了银子,让我把你带回去,在此之前你不准有事。否则我无法交差。剩下的就拿不到了。”他说这话时不敢看向金栀,估计话中真假参半。

“我好像……快挺不住了。只是可惜,只差几里。我已经快四年没回过家了。”文栀眼含泪光。

文栀倚靠在泔水桶边,鲜血已经止不住,从她的伤口渗出染红衣衫。原本长枪并未直接刺重要害,但经过这么久的颠簸,伤口早就撕裂。

“别睡!”男子的声音变得紧张。

“我好不容易到了王城,趁夜潜入在一堆死人尸体里找到一息尚存的你。那长枪都刺中身体了,还能活下来。你福大命大,上天还不肯收你。”他的声音更加急切,生怕她睡着后再也无法醒来。

“你的家人朋友!她们都还在等我带你回去!兰姨,兰姨让我跟你说,她早就不生你气了。还有你那小妹妹如今长大成人了,下月初八就要出嫁。等我们赶回去还能见她成亲。”

急切的话中近乎哀求,顾不上休息起身就要再去赶车。

文栀知道自己即将殒命,拦住他的动作:“能让我……看看……你的模样吗?”

男子脱下挡风斗篷,眉眼间红丝密布尽显疲态。他的模样粗犷实在算不上好看,因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着有些骇人。

“好……我记住了!”文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抬起手想抚摸着男子脸上那道显眼的疤痕。

“若有,来……”文栀最终没再碰到他,

她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整夜被梦中事压得喘不过气,近乎昏厥过去。

文栀眼中带着最后一丝痛苦夹杂着解脱、悲哀,最终全部熄灭。

“懒鬼托生的!”

耳朵被人粗暴地揪起,力道之大,让她不禁痛呼出声。疼痛将金栀从深沉的梦境中拉回。心跳如鼓,额间冷汗涔涔。

耳朵被揪的生疼,不是在做梦。

身上的衣裳并不太合身,麻布磨得皮肤泛红。周围的一切如此熟悉。

不可思议。

这是她曾经生活的绣楼,这里本应两年前因战乱而荡然无存。

而现在的她还不是平信候嫡女文栀;只是一个生活在小镇上再平凡不过的绣娘金栀。

“你这丫头发什么愣!交代你做的事情都能忘,主家派人来要,快些将绣品送去!”

老妇说完急匆匆出门去应对来客,边走边骂。

“早知今日何故当初收你回来!”

晨光透过窗户,阳光刺眼,撒在金栀的身上。

她轻抚自己脸颊,铜镜照映出稚嫩的面容,没有伤口,眼眸清亮。

这是她十五六岁时的模样!痛苦绝望的日子未曾到来。每日还能在绣楼里同姑娘们嬉笑玩闹。

熟悉却又陌生的摆设,承载了太多回忆。只不过离开的太久,她已然忘记。

“死丫头又偷懒!还不动弹,难不成要我敲锣打鼓再来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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