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有粮咬咬牙,说道:“好,四成就四成,我答应你!”
他还剩下六成,饭馆还是“有粮饭馆”,能继续传承下去,这比什么都强。
“那就拟定一份协议吧,恭喜我们达成合作。”
……
余雯本来就没有打算一直摆摊卖南瓜,摆摊只是她的一种策略,先将她的南瓜卖出去,之后自然会有人发现南瓜的妙处。和别人合作,为她的南瓜寻找一个长期稳定的销路才是余雯想要的,不止是南瓜,她还可以研究更多品种的蔬菜。只有这样,她真的赚到钱了,才能说服村民们和她一起种菜,发家致富。
合作进行得比余雯预想的还要顺利,奇怪的是小种子并没有通报任务完成。
余雯也没有放在心上,游戏嘛,总会出现一些bug,见怪不怪了。
销路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种菜了。
村民们不可能轻易被余雯说服,他们种惯了地,不见得会听一个小丫头的办法。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余雯打算自己包地种菜。
余雯拿着从赵昭那里借的钱,信心满满地去找村长商量包地的事情。
在她看来,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啊,她不包良田,包的是后山脚下的那片荒地。那片地太靠近后山,没人敢种。
结果,村长给她当头一棒!
村长:“如果是前几年,你要包那块地,我就让你包了,现在我做不了这个主。朝廷新下的命令,包地一律要在县衙登记开证明,你拿着证明来找我,我才能让你包那块地。”
余雯高高兴兴地来,垂头丧气地回。
赵昭正在房间里整理药材,余雯径直地走进赵昭的房间,坐在常坐的凳子上,一句话也没说。
看到她这个样子,赵昭心里明了,这事儿没有办成。
余雯:“赵昭,村长说需要去县衙开证明才能包地,我还得去县衙一趟。”
赵昭:“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余雯摇摇头,狐狸眼望着赵昭,水汪汪的:“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你在家里好好养病。”
自从上次卖南瓜回来,赵昭就病了,一直低烧不见好。
赵昭的脸还有一点苍白,余雯上前握住赵昭的手,触感冰凉。
她轻轻搓了搓赵昭的手,想让他变得热一些,又认真的捂了一会。
白皙纤细的手指叠在骨节分明的大手上,赵昭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瞬,又移到余雯的脸上。
余雯认真捂手,丝毫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真是一如既往的迟钝。
-
余雯拒绝了赵昭一起去的提议,又安排了路青阳在家照顾好生病的赵昭。
路青阳的伤早就养好了,之前他说舍不得赵昭做的饭,又说帮余雯卖南瓜,一直住在赵昭家里。
现在好了,余雯要包地种菜,他吵着闹着要和余雯一起干,更加不会走了。
余雯隐约感觉到路青阳赖着不走是有苦衷的,私底下和赵昭一商量,也就不问他这件事情,他爱住多久住多久。
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她和赵昭都能感觉到他的人品,他们已经成为了朋友。
当然,是不知道余雯和赵昭假结婚的朋友。
余雯独自一人驾着马车,边和“包子”聊天边往县城走。
她不得不支开赵昭和路青阳。
今日是完成任务四的最后一天,小种子到现在都没有通报任务四完成。
余雯和种子吐槽种田游戏bug多,被告知不是游戏出现了bug,是余雯真的没有完成任务。
迫于任务压力,她要再去找一趟曹老板,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她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能委屈赵昭和路青阳在家做伴了。
县衙做土地登记的衙役还是很负责的,听了余雯的来意,他拿着一个厚厚的簿子翻看,查验余雯的身份。
余雯百无聊赖地等着,眼神四处看,将这间房间的每一处细节看了个遍。
衙役:“找到了!”
余雯一下子就精神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登记了?”
衙役没有说话,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簿子,又翻出另一个簿子看了一会儿,说道:“姑娘,你不能登记。”
余雯:?
“为什么不能登记?”她不可置信地问道。
“姑娘,你有案底啊,你超过十六岁好几年,虽然已经结婚了,可结婚前的赋税还没缴清啊!”
“没缴清?怎么会没缴清呢?”
余雯一头雾水,当初登记结婚的时候,县令也没和他们说过这一件事情啊?
余雯:“还差多少钱?”
衙役:“还差五十两白银。”
那么多?余雯皱眉,还想说些什么。
那个衙役不耐烦地把余雯轰了出去:“走,走,走,什么时候缴清了赋税,什么时候才能办理登记。”
“还包地呢,连赋税都没缴清,就想做地主了?”
余雯刚刚站稳,就听到了这句话。她无奈地望着衙役转身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她不是想要做地主,只是想让村民和她一起种菜。
没有登记成功,余雯只好先去解决任务的事情。那么辛苦来一趟,总要办成一件事情吧?
余雯边在心里猜测可能出现的问题,边往马车的方向走。
县衙门口不能停车,她将马车停的远了些。
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拿着一块破麻布,死死地捂住余雯的口鼻。
“唔……唔……唔……”
余雯闻到了刺鼻的气味,她的双手努力去扣捂住她的破布,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挣扎间,一股无力感涌上身体,余雯渐渐失去了力气。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整个身体软了下去,被拖进旁边的小巷子里。
-
漆黑的浓云挤压着天空,云层很低,仿佛下一秒就要碰到人们的头顶,让人们感到压抑。一股闷热的风吹过,吹不散天气的燥热。
赵昭焦灼地站在大门口,望着村口的方向。
天已经很晚了,余雯还没有回来。
马上就要下雨了,赵昭想起和余雯初见的那个雨夜。
赵昭垂下的手握紧拳头,眉头紧皱,柳叶眼里满是焦虑和担忧。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赵昭走进家门,喊道:“路青阳,你在家里待着等余雯回来,我出去找找她!”
说完,赵昭快步跑了出去,借了一匹马,向县城的方向奔去。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肆虐地砸在赵昭身上。
余雯,那个雨夜,你是否也这么着急?
赵昭迟来地心疼余雯,后悔那天让余雯站在雨里等了那么长时间,直到她昏过去。
两人相处的一幕幕走马灯一般在赵昭的眼前划过,哭着的、笑着的、撒娇说求求的、古灵精怪捣鬼的余雯,每天早上扒着门口喊他起床做饭的余雯,和大娘聊八卦时灵动可爱的余雯,谈生意时胸有成竹聪明机智的余雯,会给他捂手的余雯……
赵昭这才意识到,和余雯相处的所有时光,他都铭记在心,每一件事情的经过,每一点小细节,甚至余雯的每一个微表情他都能想起。
不知不觉间,余雯充实了他的生活。
不知不觉间,余雯成了他生活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千万不要出事啊,余雯……
天不如人愿,快走到衙门的时候,赵昭看到了“包子”,“包子”老老实实地淋着雨,等待主人的到来。
赵昭的心“咯噔”一下,脑子一瞬间空白。
真的出事了!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要保持镇静,却连拿缰绳的手都是逗的……
县衙门口。
赵昭飞身下马,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县衙的大门前,拼命砸门。
赵昭:“有人吗,快看门,陈宝生,开门……”
大门“忽”的一下打开了:“何人在此处喧哗,居然敢直呼县太爷名讳,好大的胆子!”
两个衙役怒目圆睁,声音严厉,就要扣押赵昭。
“我找陈县令有要事!”赵昭拿出陈宝生曾经给他的信物,怼到衙役的眼前。
衙役一看,此物通体雪白,花纹复杂,刻有“宝生”二字,确实是他家县太爷的东西。
一个衙役回去禀告陈县令,陈县令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赵昭,他的救命恩人。
陈县令不敢耽搁,忙出门迎接赵昭。
陈县令:“恩人,不知恩人找鄙人有何……要事……商量?”
陈县令话还没说完,赵昭一把抓住陈县令的胳膊:“陈县令,余雯失踪了,我妻子失踪了!”
在赵昭猛烈的摇晃中,陈县令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听到恩人妻子失踪的消息,又惊得呛了一口口水。
陈县令:“咳咳咳……怎么会失踪了?!”
赵昭语速极快地说道:“她今日来县衙办理包地登记,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我过来找她,在前面路口发现了家里的马车。她肯定失踪了!”
一边说着,赵昭一边在心里懊悔:“我就不该让她自己一个人出来!”
“陈县令,就当还我的人情,你快派人去找她!陈宝生,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赵昭说着,整个人绷得死紧,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陈宝生从来没见过赵昭这么慌张的样子,他记忆里的赵昭永远光风霁月,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在话下。
陈宝生扶住赵昭,防止他脱力摔到地上,嘴里安抚道:“好,好,我马上派人去找,你先冷静下来……”
“来人啊,展开全城搜索,务必要把赵大夫的妻子找出来!”
“是!”众人听令,有秩序地展开全城搜索。
陈宝生:“赵大夫,衙役们已经去找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你和我先进去歇歇吧!”
陈宝生说着,就要扶赵昭进去。
“不必了”,赵昭拒绝道,“我还要去找余雯……”
倾盆暴雨里,赵昭飞身上马。
赵昭知道,余雯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