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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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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找到一处违和时,所有被刻意模糊的记忆便开始崩塌。

看似正常的世界出现了种种此前一直未被注意到的裂痕,宛如楚门永远阳光明媚的海景镇某天凭空掉落的聚光灯,一石激起千层浪,再回顾四周,哪哪都不对劲。

十二月的寒风卷着雪粒扑打彩窗,玻璃的铅条接缝处漏进细小气流,吹动烛光左右摇曳。

殷肆云的视线扫过宴会厅拱顶悬挂的枝形水晶吊灯,发现蜡烛的火焰竟整整齐齐朝着同一方向燃烧。

更诡异的是,当某位女士走过带起气流时,她身侧那支蜡烛的火苗竟在扰动中短暂分裂成两簇,又在刹那间恢复成标准倾斜角度,仿佛设定好的程序般精准。

“很精美对吧?只有非常微小的细节不对劲,艾娃都还做不到这样。”风姿卓越的女人感慨道,“世界真的很奇妙,以往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多怪诞的事。”

许久未见的母亲想从孩子感兴趣的领域亲近些许,但等待她的是面无表情的沉默。

江问斐看着对她神色陌然的殷肆云,眼里浮出浓浓刺痛。

她想摸摸对方的头,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只能尴尬收回手。

江问斐愧疚道:“你爸快维持不了精神意识的连接,我的时间不多了。刚刚已经告诉了你情况,阿云,不要再管我们,跑吧,离得越远越好。我们会…解决…”

她的声音开始卡壳,“妈…爸爱你,对不起。”

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红裙女人的身影如被关掉的全息屏幕,倏然消散,徒留穿着墨蓝格纹西服的男孩站在原地。

干扰者的到来属于意外,幻境还在继续。

可殷肆云无心再玩不是由他制定规则的游戏。

他抓住虚空中一闪而过的弱点,打破了被刻意构造,只为困住他的桎梏。幼年的身体为未来的自己掌控,无形的空气中弥漫着虫族雌主特有的危险气息。

假如查斯特在这,钢铁虫肢都要被激得颤栗。

—— 一位强大雌主的怒火及其所带来的能量暴动,足以覆灭整个星系。

殷肆云的确很生气。

他极少有地近乎失去理智,漂亮的脸愈发沉冷,气压低的恐怖。

殷肆云本以为他一直在对抗世界意识,但没想到早在有所察觉前,世界意识就已经插入了他的人生,且如此久!

并且为了将他变成剧情里冷漠缺爱却对主角攻不同的角色,他的家人和爱意皆被篡改殆尽,成了书里不值一提的背景。

过去为假,那现在还算得上真吗?

标志着杀欲的信息素犹如烈焰燃烧,殷肆云无师自通,控制其中的力量攻击幻境。

四周的场景如玻璃碎裂般坍落殆尽,热闹的宴会随之化作空无所依的雾气,一如方才栩栩如生的时空只是精心描绘的幻觉。

阴暗潮湿的水汽重新袭来,几秒后,苍茫白雾中肉眼不可见的金色能量锋芒骤敛,比受过正式训练的虫族还要收放自如。

青年竟仅放任情绪外露了几秒,便将其压下,不剩半分余威。

被操纵命运的事实令对自身掌握到极致的他本能失控,但一贯的冷静很快占了上风。

除此之外,殷肆云发现内心有丝陌生的难平…为江问斐看他的眼神。

正常孩子发现不爱他的母父实则不然会如何反应?殷肆云不明白。

他试图站在一般人的立场思考:被养育的孩子拒绝触碰大概率会伤心吧…?

这不是青年想要的结果,可他不知该怎么应对。

殷肆云对江问斐和殷长寻从未有嫌恶或恨。

即使这不是个误会,作为母父,虽有失职,但他们给予了他丰富的物质是不可否认的。至于爱,许许多多的人都没有,殷肆云也不愿强求。

反正没什么不好。

高阶的场阻碍了对时间流逝的认知,不知过了多久,空荡的静谧里忽然有阵强大的气流从背后扑来。

殷肆云感应到风的变化,反射性旋身踢向不知名的进攻者。电光火石间他看清了来人的脸,却来不及撤力。

查斯特没有躲,他硬生生接下这蓄满全力的一击,踉跄倒跪在雌主大人面前,呕出一大口黑色淤血。

雄虫遍体鳞伤,流出的腥臭血液浸透了衣襟,却仍执拗地仰头望向殷肆云。隐形虫肢在背后痉挛着刺入地面,试图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

“找到您了…”查斯特喟叹着露出个安心的笑,唇角牵扯得伤口更加狰狞。

他的雌主大人指尖微动,终究抬手虚虚抚上裂开的额角:“怎么回事?”

“他们把我丢到了几百个奇怪的游戏里,想杀掉我。”查斯特贪婪地蹭了蹭那抹暖意,喉间溢出低笑,“是您救了我。”

殷肆云打破幻境时逸散的信息素能量通过血誓让雄虫确定了他的位置,于是一路暴力破关,冲到了这里。

“。”

殷肆云没有反驳。他掐住男人刚毅平直的下颌,浅眸中金纹流转。隶属命定雌主的精神力如汹涌海潮灌入查斯特体内,强行缝合着濒临崩溃的虫核。

雄虫不禁闷哼着蜷缩起来,破碎骨翼不受控地凸起,簌簌抖落黑色磷粉。

青年完全是无意识做着这些。

虫族雌主周围按理不可能只有一个雄虫,前面的死了,其余补上就好,用不着费时费力拯救。但此时情况特殊,理性告诉他这个雄虫还有用。

查斯特的伤势光速恢复,想忽视都难。殷肆云看了看他接触男人的那只手,还未细想,原本凝滞的白雾突然剧烈翻涌。

“真感人啊。”

远处,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缓慢显现。简桢苍白指尖勾着一条墨蓝色的丝绸领带——那是从幻境中窃取的残像。

他病态地用嘴唇贴了贴领带上银线勾勒的英文署名,漆黑眼瞳里翻涌着粘稠的恶意,“my love,你以为这些野狗拼死闯进来是为了救你?不如看看他们藏了什么心思——”

雾幕骤然撕裂,投射出无数光影碎片。

查斯特跪在殷肆云床畔偷亲他衣角的画面、白洵止深夜潜入卧室时痴迷的凝视、厉玦醉酒后对着照片浓稠的告白,还有简弈——最胆大的居然是他。

浴室里年长的男人将一直以来的“朋友”抵在墙上,单手撕开水湿贴身的衬衫,低头吻得火热激烈。意乱情迷中,他仿佛感到入侵者的窥视,将青年牢牢藏在怀中,投来阴鸷警告的一瞥。

“看啊,这些蝼蚁哪个不想把你拆吃入腹?”简桢的嗓音因亢奋而尖利,他张开双臂,脚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只有我是纯粹地爱着你!明明我才是你注定的伴侣…”

他恨意满满地指向查斯特:“是这蠢货顶替了我的身份,夺走了我的位置!”

殷肆云无动于衷地看着雾幕,连睫毛都未颤动分毫。倒是查斯特暴怒地嘶吼着要扑过去,被他一道精神力死死压在原地。

“真可怜。”殷肆云忽然轻笑一声。

他倨傲俯视轮椅上不知变成什么、犹如恶鬼的男人,语带嫌弃:“你以为这些把戏就能让我动摇?”

“连直面我的勇气都没有,只敢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说什么爱?”

青年不欲周旋太久,掏出一把枪,对准了他的脑门。

“闭嘴!闭嘴!!”

简桢反被激怒,他对上黑黝黝的枪口,瞳孔骤缩,然后疯了似的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竟又转为哭腔:“连你也不要我……”

他好像还沉浸在一夜醒来就一无所有的绝望里,满心只有对抢夺者的愤恨:“还给我!”

地上不详的符文被催动攻向闪身护在雌主大人前的雄虫,与此同时,“砰”!

殷肆云毫不犹豫地按下扳手。

这是白洵止提供的追踪子弹,在被符咒束起的盾牌反弹后,又直直返路。简桢没注意还有回旋镖,慌乱中只能驱使身体偏开躲避,在脑中惊呼:“救我!”

无形的力量闪过,想要拦截下超音速的子弹,未料磅礴的金色能量更胜一筹。

弹头被打得偏离轨道,却依旧尽职冲向目标。

“唔!”

简桢捂住剧痛的裆部,失力地从轮椅上滑落跪下。

“……”

饶是殷肆云也不由戚戚然了一瞬。他没想到最后会射中的是男人的那里。

不过倒是自作自受。简桢曾依靠权势欺压不少普通人的事,在上层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天道好轮回,尤其青年想到这其中有世界意识出手的一份,就更……

他目光投向在地面上痛苦抽搐的男人,问:“其他人在哪?”

但没有回答。

暗红血渍在西装□□部洇开,简桢脖颈青筋暴起,喉管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殷肆云发觉不对,想近距离观察,被查斯特拦下:“小心。”

青年无法,只好让雄虫挡在身前,草木皆兵地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不远处,简桢皮肤下凸起无数触须状的鼓包,争先恐后撕开他的皮肉。

“呃啊啊啊——!”他十指抠进眼眶,竟生生要将眼球扯出来。

“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神!”

黑色的符文将地上的简桢裹成茧状,而后传来蛋壳碎裂的脆响。

“不好,他在强行融合!”查斯特曾见过类似的状态,因而先一步认了出来。

他不由分说抱起殷肆云退开到数十米之外,展开宽大的黑色虫翼挡住四散而来的巨大力量。

简桢竟疯狂到吞没了世界意识!

殷肆云直觉没有这么简单,但简桢的身躯在刹那间扭曲膨大,皮肤下涌出沥青般的黑色纹身,无数猩红的长舌自裂开的皮肉间钻出,骨节错位的声音咔咔作响。

他的轮椅早已碾作齑粉,悬浮在空中的残肢末端垂落黏腻触须,每根须尖都裂开锯齿状口器,喷吐着腐蚀时空的毒雾。

“现在,我即规则。”重叠的声浪震得白雾沸腾,简桢脖颈拉长成蛇形,额心裂开,内里蠕动着挤在一起肉须,“小云,来我怀里——”

殷肆云后撤半步,金纹自瞳孔蔓延至眼尾。他正要调动精神力,却被突然爆发的能量飓风掀得发丝飞扬。

查斯特的脊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衣服碎片下涌出漆黑甲壳,八根镰刃状虫肢破体而出,关节处密布的绒毛竟是鳞次栉比的微型口器。

“别怕…”雄虫破碎的喉音裏着黏液翻涌声,他彻底褪去人形化作巨大的本体时,整个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悲呜。

那是一只足以撑裂认知的怪物——主躯干覆盖着不断开合的鳞状复眼,十二对骨翼由脊椎拼接而成,末端延伸出的鞭状尾部流淌着黑色液体,每滴落在地便腐蚀出沸腾的小洞。

恐怖是普通人见到它的第一感受,但殷肆云不知为何,丝毫没有害怕,反倒觉得查斯特本应如此。

原来是只丑虫子。怪不得那么硬。

“卑劣的窃贼!”简桢暴怒嘶吼,发动恶心舞动的触手群袭来。

雄虫的骨翼轰然展开。那些看似脆弱的脊椎在碰撞时分裂成亿万带刺的节肢,将触须绞成肉糜。黏液与黑血飞溅中,殷肆云发现查斯特始终用最完整的甲壳朝向自己,将所有狰狞口器与毒腺都精准背对着他。

“快走。”

在敌人再次进攻的片时,查斯特密密匝匝的复眼同时转向殷肆云,虹膜纹路诡异地拼出这两个人类文字。

殷肆云却逆着腥风踏前一步,指尖点在雄虫颤抖的甲壳上。金色纹路顺着接触点疯狂蔓延,那些暴动的复眼突然凝固,最中央的瞳孔褪去躁动的血红。

“我的狗,“青年将额头抵上冰凉甲壳,任由强烈的信息素如洪流注入虫核,“只能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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