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殷肆云直勾勾盯着眼前面色潮红的男人,歪了歪头,问:“为什么?”
他好像接受了异常是在自己,但不理解原因,并为此十分困惑。
经过特殊玻璃折射的柔和光线下,青年眨了眨水润的眼,虽貌似和往常别无二致,但细看便能发现那副如冰川般霜寒的容貌下裂开了条缝,仿佛天真孩童找到了一个新鲜、好玩的事物,正在好奇地研究。
而雄虫作为被谛视的客体,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忐忑和紧张,他害怕自认人类的雌主大人不接受,尽量委婉道:“因为…您成长了。”
“成长?”
殷肆云咀嚼着这两个字,轻轻笑出声,“你在逗我?”
“不…”
“嘘。”
青年伸出食指堵住了男人的唇。他没有生气,反而因这听起来像玩笑话的解释感到有趣。
“不要说多余的话。”
殷肆云呼吸间的香气喷洒在雄虫的脸上,令人神摇。说完,他直起身,向后仰倒在黑色柔软的皮椅上,被西装裤包裹的细长双腿岔开,右手指节支着脸颊,左手在金属扶手上敲了敲。
高高在上的青年决定接纳欲望。他眸中显现不可一世的傲视,如独断专制的帝王命令道:“取悦我。”
“用你所谓成长的方式。”
即使是这般露骨的话,殷肆云依然有着一种涅而不缁的气质。
查斯特闻言昂起头,眼睛深沉如墨:“遵命。”
......
空气中甜腻的香味和另一种气息交织成黏稠的网。
落地窗外暮色渐至,透明玻璃倒映出青年晦暗的侧影。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卷着男人耳后一绺黑发,他并未低头,仿佛只是闲敲棋子般随意,可绷紧的足弓和蜷起的脚趾却暴露出某种濒临极点的情绪。
殷肆云足尖抵着雄虫的块状肩胛,右手转而扯住对方后脑开始隐秘地掌控着节奏。
“嗯...”
低哑的尾音被骤然吞没,青年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翳。
查斯特的舔舐化作一声闷哼。他抬起头时转折明显的下颌线镀着金辉,喉结剧烈滚动,仿佛虔诚的信徒正迫不及待地大口吞咽着圣餐。
殷肆云终于长舒口气,温热指腹碾过男人的绯红眼尾,似嘉奖道:“学得倒快。”
“但还差得远呢。”
在雄虫下一次吸气的间隙,青年猛地堵住了他的喉头,似乎胯/下的男人真的只是个带温度的器具,而非拥有着思想情感的人。
暗香蒸腾出潮湿的雾,查斯特跪伏在雕花地毯上,被允许解开的双手握着殷肆云骨肉伶仃的脚腕。古铜色和雪白形成鲜明的肤色对比,即使十分谨慎,腕骨依旧被勒出一圈暧昧红痕。无怪乎他,雌主大人瓷釉似的肌肤实在太过娇嫩。
(脚腕是真脚腕,非暗示)
“唔!”
男人低垂着头,喉间溢出模糊气音,颈侧青筋被牵扯得暴起。他工作得卖力,青年却不让他好过。
殷肆云将丝绸领带缠绕上男人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碾动。他眼尾飞上一抹绯红,姿势从容又具有压迫性。
呼吸被剥夺带来难受的窒息感,查斯特却已分不清疼与爽的边界。
只要一想到是雌主大人给予的,雄虫便有着比身体痛苦更大的精神快慰,刺激他不仅全盘接收,甚至更加欲求不满。
“想...吗?”
青年雾凇般的声线染上几分磁性。
“想。”
查斯特粗喘着,意乱神迷地看向雌主大人。他恭敬地亲了亲连这都精致的不可思议的青年腿尖,只觉得浑身滚烫的快要爆炸,像无药可救的高热症患者,然而被死死压制,更别谈自由。
雄虫腹火中烧,忍之又忍,却还是有不小心泄出的一点污秽脏了青年干净漂亮的玉足。
殷肆云在心里算着秒。
一、二、三……
但连一只手都没数完,他便感受到脚底被湿润渗透。
“真没用。”
殷肆云眼神一凛,掐着男人的下颚迫使他抬头,“啪”。
这一响亮的耳光用了十足的力气,宝石袖扣都弹落了波斯地毯上。青年不悦道:“放肆。”
他不知道对男人而言,比掌风更早的是香气,悬在破碎边缘的嗔怒声音更是最佳的迷情剂。
殷肆云嫌弃地在雄虫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脚。落地窗外的霓虹灯恰好在此刻次第亮起,流动的彩光漫过他泛起薄雾般潮红的凹陷锁骨。
青年的指令不容拒绝:“规则一,没我的允许,不能,明白么?”
查斯特点点头,咬着牙继续憋。他脸侧浮现屈辱的红色烙印,心里却涌上无限快感。
雄虫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午夜梦回里,总有早晨跪在雌主大人床边被赏两个巴掌,然后顶着恩赐的痕迹做一天的服侍这个幻想。
(打耳光,脖子以上,审核大大求明示)
不过......
查斯特牵起殷肆云打他的那只手,心疼地吹了吹:“下次用拍子打就好。”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皮糙肉厚本不要紧,可雌主大人扇他扇得手都红了。
殷肆云不置可否。他控制着男人的头向下:“少废话。”
房间里再次响起细密的啧啧水声,无人注意到门外悄悄站了一个人。
天诚顶层CEO办公室的房门隔音性极佳,却不知为何开着一条极小的缝。而透过这道缝隙,来了有一会儿的简弈毫无所察地听见了屋内的动静。
隔着有段距离,声音含糊不清,但更显旖旎涩情。
他不可置信地将耳朵贴近房门,想听得更真切,好好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活像电视剧里偷听墙角的梁上小贼。
隐匿的喘息声混杂着淫靡的吮嘬音,简弈握着文件袋的手蓦然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虚掩的门缝内,他望见殷肆云陷在皮质转椅中的身影。青年向来紧扣到喉结的白色衬衫松了三颗扣子,露出染着薄红的脖颈和胸膛。
汗珠从小巧的下巴滴落,透湿紧贴腹部马甲线和人鱼线起伏的衣襟。
循着这道轨迹,简弈不可避免地看到更刺眼的一幕。
半环形办公桌下,有个男人正埋头半跪着。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之前在某个俱乐部,他以偷窥者的姿态见过更限制级的画面。但,简弈认出了那个男人是谁。
他的亲弟弟,简桢。
殷肆云名义上的未婚夫。
简弈想,既然是未婚夫,那做这种事很正常,也许已经不是第一回,只是今天才被他偶然撞见。
这属于隐私中的隐私,他这样偷看是不对的,可简弈无论如何也移不开沉重的脚步。他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
殷肆云不是只喜欢处男吗?
他不知道简桢的过往吗?
难道他知道,但......
简弈本能不接受这个可能,因为那意味着殷肆云竟然愿意为别的男人放弃他的原则。
——都到这种地步,应该是很爱很爱了吧,可他怎么会爱上某个人?
简弈自虐地看着心爱之人在他人的侍弄下呼吸变得急促,发出婉转的呢喃,酸涩万分。
他无比清楚他不是怕殷肆云爱人,而是怕青年爱的不是他。
所以简弈更不能接受眼前的场景。
假如殷肆云身下的男人是往常那般的,他还能劝慰自己,可是简桢......
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
简弈不信殷肆云没有事先调查过联姻对象,但也许简桢动了什么手脚,掩饰了他发烂发臭的过去。
对,一定是这样。
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慢了半拍才传来。公司走廊散尾葵的阴影里,简弈像阴魂不散的男鬼,几乎一动不动地紧紧注视着屋内的青年。
灯光穿透殷肆云汗湿的白衬衫,在肌肤上投下斑斓色彩。简桢亲吻他时,简奕的视线正沿着那道蜿蜒水迹游走——从不过分偾张的腹肌到凹陷的肚脐,最后定格在随呼吸颤动的肌肤。
吻痕如雪地落梅,他的喉结下意识地跟随转椅摇晃的频率滚动,仿佛跪在那,让青年颈项折出脆弱弧度的男人是他。
“看着我。”
房间内,殷肆云突然用足尖勾起男人的下巴,这个动作让西装裤绷出如悉心雕刻般长直的完美腿型。简弈看见他淡青色血管在脚背皮肤下游走,而他弟弟的唇正贴着那若隐若现的脉络游移。
(是真的亲脚,无暗示,求明察)
简弈这才惊觉后槽牙咬得发酸。
暮色在青年身上流淌,将冷白肌理浸染成半透明的冻玉。
美丽动人这个词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头脑被涌动潮浪冲击的眩晕下,殷肆云忽然伸手捂住男人的眼睛。他似有所感地偏开些许,掀起湿漉漉的羽睫,半是清明半迷离地朝简弈这边望来。
只短短一眼,便让窥视者背脊爬满兴奋的颤抖。
发现他了吗?
简弈可耻地察觉到了自己的生理反应。他既期待又畏怯。
殷肆云会怎么想?
会觉得他恶心吗?
青年咬住他泛红的中指关节时,简弈摸到裤链不知何时滑开半寸。
他愤怒于简桢因欺骗得到的奖励,又情不自禁低劣地代入,为殷肆云的情乱姿态所引诱。
简弈一边嫉妒、不甘和痛苦,一边扭曲地渴望却又因失控而屈辱。无法言明和隐忍的阴暗情绪蚀骨噬心,在他的影子里同时叫嚣着自厌与毁灭。
纵使心绪万千,在一切平静后走进办公室的男人神色波澜不惊,仿佛他才刚到不久,什么都没有看见。
简弈那些发霉的绮念,终究还是被藏在潮湿的阴影里无限繁殖。
然而当他望见青年眼底还浮动未褪的情潮,喉间烧得发苦,再也忍不住:“阿云,你不要被他骗了。”
“他很脏,配不上你。简家的婚约换成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