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师太腰挎峨眉派宝剑,背上还背着一把布条包裹着的。赵敏猜想那就是倚天剑。
她身后跟着五位峨眉女弟子。除了静虚,还有两位女尼,两位未出家的。
灭绝师太能潜进王府盗宝,应当是能认出阿爹的。赵敏暗忖。就是不知她也来这是为了什么。
这次出城,汝阳王将随行的两大高手和几位番僧也带了来。若是灭绝师太要在这儿动起手来也讨不得好。
赵敏想通了关键倒也不怕她。只是遗憾人是带不走了。
她尤在思忖,汝阳王已经快步走来一把抱起了她,回到众人身边笑着道:“乖女,怎地一个人乱走?出门在外可要跟紧爹娘才好。”
赵敏一看,兀图格和阿颜季其都已经挡在他们身后,提防着峨眉派。番僧们也将他们几个环在中间。宽阔的长廊都显得有些逼仄了。
长廊另一侧的峨眉众人明显也都在戒备。
一时肃静。在廊道中央站着的周芷若都不安起来。
赵敏在心里叹气。看来峨眉派是冲他们来的了。只是今生她不愿与峨眉为敌,她还需要峨眉派在江湖中与明教抗衡。况且周芷若还在这里呢。
她扯住汝阳王的袖口道:“阿爹,这些石刻根本是乱刻的,没意思,敏敏要回去了!”只希望灭绝师太不是想在这跟他们一家子拼个鱼死网破吧。
汝阳王显然也不想横生枝节。他道:“好,爹爹现在就带你回去。”说完一挥手,众番僧便在前开路,汝阳王右手抱着赵敏、左手拥着王妃紧随其后。
库库特穆尔颇有些不忿,不甘心就这么退让。还是被汝阳王呵斥了才肯走。
峨眉派终究是没有追上来,但众人的兴致都已不再,便直接回城了。
回到客栈之后,汝阳王便令侍从收拾行李,又将库库特穆尔叫到院子里。
赵敏看着,心中暗笑哥哥又要被爹爹训了,真不长进。
端坐一旁的王妃却不似她这般轻松。
她对自己的女儿再了解不过。再怎么机敏聪慧,女儿也不过四岁,平时里又被阖府上下宠得娇蛮,执拗起来连汝阳王都劝不动,方才居然如此沉稳知进退。连她哥哥都还做不到。
不,不止今日。出行这一路,女儿都表现得过于乖巧,一直没有闹过。
王妃越想越心惊。她沉声道:“敏敏,你方才为何要让你爹爹先走?”
赵敏回头,看到王妃的神情就知道不好,这是被阿娘怀疑了啊。她假装看不懂,一派天真道:“因为那些石刻真的不好看啊。”
“不是为了避开峨眉派那些人?”王妃继续追问道。
“峨眉派?方才那些姐姐都是峨眉派的吗?她们很厉害吗?敏敏不怕她们呀,为何要避开?”
王妃又问了其他,赵敏都小心回了。见女儿还是一副稚儿模样,她只能当是自己多心。
待王妃出了房门,赵敏直接歪倒在床上,暗自嘀咕自己阿娘真难对付。
然而下一瞬,她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检测到重要剧情改变,因您的干预,灭绝师太提前收周芷若为徒,获得积分500,当前总积分900……】
没想到她们的师徒缘分竟如此深厚,赵敏深感惊讶。
原来戏台早已搭好,不光自己,其余人也在陆续登场,被她手中的线牵着走。
她周身舒畅,直想大笑几声,或是狂奔几里。不,不,绝不可得意太早,她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好戏还在后头呢。
待行李收拾好,又在客栈中用过午饭,他们便动身赶回大都。一路无事。
回到大都后,赵敏道见识了江湖之险,她更要努力练武,好早日帮爹爹、帮朝廷平乱。
她说出这番志向,连王妃都不好再阻拦,只能转而责怪汝阳王,将家中也布置如军营,让女儿从小便失了贵女风范。
汝阳王不以为意,道乱世中女子也当强身。
于是赵敏便跟着汝阳王学拳脚骑射,夜里自在房中修学《九阳真经》。
汝阳王见她基础扎实筋骨强健,也渐渐遣军中将士与她对练。
她从不在人前运行内功,只学招式,但《九阳真经》渐成,穴位已通,她体内真气充盈,一套普通拳法也打得轻快圆畅,被赞“天纵奇才”。
赵敏趁势向汝阳王要来几个师父,其中一位便是化名为苦头陀的范遥。
范遥武功高强且涉猎甚广,于各般兵器及拳脚身法皆是精通。赵敏便以“苦师父乃府中第一高手”为由,白日里都随他习武,不许他离开大都;暗地里遣人查他来历,并让汝阳王不予他任何机密。旁人都道范遥独得郡主青睐,对他或嫉或怕,他却苦于整日只能陪个小娃娃。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年。
这日,秋高气爽,赵敏突然要范遥考校她武艺,并请汝阳王及府内各位高手一同前来观看。
范遥大喜,以为郡主长大,要修学其他课业,而他可凭借与郡主两年的师徒情谊,得汝阳王高看。
他来到府内校场。
汝阳王与世子库库特穆尔早已在北方看台高坐,兀图格、阿颜季其、古宁其和宏布德尔这四位王府第一等高手端坐其下方。玄冥二老坐南方看台。校场内八方由手执不同兵器的玄衣蒙面侍从镇守。而赵敏,也已在擂台之上。
范遥向汝阳王行礼,又向赵敏行礼,告罪自己来迟。
赵敏却毫不在意道:“苦师父,不是你来迟了,而是敏敏心痒难耐,早早烦了爹爹和哥哥来此。既然你来了,咱们就开始吧,让诸位看看敏敏苦练两年,究竟如何。”
范遥点头作回应,翻身上擂台,见赵敏取了一柄长刀,他便取了一柄直刀。
他还想在汝阳王面前指点赵敏一二,赵敏却将刀身一横,贴到他跟前。他不曾想赵敏身法如此之快,随即抬腿横踢她身侧。哪知赵敏竟轻松避开,绕到他身后提刀欲劈。范遥听到身后动静,也不收腿,径直扭身向后以刀相挡。赵敏又轻抖刀身,竟以巧劲将他的手震开,直向他胸前抹去。范遥右手收刀不及,只得急向后撤,又以左手成爪欲抓赵敏手腕。
如此过了十几招,范遥越打越心惊。平时里他只教赵敏招式,虽然她悟性不错,但并无内力傍身,幼儿身躯无法学至上层,只是将寻常刀剑拳掌都各练了几套。但今日比试,她不但刀法小成,身法也是极佳,与他对招不见一丝迟疑凝滞,反而紧逼他身前。他不敢真的打伤赵敏,近身过招有刀在手反而成了累赘。但他绝不肯在汝阳王面前这般狼狈,索性抛开直刀,只以拳掌相对,想将赵敏手上长刀夺走。
赵敏仿若等着这一刻,向后一跃,改由双手握刀,刀法愈加凌厉,又连绵似密网,反让他近身不得,还在手臂上留下几道血痕。
范遥见她久战不疲,更是惊异万分,不知她暗中拜了哪位师父,又是为何瞒着他。但此事可缓,他不可在此堕了名声。打定主意,范遥运起内力,想以内劲破了她的刀法。在他想来,对付赵敏,两成内力足以。
见他运掌,赵敏身形稍停,也以九阳神功灌注挥出两刀。这两招更是诡谲,单见她出手,不过是平平两刀,待刀劲逼近,竟似有千重刀影。
范遥以掌力抵挡不得,竟被震飞出去。
不等他起身,赵敏已到他身旁,提起长刀用力刺穿他右边肩骨,将他钉在地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喊,久不出声的喉咙让这声响更显凄厉。
他此时方知大事不妙,忍痛想全力擒住赵敏,却又被她躲过,更被飞身而下的鹿杖客一掌打翻在地。
寒毒入体,令范遥不住颤抖,他赶忙运功抵挡。
鹤笔翁将他拖起,压跪在地,挣脱不得。
赵敏在几丈远处盈盈一笑,道:“明教右使范遥,你费尽心力潜入我汝阳王府窃取机密,按律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