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两句，数个或美丽或帅气的NPC服务员敲开房门上菜。

等NPC下去，寒塘鹤影主动提起茶壶为两人的茶杯里缓缓注入清亮的茶汤。

寒塘鹤影微微笑着举杯：“以茶代酒，如何？”

谢蘅也举起杯子，笑嘻嘻说道：“感谢唐总带我见世面。”

茶叶一入口，谢蘅就察觉到了数据面板多了些什么变化。

她点开个人信息，一眼看到增益栏后面挂着一个持续时间为2小时的buff：技能伤害+25%，闪避+10%

作为一个前制药师，她对游戏里各种带属性加成的消耗品的交易价有着清晰的概念。

就拿伤害加成这一项来说，目前开放给玩家可制作的最高也只有15%，上面还有20%和25%这两种，后者目前的版本无法被制造，只能通过购买获得。

没记错的话，这一壶只有单人使用才会发挥效果的溟涯漱玉，在宰羊楼的售价是5万金，相当于5000人民币。

即便卖这么贵，这些每天限量卖的道具依然不够各大帮派之间分的。

她刚刚一口可能就喝掉了好几百块钱！

谢蘅肉疼的情绪还没升腾起来，突然就想到，眼前这人不正是游戏的老总？

对他来说，不管是天价道具还是神级装备，都只不过是随手可得的数据，一个大老板，应该不需要因为在游戏里吃顿饭还要线下核销对账吧？

思及此处，谢蘅瞬间没了花别人巨款的心理包袱，拿起筷子开始品尝这一桌金子做成的美食。

感受着各种各样的增益加成，谢蘅面色复杂地看了对面一眼。

寒塘鹤影停下筷子，轻声问道：“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吗？”

谢蘅摇了摇头，感慨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九歌是个吞金巨兽了。”

寒塘鹤影瞬间意会，黑沉的眼珠子里划过一抹浅淡笑意。

“其实，你别看游戏内各种道具卖得很好，但这些收入加起来，可能还不够服务器每日的维护费用。”

谢蘅有些好奇：“多少啊？”

“数据传输、AI攻防、自动化维护、全息渲染能耗……”

寒塘鹤影说了些谢蘅听不太懂的名词，手指在桌面上轻点，报了个数字：“大约需要5亿左右。”

“……”虽然没多穷，但连2000的系统脸都舍不得买的谢蘅感觉被有钱人的金光刺瞎了双眼。

看着少女脸上变来变去的神色，寒塘鹤影只觉得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生动活泼的表情太过可爱鲜活，不论是纠结的皱眉，还是震惊得睁圆了的双眼，都让他无法将视线移开半秒钟。

按部就班的人生首次体会到这种奇异的心情，柔软中带着酸和痒。

想到两人年龄上的差距，寒塘鹤影不觉得这是男女之间那种深沉的情感，暂时来说，他也不该有这种情感。

但在此刻，他想永远保护她，想为她扫除一切拦路的魑魅魍魉，想让她永远无忧无虑的心情却是真实的。

当然，他还想每天都见她，每天和她说说话。

闲聊几句，寒塘鹤影主动提起本次的正事。

“通过技术部门的追查，你的账号曾经多次在不同Ip地址上登录过，不止是你在澄清帖子里说的那一次。经过追踪排查，最后一次登录地点在一家名叫先锋时刻的网咖，时间正好跟聊天截屏里的一致。”

谢蘅惊呼一声：“这是我家附近的网咖，出了小区1公里左右就到了，很近的。”

寒塘鹤影皱着眉，英俊冷厉的脸上若有所思。

停顿片刻，他继续道：“正是因为盗号的人选择了网咖，才让我们更快地追踪到了他的身份信息。网咖的每一台电脑和游戏设备在开机时，都需要进行身份验证，如果他躲在自己家里，可能还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他。”

谢蘅忍不住捏紧了拳头：“那个人是谁？？”

“赵海，这个人你认识吗？”

谢蘅瞪圆了眼，嘴巴微张，好几秒后才收回震惊的情绪：“他、他是我高中同学，曾经给我表过白……”

寒塘鹤影微微点了点头，看表情竟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你拒绝他了？”虽是疑问的语气，口吻却十分笃定。

谢蘅轻轻嗯了一声。

她想着赵海那张丢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脸，使劲回忆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高一的时候，班上实行座位轮换制，赵海短暂地当过她一个月的同桌。

那时候她还没有被学校里那些扑上来的狂蜂浪蝶们烦得耐心全无，对于班上的同学，不论男女，她的态度都还不错。她记得赵海当时生物学得很差，自己恰好是这一科的强项，因此每次赵海来问她题，她都很耐心地给他讲了。

谢蘅想了一遍，自认为两人之间没任何仇怨，总不可能因为表白被拒就怀恨在心，想打击报复吧？

想了许久不得其法，真正的原因，可能要到法庭上才能问出来了。

谢蘅轻轻舒了口气，脸上堆起笑容，真诚地对着自己的前任领导致谢：“唐总，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忙，不然我自己去查的话，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寒塘鹤影定定看着她：“你我之间不用言谢。”

顿了顿，他又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是直接起诉，还是私下联系让他协助澄清？我的建议是直接起诉，非法盗号加造谣导致网暴，按照论坛上帖子的浏览量，够得上刑拘的标准了。”

谢蘅皱着眉头思考：“我先和律师商量一下吧，先听听他怎么说。”

寒塘鹤影道：“有任何需要的话，华盛的律师团队可以为你提供最周到的服务。”

谢蘅惊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这么点小事，哪里需要劳驾华盛律师团队出手啊，也太大材小用了。”

华盛成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前后打过的官司却不少。网上有个著名的梗，说华盛的律师团队是盛法海王，凡是他们接手的官司，极少能输的。

华盛律师团要是知道被他们老板指派了这种小案子，估计会委屈地想上吊吧。

寒塘鹤影虽然很想接手少女的一切，但短时间接触下来，知道对方不喜欢接受较为昂贵的馈赠，只能暂时将心念按下。

“不如给我说说这个赵海吧？”他微微笑着，“他费尽周章盗你的账号，发布不实消息，借网民之口来抹黑你，却又不放你的真实照片，看上去，这应该不是简单的因爱生恨。”

谢蘅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真的讨厌她，直接爆她真实照片不就行了。

放个张冠李戴的假照片，一眼就能看穿对方又想报复她，又不想让自己暴露在公众视野下的矛盾心理。

只是对于赵海，谢蘅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连这人的印象都趋近于无了。

挑重要的说了几句，寒塘鹤影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

他到底在社会上历练多年，人生阅历不是还没出校园的学生娃可比，赵海到底是什么想法，仅凭几句概述，他便能猜个七七八八。

“你刚才说，此人胆子不大，性格内向，平时话也不多，可能还有些自卑？因为表白的事被其他男生欺负，他甚至没有勇气反抗。这样一个人，他在明知够不到月亮的时候，会做的往往只有一件事。”寒塘鹤影侃侃而谈。

谢蘅紧紧盯着他。

寒塘鹤影沉声道：“自卑的人给出的爱是打压，很明显，他在打压你。他想让你尊严受挫，自信心遭受打击。哪怕这件事终归会被澄清，但发生过的事多少会在你心中留下影子。”

“当你身上有了裂痕，不再那么遥不可及的时候，他才会有机会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