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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阁楼上的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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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香凝成琥珀色的雨滴时,林依然循着藤本月季的指引摸到胡家后院。爬山虎编织的绿帘后藏着架老木梯,每级台阶都刻着褪色的星座符号。她推开阁楼气窗的瞬间,惊落了少年膝头的素描本,画纸上的星子扑簌簌坠入晨光里。

胡应星慌乱中碰倒盛满玻璃珠的铁皮盒,七彩光斑在橡木地板上流淌成虹河。依然被天窗漏下的光柱笼罩,发梢沾着槐花瓣,像从银河偷跑出来的小精灵:"这是《银河铁道之夜》的放映室!"她跪坐在老式投影仪前,黄铜旋钮上的锈迹像凝固的星尘。

少年蜷缩在堆满画框的角落,雾蓝色毛衣被颜料染出深浅不一的星云。依然转动齿轮的刹那,整个空间突然飘起薄荷味的流星雨——原来天花板上悬着千百个装荧光粉的玻璃瓶,此刻正随着机械转动簌簌洒落星辉。

"我们把真正的宇宙搬进来好不好?"依然抓起彩虹蜡笔在墙面空白处涂抹,靛蓝色颜料蹭在鼻尖像颗小痣。应星望着她歪歪扭扭的仙女座大星云,指尖无意识地在画布上勾勒:星空下仰着脸的少女,睫毛上栖着发光的水母状星云。

当少年冰凉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教她握笔时,爬山虎的脉络突然在玻璃窗上亮起荧光。依然这才发现阁楼藏着无数秘密:生锈的饼干盒里装着会发光的蝴蝶标本,老座钟的齿轮间卡着玻璃药瓶改造的万花筒,甚至墙角那架破旧的天文望远镜镜筒里,塞满折成小星星的糖纸。

"周三下午三点到五点,"依然将银杏叶挂坠穿进钥匙孔,叶脉间的月牙缺口恰好嵌住铜匙纹路,"这里是宇宙特快列车的专属站台。"应星低头调试投影仪,睫毛在脸颊投下颤动的星轨。他突然将串七彩手链塞进她掌心——用输液管编织的银河里,七颗胶囊药片正在发光,每粒透明外壳中都蜷缩着星云状的素描纸。

梅雨季前夜,依然在台灯下旋开绿色胶囊。指甲盖大小的画纸上,她摔倒在操场时扬起的裙摆变成了水母伞盖,创可贴化作闪着金粉的珊瑚。当拆到第七颗银色胶囊时,阁楼突然传来水晶碎裂般的声响。

翻过矮墙的瞬间,依然看见应星蜷缩在蜡笔绘制的北极圈内。星图被冷汗浸出深浅不一的潮痕,帕罗西汀药瓶滚落在投影仪的星河里,彩色药片正随着机械转动在天花板投下破碎的光斑。她轻轻哼起《小星星变奏曲》,把草莓软糖喂进少年颤抖的唇间。

"你看,我们在银河尽头。"应星突然握住她的手指,在墙面未干的靛蓝色颜料上勾勒。两个手拉手的小人正乘着彗星掠过星海,少女裙摆上的银杏叶与少年毛衣上的星云完美契合。暴雨拍打天窗的节奏里,谁都没发现铁皮盒中的抗抑郁药瓶被银杏叶温柔覆盖,叶片背面用荧光笔写着:你是我的帕罗西汀。

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依然在窗台发现雾蓝色的纸飞船。病历纸折成的船身载着颗胶囊,里面卷着幅未完成的画:穿雾蓝色毛衣的少年与扎草莓发绳的少女,正在用蜡笔给木星画彩虹环。晨露顺着纸船桅杆滴落,将"应星号太空舱"的标签氤氲成温柔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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