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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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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期间,解忧带韩予望回家住了一个礼拜,由于想过二人世界,一周后他们便回了自己的小家。

假期里,两人整日整日地腻在一起,一起挑家具、养绿植,布置房间。

解忧刚住进来时,这个小别墅美则美矣,却毫无人气,现在已经添上了好多她和韩予望一起生活的痕迹。

年假的某一天,她偶然翻出从家里带过来的日记本,便津津有味地看起来,读到有意思的地方,还会给韩予望分享。

“xx年xx月xx日,下雨。

今天晚上,爸爸带我去看病了,他刚下班就急急忙忙带我去医院,路过一家商店的时候,我看见橱窗里有一个很漂亮的旋转木马,里面的木马还会上下动,如果有人能把这个漂亮的木马送给我就好了,我一定会把他写进作文里的......”

她念出这段,才想起来很小的时候,他们家的生活条件不算好,刚花了钱看病,路过那家店时,她把布满塑料味儿的雨衣掀起一个角,到底没敢开口要。

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旋转木马。

不过,解忧如今已经对这些小玩意儿没什么兴趣了,大概对付爱而不得的最佳方式,就是将它们忘掉。

但她没想到几天后,她却意外收到了一份幼时看见会走不动路的新年礼物。

“什么啊?”解忧接过礼物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韩予望。

“拆开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韩予望笃定道。

解忧抽出丝带,看见里面装着一个旋转木马水晶球。

她把电池装上,摁下按钮,水晶球便亮起暖橘色的光,木马随着音乐转动。

“怎么样?要不要把我写进作文里?”韩予望笑出一口小白牙。

解忧说自己超龄了:“可以写进手账里。”

原来她不是忘了喜欢,而是需要一句“你一定会喜欢的”。

解忧将它放在床头,韩予望不在家的时候,就开启八音盒,代替他陪着她。

*

他们偶尔会在卧室用投影仪看电影,韩予望至今仍不承认自己怕鬼,只是在看完恐怖片后会像小学生一样,让解忧在厕所外等他。

两人都有空时,会一起去逛超市。

解忧特意跟张照云学了好多挑菜的小贴士,买完菜,又拉着韩予望去买不健康但美味的小零食。

在进家门之前,她抢先回到家,把拎着菜的韩予望锁在外面。

韩予望拿她没办法:“要怎么才肯放我进去?”

解忧要他保证:“这两晚你没觉得自己特别过分吗?”

许是年假快结束了,在开启忙碌的工作之前,韩予望这两日总是弄到很晚才睡。

“嗯,确实是我的错,今晚一定改。”韩予望再三保证。

“放你一马。”

韩予望一向是个讲信用的人,解忧放心地打开门,让他把菜放进冰箱。

只是她没想到,韩予望的手段层出不穷。

既然她让他节制,那他就主动让她上钩。

“喂,哪有你这样的?”

洗澡前,解忧攀着他肩膀,不准他走。

她就知道,韩予望这么轻易就答应她,肯定留了后手。

“我哪样?”韩予望故意问。

“你......”解忧声音弱下去,没好意思说出口——居然亲到一半放着她不管。

“是你说的要改,”韩予望这时反倒很讲道理,“等下收不住了怎么办。”

解忧怒视着他,双手搂上他脖颈,目光下移到他突出的喉结。

韩予望看着她慢慢靠近,紧接着颈间拂过一阵温热的气流,她的唇印在喉结上,又整个儿包住它。

这实在太犯规......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把人抵在镜子前,耳鬓厮磨了很久。

正难分难舍之时,韩予望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电话铃声,甚至自动挂断后又打了过来。

“你......你先去接。”解忧比他着急,好不容易退开一点。

他最后咬了一下她嘴唇,骂道:“哪个王八蛋打来的。”

幸好他上司听不见。

*

两人领证后,长辈们精心挑选了个好日子来办婚礼。

韩予望跟解忧求婚前,她曾经问过他,什么时候开始想要跟她结婚的。

他说,从大二确定恋爱关系那一天,他就已经认定她了,只是把决定权交到她手里。

婚礼定在下午进行,解忧八点多开始化妆,不需要凌晨就从床上爬起来。

“我会让你永远开心的,解忧。”婚礼开始前,他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郑重道。

他们一致认为,婚宴邀请亲朋好友参加就够了,虽然人不多,但胜在熟稔,彼此关系不错。

婚礼的每一个环节,都是二人亲自敲定的,因此宴会上用了她喜爱的英文歌Enchanted。

传统婚礼上父亲牵着女儿送到新郎身旁这个步骤被解忧取消了,更没有出现婚闹和跪家长。

对于韩予望和解忧来说,结婚仅仅是两个深爱对方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

之前追求过解忧的周漩同样收到了婚礼请柬,宴会上,他含着一点释然的笑意,冲韩予望遥遥举杯。

解忧是他从小关照到大的妹妹,她丈夫自然就是他的妹夫了。

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周漩接到了解忧抛来的捧花,众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亦欣然收下新人的脱单祝福。

在婚礼最后的致辞环节,解忧拿着麦克风,看着眼前的韩予望,差点掉眼泪:“我算了算,从单方面认识你到和你结婚,已经有十二年了,占去了我人生中的一半时间。”

“除了学习,我好像没有在其他事情上坚持过这么长时间,初中你不认识我的时候,偶尔也会问自己,这样单方面暗恋一个人,真的值得吗?后来我想,是值得的,无论是跟你考上同一所高中,还是想考进尖子班,都是以你为榜样,努力的证明。”

“到了高中,哪怕跟你当上同学了,我也时常患得患失,同学关系太脆弱,你跟很多人都是同学,而我想当那个不可替代的人。”

“在感情上,我一直是怯懦的,如果不是你主动告白,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会不会有后来。”

“我年少时的梦想,高中的同窗,未来的丈夫——韩予望,”她盈满眼眶的泪水终于掉落,“我爱你,新婚快乐。”

和解忧关系亲近的苏桐、何落也已忍不住落泪了。

韩予望用手帕纸擦拭妻子脸颊上的水痕,又揉揉她的头稍作安抚,“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他语气真挚,“一个有点内向,开朗上进又心地善良的女生。”

“你很喜欢摄影,给我拍的照片比我拍的好看一万倍,从第一张起,我每张都保存在相册里留给你的位置;从认识到现在,你每一次约我出去,我都能看着你的头像开心半天。”

“我至今仍然觉得遗憾,你先认识了我那么久,假如我能早点遇到你,假如我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意,是不是会减轻一点暗恋的痛苦。”

“谢谢你愿意一直喜欢我,愿意锲而不舍地靠近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幸福。”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动有增无减。”他最后说。

韩予望隔着头纱,在全场亲友的祝福中,虔诚地在解忧额上印下一吻。

*

新婚夜当晚,解忧洗过澡,在等韩予望从浴室出来。

两人不是没坦诚相见过,也交换了体检报告,但也只停留在探索对方的外在,还没到最后一步,她此刻还是紧张。

“饿不饿?”韩予望推开卧室门,先问这句。

他有留心她今晚胃口不好。

“刚刚吃了一点,现在还行。”解忧偷眼看他,天气回暖,韩予望便没穿上衣,只套了条短裤便出来了。

他走过来,手臂越过她胸前,拿一旁的吹风机。

清爽的海盐柠檬味萦绕在她鼻端,他打破安全距离,把她半圈在怀里。

吹风机插上电,“嗡嗡”声响起,解忧换着软件刷,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男生吹头都很快,没几分钟,韩予望就搞定了。

这次,他没立即将吹风机放回原位,而是俯下身,问她:“在看什么?”

他的视线投向手机屏幕,低声在她耳边念出来:“同|房前,要注意什么?”

“解忧,”韩予望唤她,“你怎么才做功课?我早就看过了。”

随后,他便调用各渠道得来的经验,悉数用到她身上。

“不舒服要告诉我,”韩予望一直重复类似的话,“如果让你难受了,那做这件事毫无意义。”

他很周到,没让解忧觉出疼痛,反而有些食髓知味,一直纠缠到深夜。

凌晨,韩予望抱着昏睡的妻子去清洗,才与她相拥而眠。

*

韩予望放婚假时,解忧还带他去了上雅市的兰若寺还愿。

“这里很灵的,我求姻缘的时候,就给了我一支上上签。”即使不信鬼神,她也感激月老牵线。

还愿后,她还带韩予望去了她曾经去过的许愿树下。

“你看,这个是我写的,当时特意挂在了显眼的位置。”解忧将自己挂的许愿牌指给他看。

韩予望将木牌翻过来,看清其上的字:“请给我这个胆小鬼一点告白的勇气吧。”

他一时兴起,也取了一张木牌写下自己的期许。

“写了什么?”解忧问。

韩予望翻过来给她看。

“也请给我一直爱这个胆小鬼的权利。”

*

婚假结束后,解忧忙着学业,待在家里的时间甚至比韩予望还少。

因此,一般是韩予望下厨,在长辈们的指点下,他的厨艺今时不同往日,已经养刁了解忧的口味。

某天傍晚,解忧没课,便提前回了家。

她换上拖鞋,见卧室里光线昏暗,料想是韩予望还在午睡,于是也没开灯。

果然,韩予望窝在懒人沙发里,棒球帽盖着半边脸,天将黑未黑时的自然光透进来,只能勉强看清他脸庞的轮廓。

他定的闹钟响起,抬手就关掉了。

“起来了,予望,”解忧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越睡会越困的。”

“唔——起了,”韩予望将她搂到腿上坐下,将下巴枕在她肩窝里,“今晚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来做。”解忧想让他歇两天。

“你来做啊......”韩予望欠揍地开口,“我怎么不太相信你的手艺呢?”

又是一阵笑闹。

最后,解忧给两人煲了她喜欢的莲藕排骨汤。

婚后,二人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和恋爱那会儿没什么区别。

也许,爱上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能与其长相厮守才了不起。

韩予望在结婚一周年纪念日送了解忧一束伯爵红茶,写了这样一句寄语——

永远热烈,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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