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微博账号里除了最近给姜瑜用相机拍的，确实还有两条高中时姜瑜的照片，全都是仅自己可见的状态，真就是当个备份的工具了。

一组是高二寒假发的，基本都是趴桌上睡觉的姜瑜，还有一块出去玩时候的照片，他们四人的合影，还有一顶针织帽的特写。

姜瑜保存了几张合影，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手机，顿时看向路修远：“你能不能把这些照片传给我，刚好今年也有照片要洗。”

路修远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点头应好：“你自己传也行，我相册没密码，分类很好找你要的。”

姜瑜有点犹豫：“不太好吧，有点冒犯的感觉……”

路修远转头看了她一眼，“放心好了，我有空了也会看你手机的。”

“那我不看了，你有空了给我传就行。”姜瑜果断放弃退出微博看相册的想法，心虚地继续往上划拉。

路修远有几分好笑地望着她，“你手机有什么不能看的？”

那就有很多了，姜瑜放下手机开始细数：“微信都可以看，但是不能看我和思思的聊天框。企鹅号也不太方便，主要都是约稿和基友的扯淡，然后我的网盘之类的也不能打开，板绘的软件也不是很方便……看小说和漫画的软件，哎，这个感觉挺隐私的，我什么类型的小说都看。我的相册也没分类，什么东西都堆在一块，可能会随机保存点不太上得了台面的……”

姜瑜说着都有点汗颜了，好像确实不能给别人看自己的手机，沉默了一下努力找补说：“但是游戏账号都可以登，我没绑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基本上都是打游戏遇到的网友。嗯，王者还有个小学生搭子，蛋仔好像也加了很多小学生。端游账号也都能看，但我因为设备问题最近都没怎么打端游，可能有点长草了……”

没想到她能说这么一通，路修远听完忍不住笑了，“没事，我随口一说，不是非要看你手机。我没什么特别的隐私，你想看都能看，不用不好意思。”

姜瑜：“……喂，你这样显得我很渣，还小气。”

路修远闷声笑了起来，“没事，我不介意。”

姜瑜：“……这该死的包容语气真是让人火大哈。”

路修远眉梢微挑，笑而不语地继续低头工作。

姜瑜点开那些照片看了看，目光停在那顶帽子上，“这是我给你买的那个帽子？”

路修远扫了一眼，随意点头，“嗯，现在应该还在外公家我的房间里，之前没带回来。”

“你居然还留着呢。”姜瑜有点意外，忍不住笑了下：“你居然能忍不住不戴帽子自拍一张，保存方式也太朴素了吧。”

“这不是朴素，这是展示。”路修远头也不抬地接话。

姜瑜弯了下眼睛，压不住内心的雀跃，“嘿嘿，原来你那时候真喜欢我啊。”

路修远依旧很淡定：“我什么时候跟你一样瞎说八道过。”

姜瑜：“……不要总是说我的台词！”

另外一组其实是高三拍毕业照那天发的，都是一些很模糊的剪影，其他入镜的都被模糊了，焦点都落在人群中的姜瑜身上——看得出来是同一批操作的。

不过里面夹带了两张姜瑜的正脸照，这个是她自己跟风发在朋友圈的，都是拍毕业照那天同学给拍的。当时那条还有不少跟同学的大合照，不过路修远应该都没保存，随机模糊路人和专门给照片里对着镜头的人打码还是不同的，他应该不会干这事。

姜瑜很快看到上面那条，是高考结束那天发的。

【@lu路漫漫其修远兮：难以想象，我真的在这待了三年。】

配图是高中人来人往的正大门，然后是带高二（2）班门牌的教室门口，后面是一样的构图，只是门牌号是高三（28）班的，后面两张都很空，应该都是挑没人的时候拍的。

姜瑜有点意外地转头看了眼路修远，后者没转头也没抬眼，在姜瑜收回目光后忽然开口问：“看我干嘛。”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姜瑜说完都忍不住笑了，以前同桌的时候好像经常这么相互问答。

而路修远当时的反应都是：“有话直说，没话就赶紧写作业。”

姜瑜总是笑眯眯的：“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路修远：“……我还没死。”

姜瑜那时候虽然经常不好意思，但同时也拥有厚脸皮：“少说不吉利的啊，我看着窗外呢，这不是被你挡着了……要不然下次换座位我靠窗吧？”

路修远果断拒绝了，毕竟这个人坐外边都经常跑神，真让她靠窗坐了，桌上的书能堆得更高，人也要半消失在这个教室了。

后来发现姜瑜经常是无意识盯着他发呆，路修远只能开始掐着时间，差不多就手动给她转回去——真正的手动强制转移注意力。

说是写作业太累了歇会儿，其实姜瑜当时想法很简单：毕竟此男长这么好看，实在很适合写作业疲惫的时候多看两眼，何况还是喜欢的人，怎么看怎么不亏啊。

路修远也很快想起来同桌时候的事，转头看她：“余光会扫到，我在看你的时候你也会知道，特别是你的耳朵。”

姜瑜顿时有点无言，沉默了几秒钟伸手捂着自己耳朵：“你这个人……少观察我啊，我那时候脸皮薄嘛，拜托，被你盯着会紧张很正常吧？”

路老师依旧严格：“给你改作业的时候没看出来。”

“少说这些伤感情的，不是说我是你带过最好的一届学生吗？路老师，怎么变脸这么快啊。”姜瑜凑过去靠在他臂弯里，那双杏眼笑盈盈的。

路修远：“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甚至还是唯一的毕业生？”

姜瑜：“哇塞，一点面子不给啊？”

路修远无辜地和她对视了几秒钟，笑着凑上去蹭了蹭她的脸颊，“还是这个厚脸皮分我点比较快。”

姜瑜绷不住了，笑得不行：“我真要生气了啊。”

路修远另一只伸过来捧着她脸颊，鼻尖很温柔地蹭了下她的，“别生气啦。”

姜瑜有点不好意思，但嘴上还是硬撑：“哇塞，路修远你睫毛好长啊，接点给我吧。”

路修远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应好：“够用吗，要不然我再去种点？”

这话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姜瑜眨了眨眼睛，真诚发问：“你去会不会太搞笑了？”

虽然一直知道这个人很会脑补，但真听见的时候还是很难免有种无力，路修远瞥了眼她淡粉的嘴唇，“那你少说点。”说着低头吻了上去。

姜瑜受到了一点惊吓，差点表演了一个仰倒，被路修远伸手抱了回去。

尽管背地里车速八百的画手太太有无数理论支持，但对于亲吻这件事还是毫无实践经验，感觉到两瓣嘴唇被湿热的舌尖舔舐的瞬间，想到做出这个行为的人是路修远，整个人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路修远很快停住低眉去看她，问得很轻：“不舒服？”

他这个声音离得太近，也太过温柔，姜瑜撑地毯上的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下，鼓起勇气凑了上去。

企图用行动证实自己很有经验，实际上亲得毫无章法，路修远被她忽然扑上来一通乱亲弄得有些失笑。

姜瑜被他贴在耳边的笑声笑得耳朵发麻，迟疑地停下来看他，脸红得好像能滴血：“笑我？”

路修远摇摇头，伸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扶着她后脑勺，狭长的眼睛弯着：“你怎么这么可爱。”

姜瑜蹭了蹭他的脸颊，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有点难度的，小说果然都不是写实主义……”

路修远低头含住一点她的下嘴唇，声音有点含糊：“那多亲一下，跟你一起试试题海战术。”

其实路修远吻得也很青涩，但比起姜瑜那种胡乱亲一通显得要有章法些，有点像是在口腔里一点一点试探性地亲吻舔舐，温柔得不可思议。姜瑜适应性良好，虽然还是会因为不好意思而有点无意识的闪躲。

唯一透露出他性子里那点强势的，应该是按着姜瑜后脑勺的手，在她偶尔无意识向后躲开一点的时候会稍稍用力，然后稍微退出一点给她留点喘息的空间。

不知道是不是学霸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天分，又或者路修远是天赋流，连在亲吻这事上都进步飞速。原本还能明显感受到彼此的生疏，但亲到后面，姜瑜就发现完全由此人主导，还能不动声色地引导自己，实在很让人嫉妒。

不过对于姜瑜这种懒人来说也挺好的，不怎么需要费精神，只管享受就好了。

姜瑜亲到后面有点累了，偷偷睁眼看他，意外发现这个人离这么近看也很耐看。

路修远不知道是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在她下嘴唇上轻咬了一下，那双狭长的眼睛眸色很深，“呼吸。”手指还在她脸颊上捏了捏，示意她别发呆了。

姜瑜后知后觉地深呼吸了几下，直勾勾盯着他微微泛红的眼尾和耳朵，忍不住抿了下唇，“嗯，路老师根本不用题海战术，你做什么都是天赋流。”

路修远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用指腹拭去她唇上的水光，笑了下：“这算是一种认可？”

姜瑜虽然脸热得要冒烟了，表情还是一本正经的：“嗯……还可以吧，毕竟我只是理论大师。”

路修远伸手抱过她，低头靠在她肩颈蹭了蹭，忽然有点不着边际道：“我们要是念一个大学也挺好的。”

“F大分数线太高了，我开学以后认真研究了一下，确实没什么适合我的专业。”姜瑜坐在他腿上，难得视线比他高一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突然说这个，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你大学一个人去了那么多地方，也做了很多喜欢的事。我大学虽然没能行万里路，但是也一直在做喜欢的人，我确实挺喜欢宅着……”

姜瑜认真思考了一下，“要是真上一个学校……我俩是不是会有点耽误彼此追求理想生活？毕竟生活里有太多事比谈恋爱重要了，路老师你清醒一点！”

路修远很轻地哼了一声，伸手捏着她戴着戒指的手，“随便想想也不行啊……”

这种疑似撒娇的行为反差大得有点太可爱了，姜瑜忍不住笑出声了：“哎呀，可以可以！路修远，你不会真的在撒娇吧？”

路修远抬起头和她对视着，很坦荡：“不行吗？”

姜瑜愣了下，笑着凑上去轻啄了几下他的嘴唇：“我喜欢，建议多用点类似手段。”

路修远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果断凑上去亲她：“那再巩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