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极北的吴家寨到九则峰快马至少三天,可他们还比所有人早到了一天,说明……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比旁人早,这怎么可能?”
“这当然不可能,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蓝舟想了想,“除非他们的人当时根本没在极北,而是在主寨附近!”
“没错……”陆荣道,“这样,只要鹰信一出,他们就能半路拦截,从近路赶回主寨,才会比其他人还早到一天!”
蓝舟冷笑,“李世温说的送马的过程中出了‘鬼’,我猜……应该说的就是其中三十六匹马背后的吴家寨。”
他刚还想再说什么,就见李世温抱着一捆柴走了回来,连忙拉住陆荣,不让他继续说了。
李世温没觉察出异样,几人商议之后,打算等风雪小了再回寨。
蓝舟一直忧心着葛笑的安危,到了后半夜还是睡不着,陆荣疲累至极,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李世温守夜,始终坐在火边,不言不语。
蓝舟这些年在寨里结识过的兄弟不在少,大家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嬉笑怒骂,逍遥快意,鲜少见到像李世温这样沉默寡言、孤僻独行之人。
“李大哥,那个饮血夹,是什么?”
“叫我名字就行,不敢当。”蓝舟忽然一开口,弄得李世温不知所措。
蓝舟没理他,捡起地上那枚梅形铁夹,发现这朵盛开的红梅蕊心处倒生出许多尖细的刺爪,原来这就是能根深蒂固扎进骨头里的东西。
“这是呼尔杀率领的饮血营使用的一种暗兵。”李世温道,“跟蛭蟥一样,见血就吸,见骨就抓,若没在两个时辰之内取出,伤口便开始凝血,饮血夹会像钳子一样抓在人的骨头上,直到跟血脉混长在一起。这玩意一但透骨,咱们普通的刀兵是绝然取不出来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伤者被折磨得剧痛而亡。”
“透骨之后,没有解法么?”
“目前还未找到根治的解法。”李世温又道,“即便有些人没被夹子伤及要害,等到外皮长好,夹子也会在皮肉里跟骨头共生,长年受此折磨。除非……”
“除非什么……”
“削骨取夹。”李世温看向蓝舟,“那样的话,人就彻底残了……”
蓝舟光是听着,浑身的骨头都跟着难受,又问,“李大哥怎么知道这些?”
李世温微一闭眼,似难以忍耐般,“我……我早年曾见过类似的伤。四爷,被饮血夹伤及的皮肉长得慢,您这些日子不可动武,不要骑马,切忌见水。”
蓝舟艰难地换了个坐姿,浅声呼出一口气,“李大哥,二爷将我们几个赶出来送马,其实是想保全我们吧?”
李世温握着剑的手忽然一紧,皱起了眉。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不就二百匹马么,至于这么兴师动众,还将几位寨主全部调走。”蓝舟浅浅一笑,薄薄的唇间抿着白色的寒气,“他从来没怀疑过我们三个任何一人,只是将蛇虫鼠蚁留在了自己身边,打算一个一个亲手择出来,对吧?”
李世温凝滞的眉间蓦地一松,“嚯”地站起来,因为动静太大,还将一旁的陆荣震醒了,“我到洞口守着,你们继续睡。”
说罢,便健步如飞地走了出去。
陆荣困得直栽头,“一惊一乍的,他怎么了?”
“没什么……”蓝舟看了一眼李世温的背影,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