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元旦宴会由于意义重大,又在血族始祖菲尔德广场举办,故诺菲尔特没有参加。
容钦这两天正围着诺菲尔特打转。
“诺菲尔特,你的箭真厉害,可以百发百中!”
诺菲尔特不说话,只是静静看他一眼,转头又一箭射中了远处书上的一片树叶。
“哇!”小蝙蝠又开始叽哩哇啦乱叫,“诺菲尔特你太厉害了,又射中树叶了哎!”
诺菲尔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回想起了什么,又把头转了过去。
只是容钦有时候惯没脸没皮的,这时候也无外人,他就一屁股坐在诺菲尔特脚上,手紧紧抱着诺菲尔特的腿哭嚎。
“诺菲尔特,你理理我,你理理我,你理理我嘛。”
诺菲尔特嘴角微勾,转瞬发现过来后又立马压下去,随意射出的箭刺中树干。
容钦把脸蛋压在他的腿上,一脸认真,“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呀,莫比叔叔可说我是开心果呢。”
诺菲尔特终于放下了箭,把他抱起来,“你是香香果。”所以才会让所有遇见他的人都喜欢上他。
两人年龄上差三岁,展现到身高上就差了将近一个头。
诺菲尔特头高高向后仰起,手上也使了半天劲儿,一低头,发现容钦的脚尖还在地上努力点着。
诺菲尔特顿时有些挫败,明明他看莫尔乌斯抱起来很轻松。
容钦踮起脚摸摸诺菲尔特的脑袋,“不要不高兴呀,等你再长高一点就能抱起我了。”
诺菲尔特看着容钦软乎乎的脸蛋,第一次大胆上手摸了摸,和他想象中一样绵软。
他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抱歉,我刚刚故意没有理你。”
“没关系哦,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诺菲尔特也可以,如果诺菲尔特不开心了,我会努力逗诺菲尔特开心的。”
“谢谢你,容钦。”诺菲尔特再也忍不住,拥住了容钦。
容钦高兴地回拥他,“不客气,诺菲尔特,我们可是好朋友。”
转眼又到了万物复苏季节,蜷缩了一整个冬天的血玉花迫不及待地伸伸胳膊伸伸腿,肆意地扩张到城堡的每一个角落。
容钦前脚刚踏出房门,后脚就被血玉花的藤蔓绊了一跤,还不等他摔倒,另一支血玉花已经铺开柔软的大网,张住了他。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摔了,容钦索性不再自己走,说了目的地后,就那样躺在大网上,任由血玉花把他送往。
容钦敲敲门,“爸爸,你在吗?”
“在这儿。”容钦抬头,“爸爸你怎么每次都会出现在我身后。”
莫尔乌斯揉揉他脑袋,也和他开玩笑,“因为我早知道你要来,所以一直在这儿等着。”
容钦嘟嘴,“爸爸拿我当小孩哄。”
莫尔乌斯失笑,“你不就是小孩吗?”
“我已经六岁啦”,容钦骄傲摇头,“已经不是五岁的小幼崽啦。”
“是是是,你已经六岁啦。”莫尔乌斯比比他的身高,还没他的腿长。
“请这位六岁的大孩子说说,又有什么事啊?”
容钦瞪大眼看他,“没事我就不能来找爸爸吗?”
莫尔乌斯优雅落座:“当然可以,但你来一般都是找我有事。”
“说罢,是单纯想爸爸了,还是诺菲尔特哪里又惹你了,又或者是你莫比叔叔的藤蔓又把你绊倒你不高兴了,更或者……”
“好了,好了,别说了,爸爸。”容钦赶紧捂住爸爸的嘴,制止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莫尔乌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容钦在莫尔乌斯的注视下努力挺直腰板,“我这次来只有正式的。”
莫尔乌斯:“哦。”
容钦迅速抓狂,“爸爸你不好奇吗?”
莫尔乌斯:“好奇。”
“可是我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容钦幽怨地看着他。
莫尔乌斯从善如流,“是爸爸的错。”
容钦像一个小炮弹,一脑子砸进莫尔乌斯怀里,声音闷闷的,“爸爸坏,我们说好要修房子的呀。”
莫尔乌斯其实早已在着手准备了,只是看自家幼崽每天皱眉思索的样子实在可爱,便没有向他透露。
果不其然,说完后,容钦又把脑袋当大锤,重重砸在莫尔乌斯肚子上,声音委屈,“爸爸就想看我笑话。”
莫尔乌斯连忙赔礼道歉,“那爸爸补偿你什么好呢?”
听见这话,容钦抬起头,眼睛瞬间放光,“那爸爸你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精灵族呀?”
莫尔乌斯轻轻抚摸他亮晶晶的眼睛,“等夏天到了,等你把房子修好,我们就出发。”
容钦掰着手指头算,“现在是三月,修房子最多两个月就好,所以——”
“我们最迟六月就可以出发啦!”
莫尔乌斯笑着点头,“没错。”
“谢谢爸爸!”容钦一个吻落在莫尔乌斯脸颊。
莫尔乌斯把脸偏到另一边,示意他。
容钦能怎么办,只能再奉上一个亲亲啦。
开工那日,容钦认识的人都到了,送木材的,石料的,还有送人的。
容钦好奇看着笛卡迪声后的一排血族,“笛卡迪伯伯,不要帮手呀,爸爸让我和诺菲尔特自己修。”
笛卡迪蹲下身子,与容钦平视,“他们是来刻画阵符的,给木料石料上刻阵符,可以让其更坚固耐用。”
容钦也是认真查过资料的,“阵符?可是书上说这个是在修好房子之后才画。”
笛卡迪问:“作者是谁?”
容钦清晰的记得这个名字,因为他叫:“死一死。”
容钦清晰地看到笛卡迪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扭曲了一阵,“怎么了,笛卡迪伯伯,这个作者有什么问题吗?”
笛卡迪没想到自己当年最不成器的小弟子竟然跑去写书了,还误导了容钦,“我认识他,他是个不成器的,以后你若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我都在。”
“谢谢笛卡迪伯伯。”
笛卡迪:“宝宝,图纸画了吗,让伯伯看看。”
容钦拿出和诺菲尔特一起画了好几天的图纸,“爸爸给我看,说我画的好。”
小幼崽说这话是明显一脸骄傲,笛卡迪看着这份图纸,虽还简陋,但该有的东西确是一样不少,可见是真下过功夫研究的。
有的地方旁边还画着花纹,不必细看也知道是血玉花,笛卡迪直接略过,越看越喜欢,只是有些图案他怎么看不懂呢。
笛卡迪指着一处问:“这个是木桶吗?”
那处突兀地画着几根斜线,间错画着横竖线。容钦:“这个是秋千。”
怕笛卡迪还有其他地方不懂,容钦手指一一指着:“这里是花园,这儿是草坪,这儿是小喷泉,这里还有一条十字路……”
笛卡迪惊呆了:“不是只修房子吗?!”
容钦点头,“对啊,笛卡迪伯伯,我们不修大墙,也不修小河的。”
笛卡迪是知道王的城堡内引进了河流,只是,你的房子和我的房子好像不太一样。
“就按这个来!”
容钦说是修房子的主力军,可一天下来,他左跑右跑,修了多少房子众人不知道,可看他一开始金闪闪的小翅膀最后都变成黑黝黝,就知道这一天他定没少干活。
“宝宝,你过来看看,这条线平不平?”
“来啦,来啦。”容钦刚忙完一处,下一处呼唤紧跟着就来。
容钦边飞边伸手抹一把脸颊,把被风吹扬的头发丝撩到脑后。
飞过去,站在砌好的墙一侧仔细查看,“叔叔,平着呢。”
“好,谢谢你。”砌墙的血族笑眯眯的看着脸颊两道灰色小手印的小家伙。
小家伙脸颊肉嘟嘟的,神情却很是认真,不像是来干活的,倒像是监工来的,只是别的监工都干干净净,深怕自己碰到一点脏,而这位“小监工”,恨不得哪哪都要自己亲自上手一番。
你若不要他干,他还跟你闹脾气,“你不让我干,那我也不准你干!”
瞧这话说的,多么有气势!
家有万千财产但害怕失去这份工作的血族,只能给他分配一点活干。
不过眨眼之间,干净白皙的小脸上就多了几道灰色印子。
笛卡迪看到这一幕,觉得惆怅的同时又觉得他好可爱,怎么会有这样的幼崽呢。
别的幼崽,不说高管贵族了,只要自家有一个人稍稍有些身份,那便不得了,眼睛鼻孔定是朝天的,只要看到一点脏污就觉得污染了自己那尊贵的眼。
而这天底下最最尊贵的幼崽,却混迹于工匠之间,丝毫不介意那脏污触碰自己柔软美丽的翅膀。
想到这儿,笛卡迪又为莫尔乌斯发愁了,洗这样的脏脏翅膀一定很累吧,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代劳,他一定会洗的非常好!
诺菲尔特一开始还跟着容钦转,后来见他自己玩得开心,便找了个专业技能不强的角落混了进去,学着周围大人的模样,开始搬石头砌墙。
血族基本上都认识他,就算不认识,也会迅速在周围人的科普中认识。
没有诺菲尔特想象中的排挤,相反,这里的血族对他堪称友好。
只是大家的目的是不是都太明显了些。
容钦喜欢玛瑙还是珠宝,喜欢庄园还是城堡,喜欢……
诺菲尔特沉默了,他突然发现他自诩了解容钦,可连容钦更喜欢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