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齐摇头晃脑,像是在背死书:“您说的都是族中大事,是关乎我族生死存亡的事,也是长老们日夜关切的事,您时常教导我们……”
族长压根没指望他会好好答,听了他连篇累牍的废话只觉得气血又要冲上脑袋,她捏了捏眉心,感觉迟早得被气得少活几百年,“族中的年轻人中你们几个是天资最好的,就是太顽劣。”
三人低头噤若寒蝉,模样乖巧。
“设在山中的阵法已然松动,所以才会有人闯入,如今还能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去加固,以后我们不在了,保护族人就是你们的责任了。你们这个样子,何时才能让我放心把如此重任交到你们手上?”
族长叹完气,继续说道:“你们第一道天劫已过去三百余年,若是肯沉下心刻苦修行,何愁不能早登天途?退一万步来说纵使不能,那待第二道天劫降下时也有能力应对,不至于成了雷下冤魂,白白浪费了这上好的根骨。”
三人均已尝过天劫的滋味,那雷确实厉害,但也远没到不能承受的地步,知道这位族长是怒其不争的夸张说法,所以并不大信。
九九听着,想到了什么,问道:“我等灵族煅生于五行,木火土金水皆为天地间的自然之物,所以至纯至净,成仙之路远易于他人,那至晚成仙约莫要多少年?可有终生无法成仙的?”
族长眉头蹙起,唐齐记忆中平整光滑的额头已然不见,深浅不一的皱纹随着她的细微动作时隐时现,双眼也失去了旧日清亮的光泽。
族长老了。
唐齐嘴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
族长:“多少年并无定数,无法成仙的自然也有,那是少数,要么是仙缘浅薄要么是志不在此的不愿意修炼。你们可不许这样,听见没有?”
“知道了。我就问问。”
门外躲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似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伸长了脖子往里凑。
门内门外都是不成器的样子,族长只觉脑仁一跳一跳地疼,索性赶他们出去,眼不见为净。
心情大好的唐齐一出门就被拽走了,九九惦记着去找风雪,一人独行到炼丹室,不巧风雪外出,室内空无一人。她轻车熟路地在一堆乱糟糟的瓶瓶罐罐底下翻出一本本书来,又往凳子上一坐,动作熟练,俨然是个惯犯。
翻到某处时,她蓦地停了下来。书中所载,生于蓬莱仙境的凝露净枝叶苗条纤细,而她在淇诸见的就敦硕不少,怪不得当时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看着,她陷入沉思——不会真要中毒吧?
九九甩甩头,该不会,若是有毒早该毒发了,哪还安稳到现在。没事的,可能是吸纳太多天地精华横向生长了。
嗯,一定是这样。除了自我安慰,九九别无他法。
耳边传音诀的位置隐隐发痒,她直觉不好,果然,下一刻莫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过来,做我的侍从。”
“吧嗒”,书本滑落在地。
这和晴天霹雳有什么区别?!
九九噌一下站起来,带着身侧好几个药瓶咚咚坠地。
“前辈这是何意?前辈?前辈?”
无人应答。
九九嘴角一抽:感情这诀还是单向的,难道我还会烦搅你不成?
匆忙间只来得及留下一张字条给唐齐交代去向,九九当即往淇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