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着上去迎客,上来就是一顿吹捧。那人虽生得英俊无匹,可从头到尾都未曾正眼瞧她。
他只是环顾了四周,冷声道:“你可认识一个叫薛逢玉的孩子?”
“薛逢玉?”陈姨皱眉思索了一阵,摇摇头,“这名字属实没听过。”
“这里没有薛逢玉。”
只听闻一句少年人声,一个年纪不大,却容色惊人的孩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礼貌性地朝他揖了揖手。
这张脸薛常从未忘记过。
秦思绵……那让他魂牵梦绕了十几年的女人。
可那女人虽美,却实在愚蠢。
逢玉对他也有印象,原以为这段印象会永远尘封于那场雪中。殊不知此人当年拂袖而去,如今却这样找上门来。
薛常缓缓走近逢玉的身前,蹲下身握住他消瘦的肩,像慈父一般柔声对他说着。
“来,逢玉,跟爹回去。”
“我不是逢玉。”
他面上那礼貌性的笑容已经消失了,木然的神态让陈姨仿佛梦回了三年之前。
“秦玉,我的名字。”
这是秦思绵死前给他改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那时虽不能言语,但智识却比同龄人都强。当年的记忆铭刻于心,他永远记得这个男人一次次离去的背影。
不多,连十次都不到。
薛常闭目长吁,找了那么多年而今人就在眼前,他并不着急。
只见他只手替逢玉整理着衣领,言语中依然不紧不慢。
“你今年应当也有十一了,在这里做这个多久了?”
逢玉也应声答道,“三年有余。”
“三年啊?”薛常仔细琢磨着这几个字,光人就找了五六年,而做就做了三年多,该是七八岁就开始了。
这得是多畜生的人,才能做的出让这般大的孩子接客的事。
薛常这时才正眼看向了陈姨,而陈姨被这道目光注视的心虚不已,连忙躲避起他的视线。
他只是轻轻颚首,身后的男子便心领神会,拔出腰间长顷刻间剑斩出一道宏光,陈姨的头便应声落地。
随着那断颈四散喷血,当即楼内之人都吓得噤了声,几瞬之后才恐慌尖叫,连连往外跑去。
薛常矮身将逢玉轻轻抱起,唇齿微张:“一个都别留。”
话音刚落,身后那群人霎时化为厉鬼,拔剑屠杀起周围每一个在场之人。
在一片凄厉的嘶嚎和飞溅的血雨之中,薛常抱着逢玉从中淡漠离去。
逢玉依旧没有动弹,也未有动容,只是那双眼却失了神采化为空洞。
当日秦思绵从人身化为血水的过程仿佛还历历在目。
而这个男人,
总是抽身得如此漂亮,
又那么狠绝。
那日,楼庭大火,无人知晓薛常带人来过,只道大火烧死了百余人,达官显贵,富士商户,皆在其中,甚是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