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岳昀就被程风的消息震醒，“都怪你，我今天脸色不好，一脸疲态。”
岳昀：“下次换个白天，不大晚上找了，我也好困。”
程风：“怪谁。”
岳昀：人间小苦瓜.jpg
岳昀今天约了Janson去公司，咨询一些技术上的问题，一直在办公室待到了傍晚六点。
在工作期间，朋友找她倾诉了一些近况，说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被检出来是乳腺增生，更严重的可能有瘤，良性还是恶性需要进一步检查。
朋友觉得很难受，毕竟几个月前的常规体检还一切正常，但最近却查出了问题。
她在极力劝导岳昀不要再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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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
在回家的路上，她感觉到晚睡真的会让人头脑发昏，于是打开和程风的对话框，和他倾诉道：“真的好困，不能再熬夜了。”
岳昀：“我有个朋友说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得了瘤，极力劝戒我千万别熬夜。”岳昀不想熬夜，可每次白天拖拖拉拉，到了晚上她才开始抓紧时间学习。因此，朋友的劝导也不无道理。
19:35
程风回复了一个“好”，随后发了几个拥抱的表情，是微信□□中的那个绿色的小人拥抱表情。
不存在任何表情包上的意思误解，就是拥抱的意思。
岳昀不知道是否该回应，琢磨了半个小时。
20:02
岳昀装傻地发了个不痛不痒的表情包，程风没有回复。
20:28
岳昀的手机震了一下。
程风：“Sorry。”
程风：“抱抱是不是发错了？”
岳昀：……
这人总是那么直白。
20:41
岳昀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回答：“安慰的意思总是没错的。”
她又找补了一句：“有时候我有些表情包没什么意思的，只是习惯性而已。”
程风依然继续话题：“要是我真想抱抱呢？”
岳昀：“那你就想着吧。”
程风：“是不是不给？”
岳昀：……
她有些抓狂。
为什么程风总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按捺住抓耳挠腮的心情，决定先去洗个澡。
22:13
岳昀回复道：“看你表现，这下次见面都猴年马月了好吗。”
岳昀解释：“刚刚去洗澡了，没回复消息。”
程风：“好。”
程风：“表现好呢？”
程风：“表现不好呢？”
岳昀：……
岳昀招架不住了，她是真的服了程风，给多长的台阶都不下，非得问到底。
23:20
岳昀终于没办法装作看不到了，“哎，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程风立即回复：“啊？那睡了？”
23:34
程风：“真睡了？那睡吧，晚安。”
剩下岳昀在屏幕的另一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没再回复。
该拿程风怎么办呢。
其实她并不想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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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11:00，岳昀觉得就这么晾着也不是个事儿，就给程风客气地发了个消息：“昨晚真的真的超级超级不好意思，精神状态不太好，睡得比较早。”然后还发了个捂脸的表情。
程风：……
他发了个无关痛痒的表情就没再说别的。
当天，岳昀也没有其他时间找程风，她忙着准备第二天给甲方汇报的数据分析内容，检查课件文字有没有出错，并练习如何流畅地讲解提前写好的讲稿。
明天需要讲三十分钟，岳昀准备了五十页的课件，但她感到每页内容并不多，尤其在讲解概念时常常磕磕绊绊，不懂得如何衔接各页的内容，也不懂得如何过渡和引导观众提问来吸引注意力。
然而，时间紧迫，她没有足够的时间锻炼这些需要日积月累才能掌握的技巧。
直到晚上11:00，岳昀还在准备相关的可视化呈现时，收到了程风的消息，“我睡了。”
岳昀：“睡那么早吗？”
程风：“再不睡早些，我要变大叔了。”
岳昀开玩笑道：“年纪轻轻就开始掉发，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其实程风的发量不少，只是人有时候打量自己总会用挑剔的眼光。
程风发了两个哭脸，回应岳昀的话：“完了完了，某人也不会喜欢我了。”
但他马上话锋一转：“但是我要睡了。”
岳昀：“我还在临时抱佛脚。”说的是明天的数据分析介绍。
程风：“不说了，快抱抱，举高高。”
岳昀：……
又来？
但她貌似已经逐渐习惯了程风说话的突然。
岳昀：“我记得你前段时间明明是两点多睡的。”
程风：“那是因为你呀。”
咦？
岳昀感到十分惊讶，原来程风并不是夜猫子，只是每次都在陪着她熬夜。
她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叹：“真的假的？明明当时说是前一天晚上还码字到两点多。”
程风回答：“那恐怕是刚好第二天开会有东西还没准备好。”
岳昀：“咦？”
程风：“好了，我继续睡了，你继续吧。”
岳昀：“好。”
程风：“我发现了，你平时都不找我。”
岳昀：“明明是你。”
程风：“不管你了，睡觉，你也早点休息。”
岳昀：“好，换个地方聊，梦里见。”
这是岳昀白天刷博客时看到的一句，怎么样变着法子和crush说晚安。
换句话说，她平时也经常会想起程风。
她对程风并不是没有好感，只是不想在两人还没有确定关系之前，就回应太过过界的信号。
第二天上午，程风知道今天岳昀要讲课，于是问她：“今天是全妆吗？”
岳昀：“出门不得化妆吗？”
程风：“看看。”
岳昀：“你又不是没见过我。”
她觉得程风问的有没有化妆只是想见她的一个借口。
程风：“快拍一张，我要看看。”
岳昀：……
程风：“快，再这样打视频了。”
岳昀：“那么离谱的吗？”
程风：“怎么离谱了？”
岳昀解释：“主要是这几年觉得自己不好看，一般非必要不拍照不发朋友圈。”
其实岳昀底子很好，也很有气质，但因为受到激素的影响，这一年来她一直不太自信。
程风：“我说好看就好看。”
说罢，岳昀没来得及回复就忙起来了，跟同事一起进入会议室面见了甲方，Janson也在场。
说实话，第一次面对客户讲课，岳昀还是有些紧张。这不同于之前的内部汇报，完全是面向客户的。
不过Janson曾告诉她，只要面对客户，就要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这个领域对方根本无法攻破。保持这种自信，才能游刃有余。
在数据分析方面，岳昀确实很擅长，所以这次任务就派到了她头上。但她还是感觉这和研究生期间的汇报很不一样。
一个更商业化，一个则不用解释太多名词。当面对导师时，只要在关键步骤上一点，导师和其他同门就会知道大概情况。
但面对甲方，需要把很多概念掰开揉碎，用深入浅出的方式告诉他们怎么做，以及这些能带来什么好处。
因此，尽管擅长，她还是有些紧张。
讲课开始时，她甚至能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控制不住地颤抖，还是不拿麦克风的手稍微自己掐疼了，才感觉慢慢好一些。
课程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概念介绍，第二部分是具体操作，第三部分是答疑和注意事项。
讲第一部分时，岳昀喉咙发紧，但还是完整地讲下来了。
到了第二部分，她开始慢慢放松，甚至可以和一些客户互动。所幸这次的甲方都很配合，也给了她不少信心。
但她讲完整个课程后，发现比原来设定的时间少了十分钟，有点过快，内容不够丰富。
下台后，她悄悄问起Janson的意见。
Janson说：“确实前面能听出你有些紧张。”
他补充道：“讲得太少了。如果只是单纯讲课件内容是不够的，很多东西要学会延伸，不能只讲课件上的内容。”
岳昀默默记下了这点。其实时间过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没带手表，没有计时的习惯，对时间的把控还不够。
Janson又安慰道：“没关系，下次继续改进吧。”
说罢，岳昀今天的行程终于告一段落。
这时候，她才有时间掏出手机，回复程风：“刚结束，晚上还要和他们一起吃饭。”
程风：“怎么样，顺利吗？”
岳昀只想给程风传递好消息：“还不错吧，还是和上次汇报一样讲得太少了。”
程风：“没事，已经很好了。”
程风：“对了，快给我看看。”
他又重提几个小时前的话题，但是似乎是因为他从岳昀的语气中意识到了她微弱的失落，正在开玩笑地舒缓她的情绪。
岳昀：“Janson今天也过来了。”
程风：“别转移话题。”
岳昀：“我发以前的照片吧，今天太累了，没有兴致，早上七点起的。”
说罢，她发了一张前段时间和朋友一起吃饭时的照片。
当时，岳昀穿了一身颇为港风的裙子，她觉得自己妆容不错，于是拍了一张。
程风：“好了，被你哄好了。”
仿佛说的是之前岳昀多次的答非所问都一笔勾销了。
程风：“晚上去吃好吃的吧。”
岳昀发了之后又撤回了，还补充了一句：“没戴眼镜，那个戴了美瞳。”
平时岳昀更喜欢戴金丝眼镜，觉得可以遮住黑眼圈和泪沟，是一款很有用的造型神器。
程风：“咦？撤回了？”
程风：“算了，一睹芳容即可。”
岳昀：……
她又被程风逗笑了。
自认识程风以来，岳昀经常会被他逗得哑然失笑。
今天，在路边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抬头看见远处天边那弯浅浅的月光，忽然就感觉今天的疲惫和自责好像也所剩无几了。
接下来几天，岳昀和程风的联系少了许多，只有程风偶尔会给她发些正在健身的照片，不过穿衣风格都很保守，仿佛只是在给岳昀传递健康生活的理念。
岳昀确实受到了他的影响，想要捡起很久没有练的舞蹈。
两人在互相看不到的地方，都在努力生活。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见面，那就希望下次见面能让对方看到更好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