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买下他,而是捡到他。
郑锋是真的把他当弟弟爱护。
养父一家也是,真心把他当亲生孩子接纳,所以他才会慢慢放下戒备心,融入郑家,不再当个棘手货。
换好衣服的郑锋出来了。
“不错。”容婉满意。
影玖也觉得好看,新的郑锋让人眼前一亮。
贺年低头去找郑锋,男人穿着深蓝的衬衫,袖口粗粗卷了几卷,最上的几颗衬衫扣子也没扣上,显然还不太习惯穿衬衫,一侧的衬衫口袋上的一行英文银饰是唯一的亮色,下套一条长的黑色直筒裤,皮质的黑腰带收紧腰腹更显出他腿长的优势。
帅是帅的,
就是......
“不觉得很像警察吗?”贺年大笑。
容婉不接受别人嘲笑她的审美。
挑了一双郑锋会穿的黑色高帮鞋,偏运动风但板型时兴的,容婉又挑挑拣拣了些银饰要郑锋戴上。
看到银耳环的时候,贺年拒绝了,“这个不用了。”
亲手给郑锋戴上银项链,贺年悄悄在郑锋耳边说,“很帅”,退开时轻轻吻在他侧颈。
某人的耳朵又悄悄红透了。
影玖叹为观止。
她第一次知道人的皮肤如此敏感,动不动就会发红。
乡村小哥爆改朋克酷guy。
跟母亲一样走在时尚前沿的容婉,审美就是如此前卫。
贺年也很满意,虽然他石头哥无论怎样都很帅,但朝夕相处的小情侣偶尔还是要见见对方不一样的一面才会保有新鲜感。
说起来,
小的时候他总幻想着有蓝衣叔叔能从天而降拯救他。
可惜两年五次的颠沛流离里他都没能等到拯救。然后十岁的郑锋,还拿着树杈当剑玩的小屁孩在树林里找见了他,带他回家。
那天的小孩向他关切地伸出手,小小的贺年鬼使神差地握了上去,鬼使神差的抓住了那日穿林的阳光,那一线救赎的生机和希望。
贺年伸手,将手指插入郑锋的指尖,与他十指相扣。
而现在,他紧握着自己的幸福与美好。
—
结账的时候,容婉看着多出来的蕾丝带、红皮带,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饰品,果断对贺年说,“这些你自己付。”
“当然。”贺年应得理直气壮。
再说一遍,贺年他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旁边的郑锋脸又红透了,然而影玖并不懂,她只觉得跟三人一起的氛围很舒服,看他们吵吵闹闹的,她也有些开心。
付完帐容婉再一次感叹,学校里的女生真是都被贺年装的温柔邻家哥哥形象给骗了。
这分明是个骚得不行的骚0。
—
昏暗、吵闹、五光十色的炫彩灯光,永远是游戏厅的必备元素。
给门口在街舞机上热舞的一对情侣鼓了掌,四人来到前台兑换游戏币。
“玩什么?要不就玩那个街舞机吧!”贺年提议道。
郑锋摇摇头,容婉拒绝,影玖没问题。
影玖旁观了一会觉得这个游戏其实挺简单的,只要根据屏幕显示的键去跳地上对应的键就好,键位不多,屏幕刷新键的速度又不快,很简单。
毫无挑战难度。影玖点评。
不过她只会踩,却无法跳得像那对情侣一样有舞的动感。
四人率先来到的是投篮机前。
游戏开始,篮球框开始左右移动,一批篮球被放了下来。
两两一组,贺郑VS于容,四人开始了PK。
郑锋投的又快有准,贺年抛球的抛物线堪称完美。
最恐怖的是影玖,几乎做到了瞬投不带停。
几厢比较下来,投篮水平一般的容婉就不够看了。
最终影玖一带一,以20的球差胜了贺郑组。
然而容婉并不开心。
“于同学,你真的太厉害了!”这是郑锋第一次主动跟影玖搭话。
“文菌,之后要不要一起约篮球?”贺年直接帮郑锋说出了心中所想。
“好。”影玖答应了。
容婉没应声,只是默默走向捕鱼机。
然而,不管什么游戏,只要是考验反应速度和身体机能的游戏,影玖的表现总是最突出最耀眼的,将一切其他人都衬成了尘埃。
站在光线昏暗的暗处,容婉看着影玖又一次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和崇拜,她转身就走,内心的黑水又在翻涌。
深感挫败的容婉在抓娃娃。
她讨厌一切比她耀眼闪亮的人,即便她再如何伪装,她内里也是阴暗的。
她是私生女,一辈子只配生活在阴影里。
那些人是这么说的。
明明跟她一样是私生子/女,却瞧不起她,一起排挤她、欺负她。
呵,那些该死的臭虫。
容婉愤愤地一锤按键,娃娃机的爪子落了空。
该死的机器,愚蠢的娃娃,奸诈的商家。
该死的。
“你想要的是这个吗?”
影玖戳戳容婉,递给她一个毛绒娃娃。
一只粉色的毛绒挂件娃娃,形状是云朵的样子,两只椭圆的黑眼睛挂在中间,细细的长手和短脚,样子怪呆萌的。
影玖的怀里还抱了其他大大小小的玩偶,都是从娃娃机里抓来的软绵绵。
容婉看到,郑锋和贺年手上也都拿着一只云朵娃娃,一个蓝色,一个绿色。
影玖怀里还有一只黄色的云朵娃娃躺在最上面看着她笑。
“收下吧,容婉。好歹一起玩了一下午,我们可算是好朋友了吧?等下还要一起去吃饭呢。”贺年说着,将粉娃娃又朝容婉推了推。
迷迷糊糊收下娃娃挂件,在转场去餐厅的路上,在离开游戏厅前,容婉在最后的最后,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谢谢。”
她讨厌一切耀眼闪亮的人,
因为她们的光都曾刺痛灼烧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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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2晚周一
买菜。
午饭,好吃。
贺年。容婉。郑锋。
游戏简单。
抓了娃娃,很多,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