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犹豫,抽手直刺眼前这个男人的面门。
打从看清这俩人起,无根生就做好了滑跪的准备。流年不利,他最近实实在在享了一把背时人生,大灾小难不断。
好不容易挖墙洞出了城,他痛定思痛,决意找俩人搭个伙,好把霉气散给别人一点。
从结果来看,散的很成功。跟他一道的那俩全性哥哥死了个透,他倒没什么大碍。
只不过,在客栈里,那唐门小哥下毒时他稍微动了点心思。
上次遇着的那姑娘捅了他一身窟窿,却极富先见性、甚至是针对性地全用了药毒。这他没法解,全靠端木瑛和风天养为他拼了一把命。
炁毒就大不相同了,或许,可以一试。
和预料的差不多,唯有一点,那缺德小子毒里掺了点药,好死不死还是巴豆。
这是他不要脸,要脸的早一死了之了,就算那小子跪着求他他也不能吃那解药。
吃了人家的解药,他主动替那俩唐门小哥去送个信也不是什么难事。
唐门……怎么也不能知道他是全性吧?
……
还不如当他是全性!
冤家路窄,唐妙兴明显只想要取他性命,滑跪已经跟不上了。无根生瞬息之间已向后跃开数米,与他二人拉开距离。
一击不中,唐妙兴并没有急于追击,而是垂下手臂,在原地站定,屏息凝神盯着他。
她就在这时从唐妙兴身后走出,像一条小小的毒蛇自成蛇身边游弋而出,与他一左一右地夹在无根生两侧,寒意顿生。唐妙兴不想她被波及,可当下的形势容不得他多说,至多也只能分神顾着她那边。
无根生并不太在意唐妙兴带来的威胁,麻烦的只有这姑娘。首选自然是立马就跑,问题是这姑娘的轴劲他已经见识过了,恐怕跑不脱。
但他也实在不想再经历一遍上次的场景了。
无根生当机立断,举起双手大声道:“二位!二位!我是来送信的!你们有两个兄弟为了杀全性那个金钩子黄放受了重伤,现在在那客栈里躺着等人去救呢!”
这话唐妙兴只是半信半疑,他看得出,尽管此人有意示弱,周身的气势半点没有松懈,此时出手必然不成。
她则大概有数了。没猜错的话,这就是许爷当年初遇无根生那茬子破事。
果不其然,无根生怕他们不信,又比比划划道:“两个小哥,一个这么高,一个这么高,一个这样,还有一个这样。”
言九:“……”
这么说谁听得出是谁啊!
唐妙兴微微蹙眉,看描述像是董昌和许新,而他们似乎也确实定在近日回山不假。
无根生见唐妙兴表情有些松动,知道有戏,忙不迭又添了把火:“二位要是铁了心跟我耗上的话是我倒霉,我认。可那两位小哥的伤势……再拖下去怕是性命不保啊……”
“我管他去死。”她冷声打断他。
无根生闻言微眯了眯眼,视线故意往唐妙兴那边飘了一下,似乎是想提醒她这里可不止咱们两个。
当初能放着东洋人不管都要杀他,如今不顾同门性命也不稀奇。
他这番话本来就不是说给她听的,这不还有一位兴许比她多点人性的唐门呢?
唐妙兴当然不会为一己私欲弃同门于不顾。
她那句话给他听去了,又如何呢?
会不会觉得她原来好坏?
会不会讨厌她?
她咬紧下唇,表情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答案已有分晓,无根生幽幽笑起来。
“既然如此,二位,咱们有缘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