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腿骨都被打折了,就连相机也被砸了,但她还不能直接暴露,只能等到他们走了,她才把法尔曼·莱恩先生带回了家。莱恩夫人收到信息后立刻回了家,给她的丈夫灌下了她早就准备好的改良魔药。那天晚上的信,是莱恩夫人写给女孩们的。
但是法尔曼·莱恩先生却相当乐观,等他刚能从床上蹦下来,他和莫莫一起又去了一趟。他在那天的信里写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害怕,我知道你们——所有我爱的或者我从前都不认识的人——请允许我称呼你们为‘天使’,你们都在帮助我。我从未想过自己得到如此之大的帮助,这个调查走访的团队里只有两个普通人——也就是麻瓜。而你们,你们都是巫师,你们的身体里流动着充满魔力的血脉,但我从未如此深切的明白我们——麻瓜和巫师,只不过是人类这棵树上结出的两种不一个味道的果子罢了。
我爱你们。那三位我从未见过面的小巫师们,你们有着高贵慈悲的心,这样的心灵比黄金钻石都要闪耀珍贵,我私以为那些历史上发动了猎巫运动的神职人员见到你们就应该感到羞愧;‘侦探’古奇尔先生,他聪明睿智,从未见过面,却总能提供给我最翔实有用的信息;莫莫,天啊,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忠诚挚爱的生命,她挽救了我很多次,帮了我很多忙。那些黑暗残酷的事情是我们共同发掘见证的。我爱你们,我也深切的感受到你们对我的爱、对我的同类的爱,我忠诚的亲人和朋友们,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调查出所有的真相。
愿梅林和上帝与我们同在。”
法尔曼·莱恩先生在信里依旧展现着他的健谈、乐观还有强大温和的心灵,这无疑是对在学校里惴惴不安的孩子们最大的鼓励和安慰。
接下来调查进行的相当顺利,在问题最大的北威尔士地区,法尔曼·莱恩甚至联系上了一位当地政府议员,他同样支持对外公布和曝光这件事,还为法尔曼·莱恩先生提供了不少信息和内部资料。
但是到了圣诞节的前一个星期,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法尔曼·莱恩先生在侨装走访北威尔士一家保险公司时,被人识破了,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被人“恭恭敬敬”的请到楼上喝了一杯茶——整整24个小时,一直有人来和他交谈,谈他的工作、以前报导的新闻、他工作报社的老板、住的二层小幢、没有正经工作的妻子、上了个没名气的中学的女儿、没还完的车贷、还有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商人、政坛显要、社会名流。
法尔曼·莱恩一直保持着平静镇定的资态,他以一种礼貌且清醒的态度面对将近二十四小时的提问、刁难、威胁、暗示,还有生理活动不自由。
等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法尔曼·莱恩才走出那间办公室,他沿着人数最多的路走到地铁站的厕所里,才让莫莫把他带走。
接下来法尔曼·莱恩先生的调查暂停了,但他又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让妻子从猫头鹰邮局寄到了霍格沃兹。依旧是相似的开头,
“……我一点都不害怕。在最开始我其实只有愤怒,愤怒的火焰灼烧着我。他们怎么敢——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牲(被划掉),他们干出了这种事情,用魔鬼都要厌弃的手段去折磨、摧毁和杀死那些孩子和年轻人!
这么多年来,他们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和后悔,反而变本加厉,在受害者和寻求真相的人面前脱下了人类的皮囊,露出他们恶心流脓的内里。威胁、暗示、打压、警告、利诱、示好!
我看清楚他们了,我彻彻底底的看清楚了!他们就是一群恶心、肮脏、卑贱、懦弱的小人,他们所拥有的就只是维持他们人皮的权势和财富罢了!多么可笑的人,他们以为所有人都会吃他们这一套吗?看看那些埋在儿童墓地里的无名尸骨,他们彻底失去了作为人类的人性和对生命的尊重!
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仅要继续调查,我还要联合更多的人一起调查,我要请到那些向我举报的人,带着所有的资料和信息,去伦敦事务部、王家公诉署、去找首.相、找这个国家一切能主持正义维护公理的人,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成就半年、一年,总会有人来处理他们。
我现在最庆幸的就是你们,我的亲人和朋友们,这件事从头到底你们都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那些蛆虫找不到你们,也威胁不了我,他们找不到阿喀琉斯的后脚跟!
以及圣诞节快乐,我爱你们。”
信纸密密麻麻的写了三张,塞利尼·塔尔读完后无声的叹了口气,整个宿舍里陷入一片沉默,莫莫站在她的小主人腿边,小声的抽泣了一声。
“……Ah,爸爸没有受伤,就是最好的消息了。”米蒂揉了揉眼眶,站起来高兴的说,“我还得给爸爸写一封信,今年我要回去和他们一起过圣诞节。莫莫,可以麻烦你帮我送过去吗?”
“当然,我当然愿意,米蒂小姐。”莫莫用枕套擦了擦眼睛,声音尖细的说,“等您写完,我就给法尔曼先生送过去。”
“那我要给埃尔温先写一封圣诞节贺卡。”芙拉·古奇尔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今年他帮了大忙。”
奥利维娅没有说什么,她温柔的摸了摸莫莫的头,先离开了宿舍去礼堂。
塞利尼坐回书桌前给布朗先生和孤儿院的人们写信,她今年也要回去过圣诞节。
很快芙拉·古奇尔的贺卡写好了,她交给了莫莫,然后离开宿舍去礼堂吃饭。米蒂的信也马上写好了,就在她站起来时,塞利尼喊住了她。
“米蒂,你…会放弃吗?”塞利尼低声问道,米蒂是她们中间最瘦小的,哪怕她仰头看着她,她的朋友也并不高大。
米蒂·莱恩摇了摇头,她的眼睛和神情中流露出了一种超乎年龄的坚定和锐利。“不会。做调查记者就是这样又辛苦又危险的工作。会被别人利用,会被威胁,甚至还会被打压,可能到最后写出来的文章、想报道的事情也不一定会被发表出去。可是怎么能因为危险和辛苦就不做呢?
那些承受痛苦的人比我们还要痛苦一百倍,一千倍。调查记者不应该是只为了新闻才调查,我们还应该为了真相和正义调查。
无论是爸爸还是我,都是这样想的。”
塞利尼·塔尔凝望着她瘦小的朋友,她的心脏在强势的跳动着,为人生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