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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册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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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不知是喜是忧。”恭定亲王挂着浅笑,左手一粒一粒拨着佛珠手串,“你忘了,陛下也曾是聪明之人。”

“……”风绮如笑而未应,端起桌上茶,浅啜了一口。

恭定亲王没继续,得体转了话题:“那孩子你若厌烦,不如把她送到这,同殿下说一声就是了。同你不一样,吾这老人最喜欢小孩,教人心里欢喜。”

“哈哈,您可别后悔。”风绮如笑了一声,“今晚就给您送来。先说好,来了可不许再送回去。”

“哈哈哈,你这小混球。”她笑着伸指点了点风绮如。

不多时风绮如起身告辞。恭定亲王和蔼点头,命下人相送,待其背影迈出门后,她脸上的皱纹慢慢沉降,一双眼睛笑意尽褪,锐望房门。

-

“梦麟……”

文轩阁内,风临坐于三楼室中,后仰倚在椅上,望着头顶天花,两腿搭在桌上,懒散地将手垂放,想:梦麟有什么……先前内卫参倒刘育昌的贿证里,是不是有座梦麟的庄园?* 慕归雨在梦麟经营到什么程度……

“叫沈西泠来,孤有事吩咐她。”

风临心中道:孤想试试,以白手撬人八年根基,能做到什么地步。

随后她叫来闻人言卿,让其拿来刘育昌案中关于受贿物的文牍,其间问了句梦麟庄园。

闻人言卿当时如常回答,然出府后敏觉不对,当晚直接去静心园告诉了慕归雨,“殿下恐要对你动手了,你须得抓紧解开她的心结。”

她的心腹玄棋与旁侯立,闻言也生出忧虑,在旁悄声道:“家主,是不是派人去梦麟——”

慕归雨停下动作,执书静立片刻,眼中焕发微喜,回首道:“不必拦。”

“家主——”

“殿下有此心甚佳,在梦麟更好。”

慕归雨笑道:“拿我练手,成败都有人兜着。”

闻人言卿惊愕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个异人,隐隐生出丝恼意:“我说你……”

“望归,别再与我私下来往了。”

慕归雨执书,抬指翻了一页,“殿下已在试探你了。”

-

是日傍晚,前去探查的张通鉴与明州城复杂善后的李若莲回来复命。

风临听张通鉴的汇报时还算平静,待到李若莲禀告时,眼神渐渐有异。

李若莲也是数日未歇,顶着一身尘灰,硬着头皮道:“禀殿下,这几日属下们未搜寻到公子踪迹。”

风临盯着天棚道:“邻州都找了么?”

李若莲额边流下一滴冷汗,道:“派人去了,但……但未有成果。殿下恕罪,我们在那处并不熟络,本就行动受限,还要顾看明州城修缮,人手实在不足,且附近州府也并不大配合,属下没能进行合城搜查……”

一通说完,眼前亲王却没有丝毫回应,气氛在沉默中愈发压抑,李若莲立刻告罪:“属下无能,请殿下恕罪!”

风临后倚在椅上,两条长腿交叠,望天道:“哦,现在孤的话没人听。”

李若莲是在北军就跟随她的人,更是经历了楠安惨剧的心腹,怎不了解她,一听便知她动怒了,大气也不敢出,直道:“请殿下恕罪!”

“明日你带孤令亲去。”

风临淡淡道:“若州官再拒,便拿她们杀鸡儆猴。”

“遵命!”

二人相继退出来,直至离开文轩阁才敢再言语。李若莲擦汗道:“唉……多长时间没看到殿下这样了……就这么一会儿,我里衫都湿透了,刚刚我真怕殿下再像那天晚上那样!”

张通鉴也叹了一声,道:“我有时真不知殿下是坚强还是脆弱。面对再险峻的战场,她都临危无惧,举重若轻,可有时一条手绳,一个消息,便能让她失控。”

李若莲道:“我也是难懂。就那个相府公子,先前殿下分明厌恨他,我还去盯过梢,想来有仇,而今失散,却又呕血至此……”

“傻物。”

张通鉴道:“殿下真正恨谁,是不会宣之于口的。”

“你与她相处数年,还不明白她吗。”

张通鉴重重叹了口气,愁道:“赶紧找到吧,不然事就大了。”

-

是日夜,风临理完事,换完药,吃完药丸汤药,独自回映辉殿就寝。

她也是疲累,很快入睡,但睡得不安稳,半夜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恍惚觉得周围有人影,艰难睁开眼,转身去望。

眼前床帐随夜风摇曳,模糊纱影缓慢晃动,在纱影两分刹那,风临看到一个淡白身影站在床前。

风临抬眸,顺着那白影脚部慢慢向上看。

在一片惨淡月光中,她看到了子徽仪的脸。

他用那双黑而大的眼睛注视她,月光凉凉落在他身上,面色惨白,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身上的长袍与那夜明州城上一样,暗红血迹沿着肩膀向下晕染,在他的目光中,流淌至风临手边。

侧殿中寒江刚要入睡,突然听到寝殿撕心裂肺的惨叫,当即心惊奔入,见风临站在地上惨白道:“徽仪,是徽仪,怎么会,我怎么会看到他……”

“殿下!”寒江忙跑去扶。

风临抬头猛地抓住她,惨声道:“不是只有逝者才有鬼魂吗,我怎么会看见他?”

寒江身心巨悚,僵在原地,正此时,她见到风临脸色忽地发白,嘴唇飞快闭上抿住,颤抖须臾,突然张嘴猛咳出一口血!

寒江两眼一黑,呼咚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风临松开手,转过头,一手捂嘴,一手捂胃,蜷缩着慢跪坐在地上,血自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地砖。

血滴落的声音像一道道阴冷的诅咒,无情扎进寒江的耳朵,她两眼惊望,四肢发冷,忽然悲喊:“够了!”

她扑过去抓住风临双臂,有些崩溃道:“殿下您清醒一点!人死不能复生,您要为一个已去的人搭上活人的性命吗!”

风临猛地反抓住她双臂,状似将疯道:“他死了?有证吗?现在谁能告诉孤他是死是活?!”

寒江哑口无言,已红肿的眼控制不住滚下泪来,刺痛如刀剜。

“但无论是死是活,孤都要立他。他是孤今生唯一的爱人,是人执手,是鬼拥棺。”

寒江听得手都在抖,声音不成调道:“殿下,求您清醒一点……”

“我清醒得很。”

风临抓着她,滚圆血红的眼中缓坠下一滴泪:“东宫,我要和他一起去,哪怕只有一个牌位。”

说完,她松开寒江,摇摇晃晃走向殿门,走出映辉殿,在残月夜色中走向文轩阁。

风临手抻伤脱力,抖得握不稳笔,几次欲书不能成,她干脆弃笔,直接咬破右指,在锦轴上写了起来。

翌日清晨,风临以太女身份向门下中书呈送册文受印,布告昭宣。这将是武朝历史上最短,也是最不成规制的册太女夫书,全文如下:

制告吾公子徽仪。君何在?如去,何不入梦?如在,缘何不见?两城无觅君音,掘血仅得断线。地土茫茫,天涯何觅?

思君近狂,绝悔魂裂。熬日如年,生不如死。

忆君容德,摧肝泣血,情起幼微,铭骨难忘。愿为连理,愿为伴雁,存为夫妻,亡为幽侣,阴阳不相负。

册君为夫,两名同列,镌书宗史,永世相依。

若有轮回,生死千转,不忘君颜。愿日月长证,春秋不改,此心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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