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飞来,停在她面前。
身后有几人悄然凑来,那女人拿起鸽子取出细纸条,看见那个“成”字后狡黠一下,将字条直接丢进嘴里嚼咽下去,对身后人道:“往南边赶吧,告诉姜卓尔,办完了。”
她们收拾了行李,用土盖灭了篝火的痕迹,分了两路,各自上马奔去。
一阵尘土飞扬,渐渐人马渺渺。
林中安静片刻,忽而传来阵沙沙响声,一树上枝条抖动,一张脸像鬼一样,从茂密的树枝林叶中钻了出来,幽幽盯着那群人离去的方向。
树叶在她脸上投下错落阴影,一阵风过,阳光落下,照亮了她的面容——正是丹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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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延平门外,昨夜派出的斥候满身血尘地策马奔来,远远便大吼:“快开城门!急报!”
城门轰启,她一路飞驰至定安王府,直入映辉殿外:“急报——”
“属下已探得,逆贼一众现于明州府!”
映辉殿内,一道沙哑的声音如闷雷响起:“很好。派候骑自东北出华京,将此信八百里加急送与秦老将军!”
“遵命!”
斥候正欲起身,却听她又开口,声音似锉刀刮过耳中:“你……有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你有见到他吗?”
斥候沉默,昨夜在左右的人皆知风临呕血因由,此时答话更怕触到她伤情,格外谨慎,不过瞬息汗都流下来,小心措词道:“卑职……倒在昨晚跟踪时,远远地望见了一个穿浅衣的男子,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公子。”
在听到浅衣男子四字后,风临闻得心中一声重响,心山落地,整个人都得救了一般倚在床上,重新恢复了呼吸,怔怔看向半空。
“是吗……”风临的声音沙哑得像断折的玉枝,就像立刻相信了那是子徽仪,喃喃道,“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那斥候本想说这是她们入明州城门前的事,但欲言又止,全为怕惹风临再度伤怀。
风临问:“你有没有看清他怎样?”
斥候就怕她问这个问题,却又不能不答,满身是汗道:“殿下恕罪,卑职远远地没瞧真切。”
风临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知不知道,孤最厌别人作谎。”
斥候心惊,赶忙行礼道:“殿下恕罪!卑职狂妄了!”复而低声回答:“卑职只在她们入城关前望见了一眼,公子貌似,被她们……”
说到这里她有停顿,似难开口,风临道:“说。”
斥候只好道:“公子貌似被她们锁着,拖拽进城……”
前方久久沉默。半晌,她道:“知道了,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斥候行礼退下。风临坐在床榻上,手慢慢捂上胸口。
“乐柏,把慕霁空给孤叫过来……”
“把慕霁空给孤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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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官署,慕归雨正冷脸与众对峙,对面几人为难道:“五皇女之事已有定论,平白无故,怎好……”
慕归雨道:“我不是在与你们商议。懂吗?”
她们犹豫很久,还是委婉道:“事涉皇女,还是要请示下陛下意思……”
“我方才已经告诉你们了,陛下无异议。”
厅中人今晨都闻得公书风声,起先还难以置信,而此时却都隐隐确信,昨夜皇城真有大变。
正此时,外有乌素行礼入内,对慕归雨低声耳语一句,她犹豫片刻,还是暂抛下此处不顾,在晌午时赶至了定安王府。
路上,乌素神情愧疚道:“没能拦住公子,是卑职的过失……若殿下责问,卑职去领受!”
慕归雨重重叹息,目光望着半空,许久才道:“是我让你去接公子的,该怪,也是怪我。”
及至王府外,她没有让乌素进去,独自入府,再次去往映辉殿。
映辉殿中,窗帘紧闭,日光外拒,一大股参的苦味有如浓雾扑来,闻得人心滞。
慕归雨顶着宁歆刀子般的目光,独自进入寝殿之中,穿过道道窗纱阴影,她走到了王榻前十步距离,沉默无声地撩袍跪地,行礼。
床纱中伸出一只苍白沾血的手,对她点了一下。
慕归雨见后起身,走到王榻前,挪动早已青肿不堪的膝盖,不发一言地再次跪候。
面前床帐微动,风临自床榻艰难起身,自帐中伸出右手揪住她衣领,将她拉到面前,黑眸凝视她,缓慢而阴沉地开口:
“你们要找的东西,是飞骑营的虎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