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长睫半掩眼眸,让她看上去有些落寞。这个问题让她挣扎,但在那一声声、一次次的叩问中,她也不能够再骗自己。于是,此刻她终于压下疼痛的尊严,在心上人面前坦露自己的心声:“我……妒忌。”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他,在他的目光里承认自己的妒火:“这一切,都是源于我的妒忌。”
“我,妒忌她们。”
子徽仪心中震惊。
“吻你,是因为我妒忌她们可以得到你的青睐,我……不对,这样说不对。”
风临凝视他的双目,颤声说:“徽仪,我吻你,不是想轻贱你,只是因为我想吻。我想吻你。”
“我想……得到你的青睐。”
她没有说爱,但她每一句话都将爱意说尽。
子徽仪心中巨震:殿下喜欢我。殿下,很喜欢我。
忽然心原的风雪都停了,一阵春风如齐天轻纱拂过雪原,暖意伴着它的裙摆,将冰雪寸寸解冻。子徽仪听得到冰河消解的声音,那些寒冷的冰碴在暖风下瓦解,化作柔水,欢呼着跳进奔腾的河里。春暖花开。
只要她给一点点的温柔,子徽仪便能在瞬间忘记从前所有的冷待伤害,再一次将自己的心用双手捧着献给她。
就像一只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小猫,在看到人来时瑟缩的躲在墙角,发抖地望着眼前人,不敢上前。可那人只要给它一点点好,哪怕只是伸手放在它面前,它就会慢慢地从角落走出,小心翼翼靠近,将脸轻轻贴到你的指尖,再次将那颗干净的爱毫无保留地捧给你。
风临也不过是对他好了一点态度,只不过是说了几句温言,她甚至都没给他什么礼物,献什么真意,就说了几句虚言而已,子徽仪就像一个不长记性的傻瓜,忽地就原谅了她先前所有。爱她,爱她,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她想怎么样对他都可以。
他轻轻卸下身上的防备,紧绷的躯体柔软下来,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睛就那么望着风临,怯怯地,又带了丝期待地问:“真的吗?”
风临看着他小声的说出这句话,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好想吻他。
好想把他亲得说不出话,用最热烈最缠绵的吻来告诉他:都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
风临这样想着,手不觉间就揽上了他的腰。那纤细盈韧的腰真是这世上最勾人的弓,手攀上去,就不舍得松开。
子徽仪被她忽然搂住,眼中闪过慌张,但他这次没有反抗,只是无措地站在那,由她抱住,小声说:“殿下,请、请不要这样……”
“孤偏要。”风临低声说着,噙着笑凑近他脸庞,贴近他脸侧,忽张开口,咬住他耳廓。
牙齿衔住耳廓,暧昧力道传入身体,子徽仪猝不及防,被这一咬整个人都酥痛起来,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嗯!”
这一声轻哼简直如世上最甜的蜜糖水,听得风临心都软了,她不禁泛起一点坏心眼,用牙轻轻磨了下他的耳垂,低声坏道:“公子,低声些,若是给人听见要怎么好?”
温柔缱绻的话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吐息,子徽仪脸在瞬间红透,下意识抬手捂住嘴巴。
仿佛很喜欢他这反应,风临忍不住笑了起来,挪脸轻轻亲了下他的脸颊,“是了,就是这样。”
“徽仪……乖一点。”
哄人的语调何等缠绵缱绻,子徽仪心跳纷乱,彻底不知所措,连耳朵都红了起来,求饶似的唤了声:“殿下……别……”
哪料风临此时忽然抬手,将他捂嘴的手拉了下来,揽紧他的腰,轻贴他耳旁道:“不对,你要利用孤。这个时候该怎样做?”
子徽仪一个靡词都未曾读过的公子,纯情如白纸,哪里见识过这些,根本无法招架,整个人都乱了,呼吸也微微发烫,慌乱无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摇头。
这少年显然要羞疯掉了,风临偏偏还坏心眼地搂着他,亲了下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说:“恐怕此刻,任谁看,我们都像是一对情投意合的恩爱情侣。”
她故意把恩爱二字拉得很长,观察子徽仪的反应。果然,怀中少年的脸霎时红得像榴花一样,慌乱得都不敢看她。
风临忍着笑意,又很坏心眼地说:“但是讽刺啊,你我偏偏不是。你是与风恪定下婚约的人,而孤,是个轻薄守礼公子的恶人。”
子徽仪满脸通红,他被风临扰得身心俱乱,此刻脑子里像浆糊一样,神智混乱,气息紊乱着接话道:“是她抢的……”
这句话不知叫风临多么开心。她勾唇笑了起来,极怜爱地用鼻尖蹭了蹭他鬓边的发,将他又蹭乱了几分。蹭完了,她又抬脸盯着子徽仪,就像故意欺负他一样,低声道:“你的意思是,孤这不算轻薄?”
子徽仪简直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理智快要溺醉在她的话音中,喘息着说:“不算……”
“为何不算?”
一线理智苦苦支持,子徽仪低眸避开她的目光,小声说:“就是……不算……”
他不可能告诉她的。因为他愿意,所以不是轻薄。
风临轻轻吻了下他额前乱掉的发,柔声问:“若孤就是轻薄你呢,公子,你给不给孤轻薄?”
心跳乱如鼓点,子徽仪神志不清地点了下头。
好想亲他。风临望着他那羞红的美丽模样,心跟被小猫挠了一样,但她这次不要自己凑上去,她起了捉弄的心。
风临故意凑到他耳边说:“徽仪,你不是要利用孤吗?”
子徽仪浑身都要酥了,慌乱地抓住她衣袖站稳,道:“我,我有吗……”
“有的。”风临笑道,“你该利用孤的,来换一些你想要的东西。你也有想要的东西吧?”
子徽仪下意识道:“有……”
风临诱哄道:“那你就要换啊。”
子徽仪就像个被坏蛋哄骗的小白花,迷糊地红着脸问:“我该拿什么换?”
风临坏道:“交换就要拿对方想要的来换,孤想要的刚刚说了——你的吻。”
子徽仪的脸腾地红透,跟烧昏了一样,乱七八糟的,脑子里什么都没办法想了,只能跟从风临的话,乖乖地抓着她衣袖,说:“哦、哦,原来是这样……”
风临道:“说啊,告诉孤你想要的东西。”
听着她的话,子徽仪混乱地想:她就是想亲我,她就是想,她喜欢我的皮囊,她、她好色。
但不争气的是,他确实有很想很想要她做的事,如果能换的话……
子徽仪呼吸微乱,抬眼看她,羞红了脸,鼓起很大勇气轻声道:“殿下,我给您亲,您不要……不要再说我……”
风临都愣住了,心中不知该笑还是该叹:这就是他的“利用”吗?用予取予求,来换自己不要说他。这是哪门子的利用啊?分明是一个少年酸涩的妥协和恳求。用自己,来换一点点温柔。
说完话,子徽仪极小心地凑上来,悄悄地,带着青涩,将自己的唇轻轻往风临的唇上贴去。
那可真是轻到极点的一个吻,好像柔软花瓣轻轻点水,还没等水面泛起细微的波,花瓣就飞快地逃开了。
连点声响都没有。
风临愣愣站在那,醉了般回味着唇上那转瞬而逝的柔软淡香,心想:原来徽仪亲人是没有声音的啊。
“可……可以了吗……”子徽仪飞快地转过脸,垂眸看向一旁,下意识抬手挡了下唇,长指疏挡脸颊,似乎想遮掩泛起的红晕。
风临直直望着他,脱口道:“不够。”
两字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她飞快地又肯定了自己的话,重复道:“不够,这点根本就不够。”
子徽仪听完瞬间睁大了眼,看向她时,神色有点无措,红着脸道:“我、我都亲了,您怎么能这样……”
“亲了吗?”风临笑着凑近他问,“没有感觉啊,就觉得像一阵风过去了。”
子徽仪又羞又惊,道:“您、您不能、不能这样。”
“你要说话不算话吗?”风临问。
子徽仪快羞疯了,又不经她这样问,只好鼓起勇气又亲了一下。却不想这一下风临猛地把他搂在怀里,就着他的浅吻,直接反客为主,将他彻底占下。
亲吻如永无止境的浪潮。
在吻的间隙,子徽仪挣扎逃离,喘息着道:“殿下,您真是这天下最坏的人了……”
可话音还没完,他又被风临猛地吻住,只能在绵延不绝的热烈中,发出“唔”的声音。
风临疯狂地吻着他,眼睛紧紧注视着他的神情,一刻都不舍得闭眼。
清美绝伦的脸在自己吻中逐渐泛红,澈而亮的眼也逐渐朦胧,在艰难喘息间泛出一点水光,俏美眼角微微泛红,像是抹了最增秀色的胭脂。
眉心间,那枚点金描红的芙花神印在喘息中不断烁光,子徽仪的容颜在此刻由清辉绝俗,渐浸上红韵,好像真的是云端的花神被人扯在身前,亲吻攻陷。那渐渐迷离朦胧的神色,配着他原本不染凡尘的绝俗容颜,竟美得晃眼。
风临简直要醉了。
在绵延不绝的吻中,子徽仪彻底沉沦,理智已不知去向。迷乱,情乱,此刻他满身心都为这吻意纷乱,像是给人泡进酒池中,浑身每一寸血肉都为此醺醉。
唇齿相依相触间,风临喘息着凝视他已迷离的眼,占有欲在此刻达到顶峰,她捧着他的脸道:“徽仪,不许给别人,只给我,全部都给我。”
子徽仪在她掌中沉沦,意乱情迷地望着她的眸,在她如海涛涛的攻势中,子徽仪彻底为她的温柔迷醉得神魂颠倒,满腔情意无法自抑,颤抖着化作字音,动情地说:“给您,我什么都给您。”
“所有……一切……”
“殿下,我愿意为您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