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理事。
随后风临埋头文轩阁,边处理公务,边听人汇报府中事宜。当她听到宁韶仍不肯进食时,极为烦躁地抓着头上的抹额扯了一下,长叹一口气:“叫人秋医官去看看,再弄点参汤送去。”
她心里也知道这样长久下去不是办法,但宁韶自打来了王府后,日日流泪怨恨,闭门不出,更不想见她,她越劝情况反而越坏。
风临心想:若实在没办法,只好灌饭了,总不可以叫他饿出好歹来。安愉的弟弟父母,我无论如何要看顾好,要他们平平安安活到宁家赦罪的那天。
安愉……风临想起她,痛苦地叹息,将负责楠安事宜的人唤来,犹不死心又问道:“那边可寻到丁音的尸首了?”丁音是宁歆在暗卫司的假名。
果不其然,得到的回答仍是没有。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退下吧……”
风临觉得咽喉艰涩,抬手抓起桌上的茶,杯中茶已经冷透了,她照喝不误。放下杯,又拿起文书,风临伏案苦阅,正忙碌时,外头沈西泠一路飞驰入内,甚为焦急地跪地行礼道:“殿下,方才楠安消息,魏虞候在劳作地遇到匪徒袭击,人已失踪了!”
“什么?!”风临猛地抬头,拍案而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禀殿下,是我们入京前的事了!近来楠安边陲不稳,咱们的人通信受阻,这才……”
风临道:“入京前?到底几天!”
“七八天是有了。”
七八天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若真有不测,只怕已经晚了…… 只因一场“意外之祸”,一路诸多安排保护,费尽心力,居然就这样毁了?
风临凤眸瞪圆,接连几日郁火终于在此刻爆发,她猛地将桌上文书使劲扫到地上,两手抓起干涸砚台,狠命摔在自己面前,大吼:“啊!该死!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破事!”
物什噼里啪啦洒落,肃整座台顷刻摧乱,若狂风席卷。风临站在一地狼藉之中,喘息了好久,末了,她转过头,微笑着对跪在地上的沈西泠说:“失态了,见谅。”
沈西泠及殿中诸人忙低下头。
风临长呼一口气,抬指正了正抹额,虚点了下空气:“去……去找。把魏闯原失踪何处,目击言辞,一一查明,快马报回。”
“诺!”
沈西泠走后,堂中人都不敢出大气,本来有人来送饭的,见状哪敢进。外头僚属都听见里面动静,不敢上前,便推白青季进去送晚膳。
白青季她也怵啊!但人都说她跟在殿下身边久,必定能劝得,她碍着面子,硬着头皮进来了。
“殿下……殿下,额,吃点东西吧?”白青季端着晚膳踮着脚进来,小心放在桌上。
风临揉着额,嗯了一声。
见风临没发脾气,白青季胆子大了点,没忍住,一本正经道:“殿下,先吃点,吃完再气吧。饿着肚子发火真不行,头会发昏,我家二大爷就是这么给气死的。”
“……”风临朝着门一指,“滚蛋。”
白青季:“噢……”
此处乱成一片,是没法再待了,风临移步楼中别堂,心腹整理此处。
她到了新地方,带人置好暖炉后,便将人都遣了出去,自己独站在桌前冷静。
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方才属下搬来了待处理的文书,倒也满满当当。
风临对着笔砚盯望了会儿,抬手抽出一张宣纸,拿镇纸压好,研墨,左手拿起笔在空中滞了许久,遂落下蘸黑笔尖,挪到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她写字时也不甚冷静,写完自己也微愣,低头细细看去,发现纸上落下一行歪扭的:华嘉之城,树绦苍苍。
风临丢甩下笔,当即就将纸狂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