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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闻人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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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江墨恒正和人坐在桌前用餐,食不知味,她拿筷子的手无力戳了戳碗中饭,抬脸看向对面,对面的白青季正在大口大口吃菜,神情很专注。

江墨恒烦躁地放下筷子,两只手拄在桌上不停地抓头,“吃吃吃,你还吃得下!”

突然被她说一句,白青季有点摸不着头脑,从饭碗里抬起头问:“我为什么吃不下啊?这菜不是挺好吃的吗?”

江墨恒一愣,有点佩服道:“你心真大啊……你真不担心殿下?”

白青季说:“我真不明白你。殿下只不过出去一趟,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这地方有大军经过,连土匪都不敢嚣张了,又有谁敢害殿下?

再说,殿下又不是不厉害,她一个人打十个气都不喘,你操心什么哇?就算殿下不出手,还有那个哑巴暗卫,那女的杀人跟豹子一样,谁闲的没事去惹她们?”

白青季一口气说完,见江墨恒不说话,便盯上了她那碗饭,“你真不吃?不吃给我吧?”

江墨恒一把把碗推到她面前说:“吃吧吃吧!可别饿着你了。”

白青季刚接过碗,又听她说:“你想的倒简单,只是殿下这个身份,有人害她又有什么奇怪?我若是殿下死对头,知道殿下在外面只带了四个人晃荡,我绝对埋伏抓她……唉!”

白青季抱着碗看她,脸色难看道:“你怎么这么坏啊……”

“吃你的饭吧。”江墨恒烦躁地挥手,扭头看向一旁,没一会儿,便有乐柏进来悄声报:“殿下回来了。”

苍天在上,江墨恒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险高兴得流下泪来。

三人疾走出去迎接,浓重夜色下,当江墨恒见到那张熟悉的苍白面容时,登时激动地扑上去:“殿下——您可回来啦!再不许这样啦——”

风临不知她突然犯了什么病,飞快地朝后退了两步,却还是被江墨恒拉住衣袖,绕着看了一圈,嘴里念叨:“好好好……看样子没伤到,应该是没遇到危险……嗯?这是什么,这是血吗?!殿下这是遇到歹人了?!”

风临抬手企图把她推开,“遇到了几个贼人,不打紧。墨恒,撒手……江墨恒!”

一旁的白青季走到后面,左看看闻人右看看宁韶,转头道:“殿下,卑职以为您跑出去定有大事要做,您怎么……怎么带了两个男子回来……难道……”

说到此处她脸色一白,十分痛心地规劝道:“殿下,您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可不能沉迷美色啊!”

闻人言卿幽幽道:“我是女的……”

白青季脸更白了,她看了看闻人,又看了看风临,痛心道:“女的也不行!”

风临:“青季,闭嘴……”

江墨恒看了眼带回的二人,低声询问风临如何安置,风临说:“在吾帐近旁扎个新帐,不准人靠近。”

江墨恒会意,此时才对闻人二人行了一礼,转身去办了。

风临疲惫地仰头望天,叹了口气,对一旁的白青季问:“吾走后发生什么事没?”

白青季说:“没有大事,只是顾将军差人来了两回,说飞骑营的柳将军来了,想见您,属下以您身体不适为由搪塞过去了。”

“嗯……”风临抬手揉了揉肋骨处,连夜奔波,那里旧伤隐隐犯疼。“青季,你去命人备点酒菜送到吾帐中,帐外的守卫叫她们稍撤远点。无事不要来扰。……哦,再去取两套干净行装来。”

“遵命。”

吩咐完这些,风临示意闻人与宁歆宁韶三人跟随入帐。白青季办事很麻利,没多久便带着干净衣物和酒菜来了,放下东西便退下,也不多话。

风临拿起一套隔空比了比,又重新叠好,走到宁韶面前递去,说:“公子打扮在军中未免惹眼,还请委屈几日,暂作女子打扮。此处多有不便,公子请随吾来。一会儿待新帐扎好,公子即可自便。”

宁韶没有说话,定定看着她,起身跟随着入了里间。

到了里间,风临边搬凳子边说:“公子在此处更衣即可,吾这便退出去。房内有暗器,还望公子小心——”

话还未说完,风临一转身,脸却僵住了。

宁韶在身后静静看着她,双手正缓缓脱去外衣。他表情没什么波动,倒像理所应当一般。

“宁公子,你这是……”还未等风临说完,便听二人身后猛现一声压抑的低吼。

“你在做什么?!”

二人皆回头望去,闻人言卿不知何时赶来,一把扯住宁韶的手,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她当真是气得紧了,灯光照出的阴影在她面上剧烈摇曳,连睫毛都在颤抖。风临有些诧异,印象中,她从未见过闻人言卿动怒。

然而面对这少见的怒意,宁韶却显得无所谓,他睁着那双大眼睛直视闻人言卿,很平淡地说:“还能做什么,答谢殿下。”

这一句话,把闻人言卿气得浑身都在抖。

宁歆闻声也跟了进来,见闻人言卿扯着弟弟的手,立刻上前分开二人,将欲发作,却见闻人言卿颤着手指宁韶道:“难道殿下作此要求了?需要你这般?!”

宁韶道:“我以为她作此想。”

闻人言卿闻言更怒:“你以为别人作此想?你这话何意,难道旁人真对你存不轨之心,你也答应吗?!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究竟为何要作此态?你难道就连一点反抗之心、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了吗?!

这么些日子我以为你变了,不想你还是……你究竟为何啊?!”

风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宁韶盯着闻人言卿因激动而发红的脸,不知为何,忽然笑了。

他挂着这习惯性的假笑,语气讥讽:“为何?这不是显而易见——我这样的货色,只会如此啊。”

闻人言卿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韶好笑道:“女郎是真不明白,还是同我装糊涂?”他抬起瘦长的指点了点自己胸口,绽出一个极妍丽的笑,“我就是个拿——”

“好了,够了。”

一只白手忽然拦在二人中间,风临拿身子分隔开二人视线,说:“闻人,你还没吃饭吧?先去外面吃点东西。我们不要搅扰公子更衣。”

闻人言卿艰难转身,摇晃着走了,风临叹气看向一旁目光黯淡的宁歆,也把她推了出去。

临走前,她扭头悄声对宁韶说了句话:“公子莫妄自菲薄,也莫要再刺激她们了,大家都不容易。”

宁韶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颓然一笑,他抬手捂住双眼,宽大的衣袖自他手臂滑下,露出了腕处几道刀疤。

三人相继走出,到了桌前,风临拿起筷子也不多说,自顾自吃了起来。宁歆吃不下东西,也不近前,在风临身后不远处缓缓蹲下,抱着头沉默。

就这样吃了半碗,风临低声说:“别蹲着了,你去看看,若是衣服换好了,就把你弟送去休息吧。”

闻人言卿瞪大了眼,猛地看向宁歆,宁歆没有否认,沉着脸站起来,艰难往里面走。

“她是宁歆……难怪,难怪……”闻人言卿低语了几句,忽然恼道,“那她一路为何不言语?”

风临拿着筷子夹了块肉,低头说:“不知道。许是近乡情怯。他们的家事,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闻人言卿不由得苦笑一声,坐在她对面不再说话。

那姐弟二人不多时出来,都沉默着往外走。宁歆目光落在宁韶身上又飞速收回,也不说话,默默在前面引路。

宁韶的脸上挂着习惯性的笑容,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双手板正地端放在身前,跟随她身后,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动人。

到了新帐,宁韶入内,宁歆跟随其后,帮着整理了下床铺后也不走,自己一个人站在门边,欲言又止。

宁韶站在那看她,问:“大人有事?”

宁歆摇摇头,独自走了,可没多久又回来,手里拿着个手帕包好的素木发簪,递给宁韶,压着声音说:“这个给你……公子不好散着发出门。”

宁韶没有立刻就接,那琥珀色的眼睛钉在她面上,道:“原来大人会说话。”

宁歆低头道:“不用叫我大人……”

宁韶直勾勾盯着她问:“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宁歆深深的低下头,嘴里低声道:“寻常的称呼就行……”

宁韶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一把抓走发簪,转过身说:“我要睡了,您走吧。”

身后没有应答,只有一串渐远的脚步声。宁韶僵站在原地,手紧紧抓着发簪,双眸彻底黯淡,两行冷泪顺颊而下,尽数坠在地上。

-

帐中,风临与闻人言卿相顾无言,一时四下寂寥,只有风声沙沙。

许久,风临忽开口:“喝点么?”

闻人言卿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喝。”

风临拿起桌上那壶酒,给二人的杯子都倒满了,这酒原是热的,搁了这么久已变温了。闻人言卿抬手拿起眼前杯,道了声谢,便一饮而下。

风临轻笑道:“你这家伙,就吊起来打一通也不为过,竟要吾给你斟酒,真是……”

闻人言卿听后也露出一点笑,只是这笑多了些苦味,“从前是为太女奔波,今日后便要和您绑在一处。我这条命算是给了你们姐俩,给我斟杯酒也不委屈您。”

似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风临点头笑了,抬手又给她斟了一杯。

闻人言卿拿起酒杯,道:“殿下不问,是要等我说?”

风临轻轻笑了笑,缓缓摇头道:“只是不知从何问起。”

她轻抬酒杯抿了一口,似是想起了什么,自怀中掏出一帕子包好的小物件,伸手递给闻人言卿道:“还给你。”

闻人言卿起身接过,打开一看,见是那枚蓝色的水滴坠子,微微一愣,手指摸上那颗宝石,感受到指尖微凉之意,她喃喃道:“不想还能再见到它……”

风临问:“很重要?”

闻人言卿点头:“很重要……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既是父亲遗物,为何流落他人之手?”

闻人言卿盯着它苦笑道:“因为要逃命啊……”

话音渐散,闻人言卿抬手又饮了一杯,酒杯重重撞在桌面,她看了坠子许久,忽然道:“殿下还不知,我是男妓之女吧?”

风临微愣,酒杯轻放,没有接话。

酒实在是打开话匣的好东西,只要三两杯下肚,失意人便会生出倾诉的欲望,不管将出口的话是否体面。

闻人言卿咽下温酒,低声讲道:“我父亲原是南城一青楼的名妓,凭着有几分才色,在那的文人圈小些名气。母亲出行游玩时,巧闻父亲才名,豪掷千金抱得了美人归,同他在那做了一年的夫妻。”

停顿片刻,闻人摇头轻笑:“不对,算不得夫妻……顶多是一段风流韵事。母亲是世家大小姐,有钱有闲,做了几年的纨绔,而我的父亲,不过是她荒唐时,犯下的一个错误。”

“后来浪子回头,这段错误也就没有后话了。只是母亲没料到,有了我。”闻人言卿握着坠子,盯着酒杯中的倒影,似是自言自语。

“正夫未娶,庶女先出,此等丑闻,引得外祖母暴怒。为了母亲婚配考虑,外祖母把这事瞒了下来,把我偷偷送回了父亲身边。两年后母亲娶了位世家公子,琴瑟和鸣,岁月静好,哪还想得起千里之外的我们。”

“那段错误被随手丢在角落,独自腐烂……我父亲是个蠢人,满青楼的男子都没心肺,偏偏他生了情根。自从遇见了母亲,他便再不肯在那花柳之地逢迎,拿母亲给的钱赎了身,买了个破屋子安家。一个名妓,居然甘心在茅屋里吃糠咽菜,靠浆洗缝补养活我……哈哈……

那真是段苦日子啊,我还记得那时每到春天,我都会提着小篮子和父亲上山挖野菜,秋天的时候跟着父亲去给人帮工,父亲坐在后厨洗碗,我就在角落的柴火堆里坐着,路过的人有时好心,会给我一片糖衣。冬天的时候,晚上屋子里灌风,父亲会用他那双皲裂的手搂住我,唱歌哄我入睡……那时也买不起纸,我想学字了,父亲就在院里的泥地上拿石头划字,一笔一划教我识字……

这样的苦日子一直过到我九岁,有一天他突然就不要我了。”

闻人言卿抬起杯又一饮而尽,不知不觉间,一壶已见底。

“那天他走时说去集市给我卖肉吃,结果直到傍晚他也没回来。我独自在破屋里坐到天亮,次日被闻人家的人接走了。”

“后来我听说他重操旧业,又抱起了琵琶卖笑。再后来有一天,我听说京城来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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