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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看不见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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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文轩阁走的路上,凌寒星不知怎的,忽又改了主意,扭头对身后的侍从吩咐:“你去映辉殿,把那位公子哥也叫来。”

那侍从点点头转身就走,柳青急忙跑上前拦住路,问他:“叫他来做什么?”

凌寒星低声笑道:“他不是阿凤的未婚夫么?日后可是要朝夕相对的人,有些事他早些知道为好。”

“你又想干什么?”柳青急道,“老将军不在,你又开始任性了!”

凌寒星闻言不悦,蹙眉道:“任性?我可是认真的。那公子哥与阿凤的婚事已定,若此人不能同舟共济,便是阿凤的祸患。都说真金不怕火炼,他成不成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况且他背后不是有个丞相么?丞相特意把个人留在这,我们议事反倒避着,给丞相知道该怎么想?”

“这……”柳青仍是为难,目光求问谢燕翎。谢燕翎自回来后面色便阴沉难霁,此刻也只是郁郁吐出了几个字:“他说的有理。”

“好吧。”柳青叹气让开了路。

一行人到了文轩阁便进了议事堂,没等多久子徽仪便赶来了。

子徽仪进门后目光一扫,堂中人主座无人,两侧分列坐着柳青、谢燕翎、白青季、褚绥,凌寒星,一个随行将官,厅中站着两个挂伤的侍卫打扮的女子。众人见他来了,都扭头来望。

子徽仪一时难辨情势,却还是得体地对众人一一行了礼,待欲开口时却犯起了难,不知此处何人为首,犹豫片刻,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柳青,“请问诸位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他眼下虽憔悴,但凭着出众的容貌和仪态,仍在开口的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凌寒星看着他不由得暗自冷笑,这公子哥倒真生了副好皮相。

柳青起身对子徽仪回礼道:“公子勿忧,我们不过是就殿下之事稍作商议,想着公子已与殿下定婚,已是同舟之人,故而冒昧将公子请来旁听,以表诚心……”

子徽仪闻言神色变得颇为认真,他抬起手,对着众人郑重一礼,道,“多谢诸位信任。”

凌寒星表情微变,脸上的冷意稍散了几分。谢燕翎抬手对对面座位遥遥一指,道:“公子言重了,都是为了殿下,何谈谢与不谢。还请公子入座。”

待子徽仪坐下后,谢燕翎才对身旁低着头的白青季开口道:“把那日的事再讲一遍吧。”

“嗯……”白青季低沉应了一声,将当夜所见所闻悉数讲了一遍,讲的时候她始终低着头。

子徽仪的手越攥越紧,直到听闻风临被刺之时,手上力道猛然加重,指甲在掌心中刺出了一滴血。

“唉……”柳青忍不住摇头叹气。褚绥更是一拳锤在桌上,骂道:“偷袭算什么本事!”

凌寒星倒没愤愤不平,他冷笑着追问:“后来呢?嗯?那个抓来的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站着的两个人精神了些,为首的那个上前一步作揖道:“禀参军,那刺客是我们队抓的。”

“怎么抓的?”

“我们给了她腿两刀,又劈晕了她,趁乱给她衣服扒下来换成我们人的衣服,装成伤员带回来的。”

“这帮人都是死士,你怎么能留下活口?”

那人迟疑地看了眼白青季,小声说:“卑职给她敲晕后,便叫人去挖她的嘴,误打误撞就给毒丹挖出来了。”

凌寒星抱臂看着她,缓缓露出笑容,“你不错,叫什么名字?”

那人赶忙作揖回答:“卑职江墨恒,边上这个是乐柏,当夜与刺客交手时全凭着她才能捉着活的。”

她这话不单是对凌寒星说的,谢燕翎也明白,故而道:“你们俩都不错。”

柳青愁眉苦脸问:“诸位怎么看?”

此话一出,凌寒星与谢燕翎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谢燕翎抿唇不言,凌寒星冷笑着开口:“殿下行为反常,不外乎两种原因:一,饮食有毒,二嘛……殿下疯病又复发矣。”

疯病?

子徽仪脑中回荡这二字,心中莫名一惊。

殿下……有疯病?

座上的柳青摇头否道:“二是不可能,殿下早已痊愈,只可能是歹人投毒所致。”

凌寒星也不反驳她,只说:“那就是食毒了呗。”

一直低着头的白青季此时忽然抬头,道:“那不可能!那晚殿下所食菜品我都拿银针一一验过了,没有异样!”

“都验了么?”凌寒星转头直视她,冷笑着追问,“吃的、喝的,每一样都验了?”

“都验了!”白青季肯定道。

凌寒星脸陡然一冷,道:“你说她似有幻听,言语古怪,早在刺客来袭时便有异样,你竟未察觉不妥,甚至到最后她将一棵树看成了人扑过去,你都没拦住,你这样的粗心大意,现在和我保证说样样验过,你自己觉得可信吗?!”

白青季脸色瞬间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凌寒星不依不饶道:“她那个怪样,不是犯病,就是投毒,若是犯病,你该知道轻重,跟随在她身边竟丝毫未觉。若是遇毒,便是你做事有纰漏,不尽心,连这样的小伎俩都能害了阿凤!”

“好了,现在不是相互指责的时候!”谢燕翎沉着脸打断了他们,“还是思量正事要紧。”

在短暂的寂静中,一个声音幽幽飘出。子徽仪白着脸开口,声音冰凉:“非我冒昧,只是有一事想请教,诸位所言‘疯病’,是何意啊?”

凌寒星将脸转向子徽仪,似乎有些意外,“你不知道?阿凤她从前有疯症,一发病便难控情绪、幻视幻听,我们废了好大劲才治好的。”

看着子徽仪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凌寒星露出了尖牙,低声道:“你不知道,阿凤犯病时吓人的很。有一年我们路过北疆边部一个售奴场,她被一个遭马活活拖死的尸首激着了,当天便发了疯,一个人带着二十个卫兵夜潜到售奴场,等天亮时我们赶去,满地全是脑袋,她就坐在血里,搂着个带镣铐的小孩,冲我们笑……”

子徽仪倒吸一口凉气,脸白的像纸一样。

柳青急忙道:“小凌,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

凌寒星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道:“人发疯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分辨不出她到底在没在疯。

阿凤犯疯时和平常很相似,开始她辨不出幻觉时,我们能凭着异样判断她的状况。到了后期,她自己能分清大部分幻觉后,便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言行,就连我们也没法分辨了……

崩塌由外部转向内部,她内心到底如何,是华美宫宇还是废墟一片,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我们能看到的,只是一排排被斩杀的尸首,北城墙上高悬的千百头颅。”

“够了!”谢燕翎出言道,“你到底有什么毛病,非要现在说这个不可么?”

凌寒星耸了耸肩,冷笑道:“谢小姐,别那么大声,会吓着我的。”

“你——”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啊?”柳青赶忙起身对着二人挥手,等两人安静下来后,她又转向子徽仪,脸上带了些歉意道,“公子,这些原不该给你知道的,你是名门贵子,总不好听见这些。可我还想为我们殿下说句话。”

说道此处她叹了口气,再开口竟有些委屈:“我们殿下原不是这样的,她不是疯子。我不知京中如何讲述北疆局势,可实际,北疆已是交战地啊!

这些年她上头先后死了四位老将军,送走了无数同袍手足,那些尸首,我们后山的坟场埋都埋不下啊!

在殿下未掌权前,你去问问北疆的人,哪个没见到过被马活活拖死的农民?那些年,漠庭狼帐所到之处,都要在前方立几根木柱,上面挂着满满当当的,全是我们武朝将士的头颅啊!那都是我们曾经朝夕相处的手足啊……

公子,再冷心的人,她也受不得这样的磋磨。何况殿下这样重情重义的人?你把她丢在这个地方,这是剜她的心,要她的命啊!

一个人所能承受的痛苦是有限的。而殿下在这短短几年间几乎将这世间所有的死别尝了个遍,换谁来能经受的住?”

柳青低下头,哽咽道:“这样年复一年的刺激她,她怎么能不疯……就算是我,在一旁看着也要疯了……

很多人都说殿下成了真疯子,可说实话,我心里一直不这么想。

殿下不是疯子,她只是病了。

人受了伤,没养好就会病,只是有的伤伤在身上,有的伤伤在心上。殿下就是伤在心上,没养好,就病了……”

她话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白青季咬唇不语,把头低得更深了些。

一旁的谢燕翎起身拍了拍柳青的肩膀,拉着她坐下,自己脸上的阴云更重了,却还是尽力安慰她道:“好了……莫要伤怀,殿下不是早就好了么,这么久了也没再犯,这已然不成大问题了,不要过分担忧。来,我们坐下说……”

褚绥心里也不是滋味,抬头道:“说事就说事,非扯这些,扯得老娘眼眶发酸。唉……小公子,殿下是个好姑娘,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刀剑底下讨生活,做事免不了喊打喊杀,可咱可以和你作保,殿下绝不是传言里那样的夜叉,那都是瞎编的!

就算殿下发了病的时候,也没干过害我们的事,你千万莫要因这些怕她。”

子徽仪脸色已苍白如纸,但仍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我不会。我知道殿下是怎样的人。”

褚绥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凌寒星看了他们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说:“说正事。若是投毒,食物没问题,就是酒水,酒水没问题,就是器皿,总有一样不妥。只是现在我们没法去珣王宅子里查了,若真想揪这条线索,只有从毒物本身下手。

从方才白青季说的来看,若真是中毒,这毒应当不会伤及性命,只有致幻作用,能不能麻痹四肢尚不能判断,理由嘛大家也都清楚,殿下发疯的时候一般的麻痹药草拦不住。不过光凭这两点很难找啊,也不知是花是草,有没有香味、有没有——”

白青季此时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道:“珣王那到处散着甜香味!浓得呛人,我竟忘了这个!”

凌寒星一蹙眉,道:“不是香。一是若用香致幻,药效很难达到预想效果不说,就算做成了,也没有只影响殿下一人的道理。你不是也没事么?”

“这……”白青季一时无话,又低下了头。

凌寒星又说:“不过珣王那香味也不一定没用,凭我猜测,应当是来遮掩毒药气味的。我心里有几个猜测,但没实据,猜了也是白猜。”

褚绥忍不住嘟囔道:“这不是废话么……”

谢燕翎久不出声,此时却忽然道:“我们为何一定要查明事情原委?对于我们来说这真的重要么?”

柳青一愣,凌寒星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你说的对。”

子徽仪也在此时开口,他的脸依旧苍白,话音也透着凉意:“不是抓了个活口么?”

凌寒星挑眉看向他,问:“怎么,你要审?”

子徽仪抬眸回望他,道:“我没有这个能耐。不过凌郎君远道而来,总不会是来看热闹的吧?”

“哈!”凌寒星坐直了身子,“你想叫我去审?”

子徽仪平静的看着他,“怎么,你做不到?”

凌寒星差点从椅子上弹起,道:“你莫来这套,即便你不说,审人原也是我的活!”

“那就有劳你了。”子徽仪将脸转回,不再看他。

凌寒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外面有一阵骚动,未等问便有人进来通报:“禀各位大人,参军,方才映辉殿来人说药快熬好了,请您去过下眼。”

凌寒星闻言冷笑,起身道:“心眼还挺多。”

子徽仪也立刻起身,准备回映辉殿。柳青等人也紧随其后,一堆人紧赶慢赶又往回走。

待到映辉殿中,还未进内殿,众人便闻到了一股苦味,凌寒星轻嗅了一下,小声说:“熬得有点过火了,不过也成。”

一进殿中,便见到寒江坐在床榻前,凌寒星笑着上前,看了眼小桌上的药,拿起勺子拨了两下药汁,又看向起身的寒江,浅笑道:“直接喂就是了,把我喊来做什么?怕我毒死她?”

寒江顶着疲惫的脸,道:“并无此意,只是从前没熬过这样的药,怕自己熬的不好罢了。”

“喂吧。”凌寒星把勺子一放,后撤了一步。

点了点头,她拿起药碗坐回椅上,舀起一勺,小心地吹着热气。子徽仪走上前来,默契地将风临从床上扶起,立起软垫,让她半靠着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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