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综艺结束,嘉宾们三三两两散开。
巧的是,除了不太熟悉的人,许杨奕和侯默跟宋时甄、吴纶优都同路,毕竟是一个城市来的,更令人意外的是毛云雨似乎也因为工作原因调到了哈里。
还是来时的那辆大巴车,从狭窄的乡间小道穿过绿茵缓缓停到小平房前,又慢慢悠悠到了市区里。
眼见着马上就要分别了,宋时甄像个挂件一样,挽着侯默的手不松开。
“默默,你跟我走吧,不然又好久都见不到了。”
旁边的吴纶优看不下去了,把一直站在后面眼神却没离开宋时甄的毛云雨拽来,“你去管管她,我要受不了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两人却相识不久,毛云雨却总是看顾着宋时甄,虽然话不多,但事可没少做。
这让同为alpha的吴纶优想忽视都不行。
毕竟这复讨好的嘴脸自己再熟悉不过。
可毛云雨哪敢上手拽宋大小姐啊,一靠近,还被给了个白眼,便弱弱放下手来。
侯默偷偷用了点力气,将手缩回来。
她不是讨厌宋时甄,只是每当有人套在她手臂上时,总有种被牵制住的不安。
成功拿回了自己手臂的控制权,微微笑着说,“等没工作了,会见到的。我们先走了。这两天跟大家相处的很愉快,下次再见。”
然后揽过许杨奕递来的票子。
许杨奕在旁边等了很久,她真怕宋时甄会无理取闹,然后让侯默难堪。
虽然宋时甄有时候是真的对侯默好,但还是缺了点脑子,有些冲动,要是被躲在暗处的人拍到,又放到网上,很容易让人理解成两人反目,到时候可就是侯默蹭热度了。
她可不想这种会阻碍侯默发展道路的事发生。
许杨奕将行李放到手推车上,跟其他人点头示意,跟在侯默身后走了。
一路上都因为小恒星那炸眼的品种提心吊胆,生怕有人认出牵着的人是刚刚因为电视剧一个片段而爆火的人。
她走快一步,与侯默并肩,“老板,要不我去接小恒星吧,你去车里等我。”
侯默哪能看不出她眼观六路的模样。
经过了惊心动魄那一晚,两人都像心有灵犀一般,没再提起那事。
当时,侯默不止想要许杨奕给个答案,更想透过言语寻得一些勇气。
可说来说去,许杨奕她还没开窍,又不是故意回避,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还按心里想得那般做就好。
她不认为自己是个有耐心的人,说来也奇怪,面对许杨奕小孩子般跳脱的性格时,却总是能恰到好处地享受。
“不差这点路了,好好享受这几天吧,过几天可能就没休息的时间了。”
许杨奕又看了看周围,没有形迹可疑的人,便松了口气。
也感叹幸好,侯默的粉丝还没有那么庞大,而这次行程也鲜少有人知道。
一路走来平安到达哈里,也算是风平浪静,如果不上网的话。
两人本以为会有两天的时间调整,却没想到刚刚上车,就被前坐的苏流州塞了一个剧本。
不过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说明这本子应该不一般。
那许杨奕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毕竟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只是离未来离开的某天的时间越近,胸口越闷,难受到令人无法忽视,哪怕是在各种应该开心的场合里。
也包括现在,眼见着侯默身边越来越多认可她的人出现,作为朋友,应该感到高兴的。
却总是有熟悉的失重感袭来,而且越来越频繁,不分时间地点。
许杨奕知道,这症状跟侯默没关系,只是世界在排斥自己的警告而已。
唯一让许杨奕能抵抗这种痛苦的,只有愈发转好的侯默,和一天天长大的小恒星。
一转眼,就到了第二期综艺的拍摄。
距离上一次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这段时间里,侯默就没有过闲暇的时候,有时甚至工作到凌晨才能休息。
许多的导演找上门来,大部分都是电视剧的剧本。
在苏流州和侯默两人的商量下,决定暂时搁置电视剧发展,进军大荧幕。
其中最令两人激动的,就是突然宣布筹备的《天空隐没了星星》,这段时间也是为这部戏做各种准备活动,再过两天,就是试戏了,这几个人里,最有信心的就是许杨奕了。
苏流州是时刻板着脸监督着,侯默呢,就在一刻不停充实自己。
现在看来,上综艺都要变成休假了。
“这几天累了么,在发呆啊,许杨奕。”
侯默的声音突然从耳后传来,许杨奕立马回过神,讪笑着,“还好,最累的还是老板,所以这几天你不想做的事,都可以交给我来。”
在侯默眼里,许杨奕一直都是一幅信心满满、兴致勃勃的模样。
似乎从没见过她愁眉苦脸,除了满身是血那晚的苦笑。
也正是如此,她不敢去问许杨奕发生了什么。
哪怕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工作,都没能压下她的笑脸。
“嗯——?”
要说细心这方面,遇到许杨奕之前侯默绝对不会相信一个alpha甚至会做到如此地步。
就拿小恒星举例子,以前不知道许杨奕一直带着它上楼是走楼梯的。
怪不得每次一出去遛弯要那么久,毕竟爬上来就需要挺长时间了。
其实一梯两户的房子,配了两个电梯,根本不需要完全步行,毕竟楼里养狗的也都坐的电梯。
可许杨奕就是会走不太寻常的路线,令人有点诧异的同时还会不禁赞叹。
一旦花点时间捋捋她的思维,就会发现那令大部分人都赞不绝口的公德心。
侯默很庆幸,她不是时时刻刻对谁都这副无公害的模样。
毕竟许杨奕对待李禾然的态度,就是个再显眼不过的例子。
“那应该会有很多需要你的地方。”
说着表情也有了些许变化,眉头微微上翘着,连带着嘴角都有些上扬的趋势,好像心里有着什么算盘,“你的手,可以了吗?”
这段时间有些忙,每次一问许杨奕,她都说好了,这回终于有空检查一下她是否不乖了。
侯默拉起她空闲着的左手,那里的绷带已经没了,就是留下了一条红色的疤痕,十分醒目,又令人
“老板,挺痒的。”
要知道,手刚被抬起来的时候,许杨奕有多惊慌,她下意识地就要往下拉衣袖,然后把手抽回来。
可比那先一步的,就是手心里的丝丝痒意。
也令她刚要抬起的右手放松般下垂。
“痒的话,就不要有下次了,许杨奕。”
不自觉想触碰。
侯默不知道这道疤是怎么来的,也许是她不小心划伤,也许是遇到了危险又脱险的证据。
许杨奕不说,不代表侯默不会在意,特别是在有可能因为一个人而受伤的情况下。
可又想想,就觉得不知道也好,要是真为了别人落下的疤,自己怕是会在意一段时间,直到那红印完全消失为止。
许杨奕仍旧不以为然的表情,似是苦恼的笑到,“可是、不痒的话,伤口又怎么会好呢?”
又怎么有机会再次腐烂呢。
比起那里的疼痛,现在羽毛般的触感更让许杨奕印象深刻。
酥麻的让她差点能忽略掉手腕的刺痛。
人们都说,伤口愈合的时候最难忍也最痒,可侯默碰到的那块,让许杨奕有些心猿意马。
她很想跟侯默说不会了,可刚要开口,就发现自己差点又要说谎了。
一个连生命都不想要的人,还会怕不时就会袭来的瘙痒么。
许杨奕不清楚是否有一天,也能让侯默抚平手腕处的磕磕巴巴,但今天的安慰已经足够了。
周围的人没有再给两人单独对话的机会。
人员渐渐聚齐,许杨奕没了继续呆在侯默身边的理由,又成功混迹工作人员的行列中。
她在距离侯默不远处的地方等着海风将自己吹醒,强迫自己不要去多想。
而侯默,与其他几人并排站在摄像机前,等着导演的话。
“欢迎大家来到四周环海的海南岛·,欢迎大家。本次我们将登上海鸟号,在海上渡过三天两页,请各位带好自己的行李上船。”
导演交代完现在该做的事,就指挥着工作人员干活去了。
“去哪?”
许杨奕放下手中的行李,往海滩后面的小镇子里看去。
似乎被侯默看出了要走的心思,便挠挠头笑道,“嗯嗯,我没带够糖,可以去买点吗,你先上去就好,一会我搬行李。”
说着,也没等侯默回答,就跑远了。
这一举动,让吴纶优看了个全,心里思量着这小子是在给自己创造机会么?还挺有效率的。
连忙凑到侯默跟前,“侯默,我帮你搬吧,这样也节省时间,等许杨奕回来直接就能走了。”
“不用了,吴哥,这点东西我自己也可以。”
对于侯默来说,这点行李不算什么,也没有必要麻烦别人,当然,许杨奕是个例外,可能是她脾气太好了,情绪稳定到让人不自觉依靠。
她总觉得许杨奕是糖做的,一会儿没有糖好像都不行。
但她口袋里一直都装着糖是事实,每次一摸,都能听到口袋里满满的窸窸窣窣声。
宋时甄眼珠子转了转,打量了一下两人,怕吴纶优尴尬,便开口,“默默,那咱俩一起来吧,我的行李已经被毛云雨那家伙搬走了。”
又给吴纶优使了个脸色,“吴纶优,你去搬自己的吧,我来帮默默。”
吴纶优见侯默没有拒绝,连忙点头答应,“那好,我搬完再来帮你俩。”
宋时甄挽住侯默,随意摆手,“好好好,你快去吧。”
一顿折腾下来,岸上的人都三三两两搬好东西上船了,眼见着海岸上空了,李禾然有些坐不住了。
本就是炎热的季节,不开船的话,在露天呆着就是一个大烤炉,又闷又潮湿。
“船都要开了,你那助理还没来,第一次见到老板等助理的,还让我们跟着一起等,真服了,热死了,一点风都没有。”
侯默没有理她,比起等得时间长会惹麻烦,更担心许杨奕是不是又遇到危险了。
毕竟这家伙似乎总受伤,而且都是意外。
一想到这里,侯默更加没发在穿上干等着。
刚要踏上第一节台阶,就见许杨奕从远处跑来,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可侯默这一切心理,许杨奕都不知道,她眼里还是在意着海岸上已经没了影子的行李。
“行李都搬完了?”
“等你回来早都烤化了,去哪了,这么久,那旁边不就是个超市么?”
宋时甄算是看明白了,侯默太过纵容这个助理了,可以关系好,但许杨奕知道的越多就意味着对侯默来说越危险。
“嗯?”
果不其然,许杨奕一转头就看到了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心里想着早知道就换个借口了。
她有些尴尬的挠头,“抱歉,太着急了,没看着。”
李禾然听了,翻了个白眼,“扑哧!侯默,你找助理的要求这么低的么,这什么智商啊!奉劝你换一个吧,别到时候因为给她擦屁股惹一身腥。”
侯默簇了一下眉头,“跟你没关系。”
这一句不像侯默性格的话令李禾然哑然,似乎是没想到侯默会出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眼见着许杨奕用手揉蹭着流到眼睛里的汗,侯默抽出一张纸来,轻轻盖了上去,“没事就好,下次看着点周围,别跑那么远了。”
许杨奕下意识就要躲,那是一种对不熟悉的动作“的下意识闪避。
如此一来,在侯默看来,是不是反应太过了,便又主动蹭了回去,傻笑着,“嘿嘿,幸亏没做某人的助理,不然能不能活着都是一回事呢。”
这熟悉的调调,总是能让侯默忍不住嘴角上扬。
跟许杨奕呆的时间久了,对许杨奕的嘲讽习以为常。
眼前这个还在傻笑的家伙,总是能第一时间反击他人的讽刺,那是一种自己永远也学不来的,一副不在乎又骄傲感满满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