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祈的额头被他死死顶着，她的后背贴着墙壁。

男人微喘着气，胸腔上下起伏，深邃的眼眸盯着她。

言思祈口干唇燥，全拜他所赐。

“只是朋友而已……”她的声音很轻，像阵和风飘进他耳里。

祁司晏轻启着红润的薄唇，他能感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还有全身那躁乱的细胞。

有了她的亲口承认，他立即化成一匹脱缰野马。

他张开唇，吻住了她。

男人强劲的吻里带了些温柔，如吸尘器般在她嘴中捣乱。

楼下的电视声和说话声很大，掩盖了二楼所有的动静。

即使他们在楼上不关门，楼下的家长也不知道他们在楼上胡闹。

祁爸爸和祁妈妈再待了半个小时，他们回去前不忘叫上在二楼逗留的儿子。

他们这时才反应过来祁司晏已经上去许久。

“你该走了……”言思祈听到祁妈妈在楼下呼唤，她立即躲开他的唇。

她双手推开他，右手背遮住自己的唇，沉下自己那颗小脑袋瓜。

他上来多久，他们就亲了多久。

他父母已经在下面催他了，他现在也必须马上下楼。

祁司晏恋恋不舍，但也不能再逗留。

他深深地吸吻着她额前的头发：“我走了。”

祁司晏松开她，即刻下了楼。

言思祈躲在门内，偷偷瞄着他下楼去的背影。

祁家三口在门前说话，正穿鞋回去。

言思祈走到二楼楼梯口，往下投去目光。

正巧祁司晏抬起了头，与她四目相交。

她偷看被发现，立即屏住呼吸，别过目光。

言思祈感到自己的心脏蹦蹦跳，一点都不安静。

两家人在门口说着再见，言思祈这才再看过去。

而祁司晏一直都在注视她，他相信她一定会回头。

“走了，司晏——”祁妈妈出了门，又喊了儿子一声。

祁司晏的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最后留下一个深情的目光，才转身离开她家。

他们一走，别墅里就剩下电视的声音，整个客厅也安静了一些。

言妈妈打扫完厨房，还要收拾客厅，就让言思祈去倒垃圾。

言思祈提着包好的垃圾袋，穿了个拖鞋就出门。

小区每隔十栋楼就有一个小垃圾站，而离他们家房子最近的垃圾站得要走五栋楼的距离。

今天他们家来了客人，垃圾自然比平常要多。

言思祈拎着沉重的垃圾袋，走出了稀奇古怪的姿势。

一只手夺下了她手里的垃圾袋，言思祈顿感手里没了压力，腰板也能挺直了。

她看向来人，祁司晏正一只手提着垃圾袋，一只手插在运动裤的口袋里。

他们相视一秒，男人就伸出那只插在口袋里的手，牵上了她。

言思祈没有拒绝，任由他牵着自己。

“你不是回去了吗？”

“我和我妈说今晚吃太多，消完食再回去。”

男人的手掌很宽，把她的手抱在掌心。

从后面看，他的后背宛如一堵墙，厚实得能遮风挡雨。

他的脚步不快，但因为是男人，步子大，他的一步等于言思祈三步。

言思祈盯着他的手，她疾步走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祁司晏感觉到她跟得紧，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他们一起走到垃圾站，祁司晏提着垃圾袋的手一扔，那垃圾袋直接投入垃圾桶中。

他这熟练的动作，和他打篮球投篮的动作有八分相似。

“谢谢……”

他帮她提垃圾，又帮她倒垃圾，她除了这两个字也没什么好说的。

路灯下，他们的身影交织。

她已经倒完垃圾，也是时候回去了。

言思祈想抽回自己的手，但男人并不同意。

她才动了一下，他就加固了掌心。

言思祈抬起头，与他那坚定却懒散的目光相交。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就一点路……”

她说她的，他做他的。

祁司晏倔强顽固，如同他现在牵着她，无论如何都要陪她走这一段路。

然而他嘴上说是送她回去，却把她带到球场。

言思祈早察觉路线不对，但又不清楚他究竟想去哪里。

祁司晏越走越偏，带她进了篮球场。

“你、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吗……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言思祈防备地抽回手，停下了脚步。

祁司晏也停了下来，但仍旧没有松开她。

他转过身，轻轻拉过她。

言思祈惯性地扑向他，撞入他的怀中。

他粗壮的手臂环住她纤细的后腰，侧脸贴在她的头顶上。

言思祈撑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的心跳，也能摸到他的体温。

“想抱抱你。”他细柔的嗓音如风烟般吐出来，呼在她的耳际。

言思祈倍感酥麻，身骨颤抖了一下。

他抱着她的力度很均匀，她逃不掉，也不会弄疼她。

两颗心脏靠得很近，两个人的心跳声都能谱成一首交响乐。

现在早已过了运动的时间，球场上空无一人，四个角的照明灯只开了一个。

他们远离灯光，缺乏光线的角落里倒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言思祈的头埋在他炽热的胸膛上，脸颊热到滚烫。

她只稍微动了一下，他就增加了力度，似乎不打算让她走。

他今晚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应该知足了。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再等会儿。”

“我妈会怀疑的……”

“她不会。”

“我爸会。”

“……”

祁司晏还是不肯放开她，他的下巴和唇在她的头顶徘徊，像只小狗蹭着主人。

他们之间没有距离，言思祈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火锅味。

他们今晚吃的是鸳鸯锅，一半是牛油辣锅，一半是番茄锅。

他身上都是牛油锅底的味道，还有一点他的汗味。

言思祈稍稍推开他的肩，她也能顺利呼吸到一些新鲜空气。

她挣脱开他的怀抱，这一刻，男人又抓住她的手，不许她现在就走。

“再待一分钟。”他像是祈求家长关注的孩子，对她撒娇。

他们十指缠绕，他细长的指节在她手指的细缝里，和她打转。

“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怎么样？”

“我会去找你。”

“那找不到呢？”

“那我就满世界找，直到找到你为止。”

言思祈垂下头，她明明已经不是十七岁的孩子了，却还是会被这种童话般的语言感动。

眼前的男人和她一样，都已过了怀春的十八岁年纪。

但他们依旧在成熟的外表下，确认彼此那颗年少的心。

女孩偷笑，接着抱住眼前的人。

男人接下了她的拥抱，他拥住的不止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言思祈待在他的怀里，于她而言，或许这样就已足够。

“妈，我今晚不在家吃饭，当然是出去吃了……我和自己吃，不行吗？”

言思祈换好衣服出门，出门前不忘给老妈打个电话。

女孩上半身穿了件森系的白色衬衣，下面套了个咖啡色长裙。

那头长发挽在脑后，束了个高马尾。

“好了就这样，我出门了。”她挂了电话，在鞋柜里掏出那八百年不穿的小白鞋。

他们家有两个鞋柜，三个人不怎么穿的鞋子都放在柜子里。

当然，她们母女俩的鞋子是最多的。

她不在家的时候，鞋柜大都是妈妈打理。

她那些鞋子要不是妈妈保管得好，不然她压根就没有机会穿上它们。

言思祈穿好鞋子，把手机放进肩上的小挎包里，另一只手开门。

祁司晏的黑色奔驰早已在外面停着，男人倚着副驾驶的车门等她。

见她出来，他即刻开了车门让她上车。

他一下班就开车来接她，他们约了今晚出去吃饭。

祁司晏等她坐稳，就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

言思祈拷上安全带，祁司晏也坐上了车。

男人那身黑色衬衫给他增添了几分成熟，像极了人们口中所谓的教授形象。

“想吃什么？”

“嗯……没想好，要不出去逛逛，上次回学校看到好多以前的店面还在……”

“也行。”

言思祈的话都还没说明白，他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他发动车子，车子在小区里匀速行驶，等开出小区才能加速。

小区到学校没有多远，开车不过十来分钟。

到了学校附近，祁司晏放慢了车速，找了个路边临时停车的地方。

现在是放学时间，也正是学生们觅食的时间。

他们找了家人少的店面，一进去，几个学生刚吃完出来。

那几个学生一走，店里就没人了。

他们默契地走到以前常坐的地方，桌上干干净净，还放了几瓶调料。

墙上还贴了一张大大的菜单，上面的东西没怎么变化，但菜单是新换上去的，看着很干净。

言思祈要了份砂锅米线，还点了一盘炸串。

祁司晏和她一样，两人的口味至今都没有变过，还和上学时候一样。

只是如今他们都赚了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会被价格约束。

言思祈放开了点，豪横得像是要弥补当学生时不能尽情点单的遗憾。

“我要喝可乐。”

老板在后厨忙活，她看了眼冰柜，里面都是回忆满满的玻璃瓶汽水。

她指着冰柜说道，祁司晏就起身去给她拿可乐。

她最爱可乐，祁司晏拿了一瓶可乐回来，然后坐在她旁边。

“你怎么就拿一瓶？”

“你喝吧。”

言思祈不解地看着那一瓶可乐，再看着他。

男人拿启瓶器开了汽水盖，再从桌上的小桶里拿了一根吸管放进去。

帮她弄好后，他把那瓶汽水放在她面前。

言思祈没有多想，拿起汽水含住了吸管。

虽然对着瓶口喝比较爽，但她涂了唇釉，也稍微在意自己的形象。

小小的吸管缩小了可乐的刺激感，言思祈吸着可乐，记忆又回到了他们以前上学的时候。

还是这家店，还是这瓶可乐。

她每次一拿可乐，自己都还没有喝上一口，就会被祁司晏抢去。

而且他的脸皮有三米厚，嘴上只说喝一口，但每次都喝得只剩三分之一给她。

她只能无语地拿着那几乎到底的瓶子瞪着他，总不可能让他把喝下去的可乐给吐出来。

他最会犯贱，但言思祈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只能哭丧着脸自认倒霉。

“唉——”

她静静地喝着可乐，突然听到他叫道。

言思祈含着吸管转过头，她的唇正要松开吸管说话，他的嘴就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