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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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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碧水云轻后就又开始了乏善可陈的修炼生活,每天上学、练剑、吃饭、休息。燕沄已经在碧水云轻生活了七年。

碧水云轻坐落在琉绮的一个平坦开阔的地方,从外形看,是一个三楼式建筑,下两层是一间间分开的房屋,第三层更像是个大亭子,四面没有围墙,只是用柱子支撑着。

燕沄沿着扶梯来到了三楼,檐下都挂有竹卷帘,此时竹卷帘都卷成一束挂在上面。从上面可以看到春日的阳光把琉绮照的充满生气,还会有和风从高处迎来。

没一会她就下楼了。

她每天早晨都会雷打不动地在武场练习射箭,下午中一天昏昏欲睡的时间里去听夫子授个把时辰的课。

她听说外面的书院经常有学生逃学,悠哉游哉地聚众出野游玩。也听到过说书人说一些痴情男女逃学去草地和树林幽会。但碧水云轻里很少有逃学的人,或许是因为碧水云轻相对自由很多,没有束缚,自然就不会觉得逃学就是逃脱牢笼。

在徒空之无受的伤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燕沄觉得日子就这样磋磨过去也挺好。戈妄一直非常照顾她,对她很好,是她现在唯一放在心上的人。有戈大人在碧水云轻,琉绮蔚蓝天空下的日子又如大川流水一般让人感到舒适,对燕沄来说,这就是天上般的凡尘。

一年后有一天,碧水云轻有一个小弟子不在了,怎么找也找不着。只能四下都问问。

燕沄来到集市上逮人就问,终于有一个老太太说了不一样的话。

“当时那个小童子正在我这里打算吃一碗汤面,然后一行穿着古怪、长得也怪的人大摇大摆地进来,把我的客人尽数带走了。”

“他们穿的什么,长什么样子?”燕沄对这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问道。

“大概是……呃……”老太太说话含糊不清,大概是记不得了,“他们衣着都有点暴露,那些汉子身上有各种各样的花纹。”

燕沄有数了,马上回去告诉了戈妄。

戈妄低头沉思:“那不就是朝染的人吗。”

燕沄皱起眉头:“朝染的人怎么到琉绮来挑事。”还恰好掳走了碧水云轻的一名弟子!

戈妄道:“既然这样,就只能去一趟朝染了。”

“我也要去!”

戈妄看她变得兴致冲冲,说道:“你还是别去了,朝染这个地方挺邪乎的,是个是非之地。”他轻轻拍了拍燕沄的脑袋。

“你这样说,我更想去了。去邪乎的地方沾沾邪气,看看那些浸染在邪气里的人都长什么样子。我才不管它是不是什么是非之地呢,不是有人就会产生是非吗。他们的是非和我们的是非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去看看就知道了。管那么多是是非非呢!就当是历练啦!”燕沄胡说八道起来完全没仔细考虑自己说了什么,像倒豆子一样一股子往外倒,前后说的杂乱无章,一会儿反驳戈妄的话,一会儿又掉过头来反驳自己。

听她在这里胡说八道一番,戈妄也没有丝毫不耐烦,只是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不太安分,向往着能负剑闯天下。

他向长老交代了一些事,就带着燕沄去朝染了。

御剑从琉绮到朝染也不过一两天的事,两天之后,两人在朝染落地。

朝染城之前一直是一个流民乱窜、妖魔当道的地方。直到六年前,有一个叫朝扰阙的人出现在朝染,把那些妖魔鬼怪都给打了一遍,并在朝染建了行宫,从此朝染城的妖众基本上安于一地,很少再出去惹是生非。

不过住在这里的虽然被说成是妖,但其实只是不太一样的人。只不过由于与众不同并且之前还经常四处作乱才被朝染以外的人蔑称为妖。

戈妄和燕沄来到朝染城时,正值盛夏时节,暑气蒸腾,天气非常闷热。道路上到处都是衣着暴露和衣衫不整的人。女人裙子的下摆的切口往往不是齐平的,像是胡乱剪出来的一样。

当有两个虽然穿着轻衣薄衫但仍然包裹严实的人进入朝染时,就难免会引得众人侧目。

燕沄忍不住拉着戈妄跑起来:“戈大人我们走快点。”

戈妄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来之前是怎么说的。人家又不会吃了你。”

朝染的道路不算复杂,他们没有弯弯绕绕,但也走了很久才来到一处行宫面前,这里的宫殿高耸入云。

燕沄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在心里啧啧称奇,真是巧夺天工。

他们来到正殿面前,对侍从说:“去告诉你们主子,碧水……”

这时,他们看到一个身影飞快地冲入殿内,手中挥舞着长剑,口中大喝着:

“妖孽,等死。”

然后是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两人也顾不上什么禀报不禀报了,直接进入了大殿。有两人在大殿里打的正酣,其中一人一直在出剑,而另一人则一直在躲闪。躲闪的那人倒显得游刃有余,一点也不着急似的。

那人还抽空说了句话:“哟,我没看错吧,这不是碧水云轻的戈大人吗!”

交战双方终于停下来。

朝扰阙话语轻佻,眼睛还非常喜欢从上往下地俯看:“请问戈大人来我朝染所为何事?”

方才闯进来的人还不肯放下剑,仍指着朝扰阙,周身满是腾腾的杀气和难掩的怒火。

“少废话,快把人给放了!”

外面的妖魔衣衫不整的,这个朝扰阙倒是人模狗样、衣冠楚楚,长得也还有点样子。只是从手上露出来的花纹表明他和外面的妖魔是一类人。

“我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同样的事——请朝城主放人。”戈妄道。

“哦,”这位城主走上殿去坐下,“我看三位皆是风尘仆仆的,要不先坐下,我们慢慢谈。戈大人难得来我朝染,我必须好好招待啊!请坐!我的贵客!”

朝扰阙只对着戈妄这边说着,丝毫没有看刚才闯进来的人,他目光一转,投到燕沄身上,话语多有暗示:“啊!还来了个碧水云轻的小弟子,小模样倒是如花似玉的。”

戈妄把燕沄往身后扯了扯,不客气道:“还请朝城主把碧水云轻的弟子放了——想必不用我多说,你自己手里人做的事,你自己应当清楚。”

气氛忽然紧张了起来,两人对峙,最后,朝扰阙先笑了起来,问道:“你的弟子长何模样?我好叫他们把人放了。”

“九岁的小孩童,头发不太长,扎起来只及肩,穿着袖边有红色花纹的白色衣衫,”戈妄的目光在那持剑之人和朝扰阙之间转了一个来回,“顺便把这位兄台的人也放了。”

朝扰阙还在笑——那笑在燕沄看来怪瘆人的。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戈妄一番,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不急不慢地到大殿中央的宝座上坐下,然后又半垂着眼看着殿内的戈妄。

她看到朝扰阙开始做一些小动作,一会儿去用手指绾几缕头发,一会儿去整理脖子周围的衣服,一会儿又去掩唇。燕沄不知道朝扰阙在审视什么,她轻微地动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到戈妄一脸的嫌恶。

在他们彻底厌烦之前,朝扰阙终于转了一下神态。

“好吧,看在戈大人的份上,你要我放的又是个什么人。”朝扰阙对着那位江湖人士时神情高傲,目空一切。

“那是我的妻子,一袭红衣,她脖子上有一道疤痕,腰间别有一水壶。”

“三位稍等。”朝扰阙走了出去。

等了好一会,才见远处走来三人。那名女子一上来就拥向那江湖人士。碧水云轻的小弟子对着戈妄弯腰拱了拱手。

“戈大人。”

一行人就此打算离开此地。身后传来飘忽的声音:

“欢迎各位再次来我朝染做客啊。”

出来之后那小弟子一直低头不语,估计被妖魔们折磨的够呛,身上也已经脏兮兮的了,衣服破破烂烂。只是修行之人看起来气质会大不相同,倒也不至于看起来像个乞讨儿。

那位江湖人士和戈妄攀谈起来:“没想到今日得见戈大人,百闻不如一见,您真是一表人才。”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鄙人赵吞,来自南疆。”

戈妄也和他聊起来:“赵兄是如何和赵夫人走散?”

“是这样的,那日我和内子正云游,南疆广阔,我们来到一处经常有人游玩的名胜,叫做‘降苦阁’。正在阁上休憩之时,我只是转身和另一个人交谈着什么,回头就不见内子。我才知那是调虎离山之计,那和我交谈的也不是个好人。等恍然大悟之后,不见内子,亦不见那和我交谈之人。”

赵吞见只有自己和戈妄走在后面,便打开了话匣子倾吐往事,这位江湖人士也极为豪爽大方,对往事无遮无掩。

赵吞看了看他的妻子,感慨万千地说:“我和若微在漼渊之乱后分散多年,我找了她很久,九年之久!我边找边害怕,时常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害怕再也找不到她,也害怕她长眠在哪里而我却不知。”

他忽地从头说起。

“听闻碧水云轻有游世情怀。戈大人应该也能理解,我还年轻时,曾去到过漼渊,他们都说漼渊山灵水秀。我正是在那里遇到的若微,当时她是个茶馆弹琵琶的,以卖艺为生。漼渊的女子——大多生的很好看!我一眼看到她,她也一眼看到我。她当时虽然在弹着非常欢快的曲子,却流露着忧伤的神情。有时候,只消对视一眼,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情爱。此后我经常去茶馆听她谈琵琶。”

戈妄耐心地听着这段往事。

“后来我不得不回到南疆了,对她承诺我到时候一定会来接她回南疆。现在想来,我当时只是太注重繁文缛节了。我应该直接把她带回南疆,而不是回家请示长辈。

“世家嘛,虽然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世家,但还是太古板,我把事情说给家中长辈,他们怎么也不同意。就这样一拖再拖,直到后来漼渊之乱。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走了之。当时的漼渊很乱,我不能贸然进入漼渊,那等于是送命。我一直在漼渊周围打转,直到后来漼渊重新安定下来,我才进入漼渊找若微。

“所谓上穷碧落下黄泉大概就是如此了吧,在漼渊遍寻不得。当时她弹琵琶的茶馆也已经被大火化成了灰烬。

“不知道她在哪里,只能踏遍山川河流。我去过沐叶九州,去过琉绮,甚至去过当时混乱不堪的朝染。最后我还是在南疆找到的她,因为我对她说过,我来自南疆的一个家族,家业不大。

“原来她也找了我很久,所幸我们再次相遇,虽然是九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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