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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红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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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的夕阳挂在灰蓝的天边,深厚广阔,不知尽头。光线柔和而哀愁地洒在利威尔侧脸。他静静坐在一张简朴的木椅上,影子被拉的很长。

利威尔一动不动,垂眸地盯着床上双眼紧闭的黑发女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埃尔文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也不知道他保持这个姿势坐了多久。

“利威,时间到了.......”埃尔文怔住了,似有些意外:“弗伊……还没醒过来吗?”

利威尔沉默着不吭声。

埃尔文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他一声。“韩吉和马车已经在门口了。”

“嘁、知道了。”利威尔烦躁地皱眉,“那白痴这会儿都等不了吗?”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你不用去吗?”

“不,区长点名要见的是你。”埃尔文语气变得温和:“弗伊这里需要人照看。”

利威尔站在门外,遥遥地望着床上的身影,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最终他垂了垂眼,轻轻关上门。

天已然全黑了,埃尔文点燃桌上的蜡烛,坐在利威尔刚刚坐的那个木椅上。烛火一闪,影子就从弗伊紧闭的眼睛,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上掠过。

“你还不知道自己伤的多重呢吧。内脏挫伤出血,需要好好休养才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埃尔文叹息一声,“累了一天不饿吗?至少吃点东西吧。你都这个年龄了,难道还要我照顾你吃饭吗?”

“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吧。”弗伊嘴唇动了动,但没有睁眼。

“那有让你心情好点吗?”

“谢谢,并没有。”弗伊缓缓睁开眼睛,眸光黯淡地望着天花板,“现在是什么时间。”

“从你下船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了。”

弗伊沉默良久,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疲惫。她轻声道:“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变得对很多事情都不那么在意了。实际上,只是让那种情绪藏的更深而已。”她偏过头,抬眼去看埃尔文那湛蓝如湖的眼眸,突然问:“埃尔文,我做错了吗……”

埃尔文愣怔片刻,神色复杂难辨。他缓缓开口:

“你没有错。其实你一直都在考虑调查兵团,思考如何使每一步行动利益最大化。船上这场混乱,让很多人都认可我们所做的这些工作,调查兵团再次向内地声明了‘为了人类利益’的立场,挽回了名誉,而利威成为了英雄。这一切都是对的。”

埃尔文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摊开的掌心:“只是,我们似乎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某种阴谋之中……很混乱的是,各方都怀着政治野心。即使没有这场意外,处境也极为复杂,可能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那几位女孩的悲剧。我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种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卡洛斯并不在公众视线中,所以人们有理由怀疑是他导致那几个女孩的死亡。无论真相如何,卡洛斯都已深陷舆论的漩涡,一场前所未有的丑闻正席卷而来。现在地区内已经传开,等明天一早全国上下都会知道。等待他的会是失去所有荣誉,以及不可避免的调查与审判。”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于卡洛斯这样的身份而言,最严重的惩罚……恐怕就是被迫淡出公众视野,从此隐退。”

“原来是这样啊......”弗伊揉了揉疼痛的额角,试图撑起虚弱的身体,但腹部的剧痛让她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真的是卡洛斯?在幕后谋划这一切的人是谁?不知道吗?”

“可能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埃尔文看着她吃力的动作,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抹不忍,将她轻轻扶起来:“不管怎么说,我以为在告诉你以后,你应该高兴一些的。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此背负罪责。”

“这样吗……”

弗伊用昏沉发木的脑袋想了想,露出一个苦笑。

她忽然想起,船上的女孩们在有了逃出去希望后,“等出去以后”就成了谈论的话题。

她的记忆力很好,仔细想想,竟然清楚地记得她们的每一句话。

娜沙在城市里开裁缝店的钱没攒够,她已经不想再回到那片泥沼,准备在镇子上盘个不那么大的店铺,说不定干个一年半载就能赚钱开个大店。

梅莉亚回去后想和小男友分手,再狠狠地打他一巴掌,然后好好跟父母道个歉,听父母的话去上学。

而那两个白裙女孩,弗伊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她们已经决定不回那个卖掉她们的家了,准备在附近找个做工的地方,种地也好、放羊也好,只要能活下去。

而她们现在却无声地躺在某个阴冷的角落里,不声不响。这些美好的期盼也随着普吕姆的大风散去,就像她们温顺的生命,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她们的命,仅仅成为了高层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卡洛斯只是隐退归乡吗?只有这样了吗?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做了吗?”她问。

“你想做什么?”

弗伊低垂着脑袋:“……总要做些什么的,而且我感觉好多了,已经没那么痛了。作为一名士兵,绝对不能有片刻的软弱。如果松懈了,那么那些死去的人,不就白白牺牲了吗?我牢记你的教导。”

“所以你现在的身份是士兵吗?”

“不,我的假期还有一晚。我现在是弗伊。这同样适用。”弗伊拿起桌上的面包,一口口塞进嘴巴里,咀嚼的动作停住了:“面包上...涂了蜂蜜吗?你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是利威准备的。”

“哦。”弗伊应了一声,心中泛起涟漪。

埃尔文眸光黯淡几分,又把话题扯回来:“你想得到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吗……”弗伊盯着手里的面包:“我什么都不要。”

埃尔文:“你并不清楚真正的杀人者是谁......”

“我知道。”弗伊打断他的话:“从那些虎狼之中分辨出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找出幕后黑手。并且认清这个国家正在发生什么,顾虑那些复杂的高层关系,去思考该构建一个怎样的国家……什么的,不是我的目的,而是那些政治家该做的事情。我要做的,只是让我的内心安宁,虽然我不知道谋划这一切的人是谁,但引发这一切的根源,却是如此清晰。”

“我不会允许调查兵团再做别的。”埃尔文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声音清晰而冷静地说:“但我不会指责你。”

“我明白了。”弗伊轻声回应。

她知道,这已经是埃尔文最大的让步了。

埃尔文起身离开,关门前隐约听到屋内飘出一道声音,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狮子不会因为杀了绵羊而有负罪感……对吧?”

**

夜色深沉,商铺门口点燃的火把却把这条街道照的亮如白昼。

这片光明的边缘,一个身着黑衣的纤细身影正悄然向黑暗深处走去,步伐不紧不慢。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侧过脸庞,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你难道要偷偷跟踪我一晚上吗?”

“你应该好好休息...”棕发青年从墙后走出来,额角还有白天受的半寸伤痕,脸上是被抓包的局促:“天已经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呀?”

弗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思绪,开口道:“埃尔文和利威作为长官,有许多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在我这样籍籍无名的小兵手里,许多事情都可以灵活处理,就算是一些肮脏的勾当,我也可以自己扛。”

“要我提醒你吗?”伊桑走到她面前,脸上少见地绷出几分严肃:“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别跟我说这个,我受多重的伤自己心里有数,又不是残废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弗伊平静地转过身,背对着他:“所以,你是来阻止我的吗?”

伊桑被她气得牙痒痒,看着她比平时要不利索的背影,心里又有点难过:“你这幅样子还能干什么啊?”

弗伊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

“干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个人还是能杀的了的......”

周围的灯火渐渐远去,只留下杂草丛生的小径。突然,一只小动物从草丛中窜出,弗伊身体晃了晃,就听着身后有脚步声跟了上来。

从背后伸来一只手掌,稳稳扶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穿透布料,一股令人安心的热量在全身散开。那种温暖又让弗伊想到了,离开前,那几个女孩的笑容,她们眼中的信任与期待。

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我来帮你。”

弗伊有些恍惚:“好。”

**

偌大的宅邸中。

仆人们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清扫地毯上的碎瓷片,屋内如同风暴过后的战场般,满目疮痍。空气中是家具破裂的木香与瓷器的苦涩混合而成的独特气息。

“所以你是说,没有抓到人,让他们跑了?”卡洛斯面沉如水,瘫坐在橡木椅,满身酒气。

私人卫兵俯下身子:“是...也不完全是...普吕姆湖东侧淤泥里发现几具面部全非的尸体,很有可能就是贩卖那几个东洋女人的黑市商人。”

卡洛斯猛地抓起身边的烛台,狠狠地掷向卫兵。那卫兵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门边。

“滚出去!”

仆人和卫兵都默默退出房间,房间里少了一排蜡烛,光线黯淡了许多,阴影在墙壁上摇曳,仿佛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卡洛斯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将桌面拍的“哐哐”作响。

“雷伊斯!!!”

不可遏制的怒火将他吞没,卡洛斯拉开抽屉拿起一柄特质短鞭,想随便找个女仆发泄一番。但他刚站起身,又停住了。

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卡洛斯准备逃了。

只要躲过这阵风头,等人们淡忘这件事,他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那几个该死的东洋女人竟然害他到这种地步!

耳畔传来有节奏的碰撞声,卡洛斯抬头看过去,风似乎将窗户吹开了,窗框不住地磕着窗沿。他刚要把鞭子放回去,一股寒意毫无预兆地爬上脊背,猛然感觉不对,抬起头。

一双健壮的手臂就如同铁链般从背后锁住他的脖颈,猛地将他的头颅向上抬起。卡洛斯惊恐地张大嘴想要呼喊,就被什么东西伸进口中,狠狠压住了舌头。

纯净无瑕的黑色瞳孔映入眼中,女人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卡洛斯只来得及看那女人一眼,脖颈就感到一股凉意,喉咙轻而易举地被割开。

卡洛斯还在挣扎着,鲜血如泉水般涌出。弗伊皱了皱眉,将手又往他嘴里塞了塞,确保他叫不出一点声音,被牙齿硌的血肉模糊也不在意。衣服和半张脸都被溅上血液,染成红色。

猩红的热意落在睫毛上,弗伊紧盯着卡洛斯惊恐的眸子:“记得我的脸吗?啊……死了那么多人,想必你肯定记不清吧。”

“我就是那些死掉的东洋女人中的一个。”她轻声说:“你耳边是否能听到那些灵魂的嘶声呐喊?她们在呼唤着,势必要将你拖入无尽地狱...”

室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弗伊面无表情地把手随意往身上擦了擦。伊桑看着卡洛斯已经不再动了,才缓缓松开了胳膊。

伊桑第一次杀人,内心有点慌乱。他有点想叫声弗伊,让她说两句话,可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却强忍住了。

弗伊的目光转向伊桑,朝他伸手道:“走吧。”

随着窗户轻轻的响动,它被重新关紧。

庭院中,卡洛斯的仆人都在忙碌着把行囊装上马车,弗伊和伊桑无声地从后院穿过。

“这位小姐...”一道略带油滑腔调的男声突然冒出来。

弗伊怔愣看过去,不远处的马厩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为首那人往前走了两步。男人身高一米九左右,穿着长袖衬衫、黑裤、深棕色高筒皮靴。他轻轻抬起胳膊,压了压头上的宽边帽沿,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

“请问这里是卡洛斯议员的宅邸吗?”男人不正经地展了展手,笑道:“嘛,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为贵人们送马的马夫,都是为了讨生活嘛。可以告诉我卡洛斯议员在哪吗?我们有一个账单需要他结下酬金。”

这个男人的谎言太不用心,哪有大半夜来找人清算账单的,杀人抛尸她还信。

伊桑默不作声地挡在前面,弗伊拦住了他。男人腰间闪过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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