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绝，能跟我们讲讲你家里的事吗？”一个下午，班上最漂亮的姑娘文玉可在放学时拦住了千绝。
千绝对这个各方面都压自己一头的姑娘没兴趣：“我家里没什么事。”
“你爸爸是不是很久都不回来？”文玉可没灰心，直勾勾地盯着他。
千绝很不高兴，想绕过她，向左向右都被拦住，“你干什么？让开！”
文玉可撇撇嘴：“你爸是不是进了监狱？我听说你爸的公司都是别人打理，法定代表人也是你外公。要不是进了监狱怎么会这样？”
“我爸才没有进监狱！他们在部队里！”千绝一时气急，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你爸去部队干什么？是不是犯了错被抓住了？”
“才没有！你别胡说！”千绝气得推她一把。文玉可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老师急忙赶来，先检查文玉可有没有受伤，然后看向千绝，“为什么推人？”
千绝抿了抿唇，指着文玉可，“她说我爸坏话！”
“我没有！我只是问他爸爸为什么不来看他。”文玉可哭得非常伤心，听到哭声的小朋友都围了上来。
“千绝，你是不是又欺负人了？”一名同班的男生说道。
“就是你把她推到地上！快道歉！”另一名同年级的男生指着千绝。
“他家长是谁？”
“他有个哥哥……”
就在这时，千秋拨开人群，来到千绝身边，“怎么了？”
“千绝欺负人！他把文玉可推到地上！”和千绝同班的男生嚷道。
“我没有！”千绝瞟了眼千秋，畏怯地后退一步，“她先说爸的坏话！”
“那你也不能推她啊！”那名男生声音更大。
“她说爸什么了？”千秋这次没有直接揍弟弟，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
“她说爸进了监狱。”千绝的胆子大了些，不再含胸驼背，下巴微微抬起。
千秋看了看文玉可，对千绝说：“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
“嗯。”千绝不情不愿地应道。
千秋转向老师：“如果她没受伤，我们就先走了。”
“……”老师对千秋这样的孩子一向心软，点头让他们离开。
“文玉可特讨厌，在背后说我是……大伯的儿子，我好几次想把她打得满地找牙。”上了车，千绝卸下书包，大剌剌地坐着。千秋系好安全带，嘱咐司机去一趟蛋糕店，车驶出一公里才说道：“你以后离她远点。”
千绝盯着千秋：“哥，你为什么相信我？平时你都是一上来就揍我。”
“爸教过我怎么判断一个人说谎。”
千绝低头看自己的脚：“爸怎么什么都教你？”
千秋看着弟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是哥哥，自然要多承担些。让你一天到晚坐在书房学习你也不愿意吧？”
“你又不是一整天都坐着……”千绝的脚上下晃动。
“老师很严厉，动不动就批评。要是你早炸毛了。”千秋收回视线，双手放在膝盖上，仪态完美得雕塑。
“……”千绝放下从上车起就动个不停的双腿，“我想转学。”
千秋又看向他：“怎么了？”
“文玉可成绩好，又漂亮，其他同学都喜欢她。”千绝闷闷不乐。
千秋沉默了两秒：“你怕她？”
“我才不怕！她算什么？！我只是……不想听他们议论我。”千绝气呼呼地背过身去，“你又不许我打架。”
“不打架就不能解决问题吗？”千秋注视弟弟的后脑勺。
“你说怎么解决？”千绝偏了偏头。
“做好自己，别把他们的话当回事。他们要是欺负你就还手，我给你撑腰。”千秋解开安全带，“我去买蛋糕。”
“喂……千秋！”千绝转过身，千秋已经下车关上了车门，朝街对面的蛋糕店跑去。
千秋为什么要买蛋糕？
千绝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好像是千华的生日，以往千华都会做蛋糕，千秋难得能尽兴地吃甜食。
没过多久，千秋拎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回来，笑着让司机启程。千绝的思绪飘远，思考千华和黎迦什么时候能回来，回到家就把转学的事忘了。
“哟，还买了蛋糕。是要庆祝吗？”两人回到家，赵君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这段时间他很忙，回来了马上又要出去，兄弟俩都习惯了他来去如风。
“嗯。大伯今天不忙？”千秋把蛋糕放在桌上。
赵君临放下书，起身走过来，“不忙。你买的什么口味？”
“纯奶油。爸爸说他喜欢这个。”
“你爸最喜欢巧克力核桃。”赵君临拍拍他的肩，“先吃饭。蛋糕放冰箱。”
“大伯，你怎么知道我爸喜欢什么？”千绝跟着赵君临来到餐桌旁。
“我跟你爸认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喜欢什么。”赵君临拉开椅子，坐下前瞥他一眼，“你爸只和亲近的人分享喜好。”
千绝还没琢磨明白这话的意思，千秋过来了，坐到千绝身边。“开饭吧。”
“大伯，你还知道我爸爸喜欢什么？”千绝嘴里塞满了米饭，说话时腮帮子一鼓一鼓，有些含混不清。
赵君临吃饭时很优雅，跟千秋是一个画风，把食物咽下去了才开口：“还喜欢秋千、雪梨。因为‘梨’和‘离’同音，你爸不常吃，送礼也基本不会有人送，所以他很难吃一次。”
“黎迦的名字里还有‘离’呢！他每天叫黎迦，不也是‘离离离离’？”千绝没心没肺地说。
千秋看了弟弟一眼：“爸爸这么迷信？”
“嗯……也不算迷信，就是太在乎了，不想跟家人分别。”赵君临垂眸吃了口饭。
“那黎迦怎么不改名？他是不是打心眼里不在乎？”千绝依然大大咧咧。千秋忍不住在桌子下碰了碰他的腿。
“你大爸爸原本姓赵，‘黎迦’就是‘离家出走’，等他改回来就好了。”
“大爸爸为什么要改名？”千秋问道。
赵君临没有立即回答，吃了两口饭才说：“你爷爷奶奶当初不同意你爸爸们结婚。你大爸爸为了表示反抗不再回家。后来爷爷奶奶让步，才和大爸爸缓和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