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时熙的出现无疑给苏绵绵带来了惊喜,她总觉得这个人不会害她,这一来就杀了十个傀俑。
“他们是假傀俑吗?”苏绵绵走到一具尸体旁问。
“是也不是。”月时熙答。
“那你的傀俑是?”苏绵绵疑惑。
“他们是。”月时熙说。
“那这些是什么?”苏绵绵追问,月时熙不再理她,看向蓝锦瑟:“功力渐长,不错。”
蓝锦瑟走过去拉住苏绵绵,“可有受伤?”
苏绵绵摇摇头,快速跑到木笼那里,还好墨云只是被刺伤手臂,她拿出李太妃给的金创药,洒墨云伤口。
墨云感受到冰冰凉凉,伤口不疼也立刻止血了,苏绵绵把药瓶给了凌潇说:“照顾好她。”
墨云想起凌潇说圣湖之战那日,公主也让她照顾自己,不禁鼻子酸:“公主。”
“没事,一家人,都要好好的。”苏绵绵握住她和凌潇的手说。
墨云含泪点头,凌潇撕下衣服缠住她的伤口,她们提剑继续像山洞深处走去。
苏绵绵拉住蓝锦瑟的手臂,生怕和刚才一样走散,月时熙走在前面,手一挥,所到之处灯火通明,蓝锦瑟问:“这是什么功夫?”
月时熙不答,六个傀俑跟在她的身后,她腰间依旧戴着石箫天诉。
苏厉行伸手隔空取了一个傀俑的剑,挥手一剑,四个傀俑立刻倒下,揽月看呆了,这伸手比蓝护卫还要俊,玄同倒是不惊讶。
他们三人在一石壁的小洞中看到里面是一个宽大的山洞,上有露天通口,一张椅子上做了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像个贼了。
地上跪着一个男子,显然被打了一顿,不停磕头:“主子,你们饶了我家婆娘,求您了。”
这便是老吴了。
那个胡子拉碴的大山贼冷眼看着他:“你在那边偷鸡摸狗是在找你婆娘?”他带着疑问的目光看了看他手下们,手下们均表示没有做过,他们以为他来偷放那些女人才打了一顿。
这山贼转念一想不好,立刻说:“弃山!”却听到轰得一声,一侧的山洞化成碎石,每一块都被切割得整整齐齐,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扔掉了手里的剑,身后跟了两侍从。
“怕是来不及了。”苏厉行走向前。
大山贼随即拿出一只黑色的哨子,一声尖锐的哨声,齐刷刷的脚步,二十多个黑影出现在山洞里。
“就为了这些,要圈养女人,当猪产子?”苏厉行眼神一怒,伸手,山贼便双脚离地被吸到苏厉行那边,脖子被掐住。
他的手下见状,立刻拿出他们自己的哨子吹响,那些傀俑纷纷攻击向苏厉行他们。揽月拔剑,玄同挡已在她身前:“小心。”
苏厉行正要出招便听到一阵好听的箫声,那些傀俑立刻定住不动,随后纷纷自刎,那些手下一看便颤抖着跪下,苏厉行感受到手上掐得那个人也在发呆。
他看向那位带着金莲花面具的老熟人,近看还真有点似妖非妖又有点像庙里的神像,他自知不是对手,便只是这么看着,扔掉了手里的烂人。
那个山贼已瘫软在地,苏厉行闻到一股骚臭,竟是他吓得尿裤子。他嫌弃得走开,正要问这个金莲花面具女子,只见她看了看四周,手一挥,这个山洞有石门的地方全开了,他也有点被吓到。
月时熙转头看着他,他觉得那个眼神很深很深,像在看一个很久未见的人,却又透着无尽的无奈,好像知道会遇到他,又拿遇到这件事毫无办法的感觉。
月时熙看了会也不再看他,看了看地上那些人,伸手掌心一抬,他们的黑哨子全部飞了出来,她掌心一握,黑哨子全数碎成了粉墨。随后还是掌心一抬,这些人同时被纷纷提起。他们一个个都在颤抖。
“说。”月时熙说。
一个个颤抖着将怎么拐卖父母生孩子,怎么将孩子培养成傀俑的,哪些官员参与此事都招了。
可惜,只是一帮干活的人,最多只招到了县衙。
月时熙问到哨子怎么来时,他们却只知道一个蒙面的,武功很高的老头给的,轻功极好,转瞬即逝。
玄同刚想将人依数拿下,却见这个带着金莲花手掌一横,落下时,这些人已经脖子被折断了,他惊愕地看向她,走向前,问:“阁下到底为了什么?”月时熙看向他。
他也不管,但还是收起了一种吊儿郎当的味道:“我的,我的家人说阁下就过她的性命,而且还是不遗余力,在下万分感谢。”说着还行了大礼,苏绵绵心里有点感动,她的哥哥真好。
他又继续说:“我很富裕,但自觉阁下不缺金银之物。阁下每次出现都很惊人,上次是对我们动手却没要我们命,这次是帮我们杀了人,当然也可能是顺便,就是想问阁下到底为了什么与我们处处相遇。”
月时熙看着他,有点犹豫,想说什么又说了句:“罢了。”她走到苏绵绵身边,拉起她没有牵着蓝锦瑟的手,把脉后说:“已经没事了,要多练武,不可偷懒,你这动一动就气血紊乱,定是平时偷懒了。”
苏绵绵顿时觉得有点窘,这人说她时就和个长辈似的,她忽然就问:“你多大了?”
月时熙倒是真没想到她在那么多问题里选择问这个,也不知如何回答,毕竟自己也没认真算过,只能很含糊地说:“我……我很老了。”
苏绵绵看着她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应该是个美人,皮肤紧致光滑,怎么都是个年轻人,“怎么可能?”她便想伸手摘她面具,伸了一半又觉得不妥,把手放了下去。
月时熙反到嘴角上扬了一下,蓝锦瑟看在眼里,这个人很在意绵绵,这是为什么?她也是和朱帝,不,苏厉行一个地方来的?绵绵只是忘记了另一世的事?
正在她沉思之时,月时熙已打量她已久,眼前的蓝锦瑟终究长成了清风一般的女子,和之前别无她差,始终能找到这个女孩,和预言一样。
“不要发呆,好好护着她。”月时熙说,蓝锦瑟愣了一下,这个人和她说话的口吻像长辈一般。
蓝锦瑟问:“你是月氏族人?”
月时熙点头。
蓝锦瑟犹豫了又问:“哪一辈?”
月时熙又不答,因为又算不清楚,含糊地答:“很大辈分。”
只有苏厉行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上前阻止了俩小孩发问,他看了看妹妹,除了流汗没什么不好,“我们出去吧,你也回去换个衣服,你这多灾多难的,别又得病了。”
蓝锦瑟也看苏绵绵的确都是汗,觉得苏厉行有理。
苏绵绵却还是很好奇月时熙,月时熙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一样:“还会再见的,记得勤加练功。”又对蓝锦瑟说道:“莫要纵容她偷懒,对她身体没好处。”
蓝锦瑟抱拳表示知道了,外面已有官兵的声音,也有了渐渐传出的人声,哭的,喊的,女人的,孩子的都有……
他们正准备离开,月时熙却对苏厉行说:“苏厉行,我有话和你说。”
蓝锦瑟和苏绵绵都震惊,她知道?苏厉行也是愣了一下,玄同他们却以为她只是知道主上化名,不以为意,但他不愿意离开。
苏厉行很快就冷静了,“你们在外面等我,没事。”蓝锦瑟牵着苏绵绵走,苏绵绵还一步三回头,“阿锦,他们还要打一架?”
蓝锦瑟摇头,“不会,应该有事要说,不方便我们听到。”这谁能和月时熙打起来?要么是那个老人?
水竹路过月时熙时,她能感受到月时熙也看着她,但她不愿抬头,她只记得这个人和那些怪人,屠了她的全村。
月时熙看着她这样离去,和那时一样倔强,头也不抬,眼底却是愤怒。竹韵十二剑练得那么好,也是个高手了,却一直在苏绵绵身边做侍从,没有回部族,没有找她复仇。
“那个,阁下怎么称呼合适?”苏厉行打断她看水竹,他心里明白,那个西域六皇子给妹妹身边的人都不一般,那么经历也必然不同,但他也不必多管。
“她没告诉你?”月时熙问。
苏厉行一笑,“那直呼其名是吧,还是月大人吧。”随即笑容消失,他沉默片刻,从怀里拿出来南斗星匙,把它交给月时熙。
月时熙确实有点惊讶,他已开口:“月大人定是高人,这钥匙给你比我拿着有用,但我知道应该有三把。”
月时熙并不惊讶他知道钥匙的数量,拿过钥匙,他之后说的那句倒是让她惊了,他说:“找到了,是不是就回得去了?”
她想了下说:“不知道。”
“那会死吗?彻底消失那种。”
“不知道。”
“好吧……”苏厉行抱拳转身。
月时熙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开口。
苏厉行一出山洞就被他妹妹拉住了,“你们说什么?”
苏厉行看着她那副探究秘密的样子,觉得搞笑,苏绵绵却正色说道:“是不是钥匙?”他愣了一下,苏绵绵是机灵的,他点点头。
蓝锦瑟和苏绵绵预料的不错,月时熙要的的南斗星匙,还要苏绵绵的安全,所以每一次都才会出现。
一行人回到客栈时,苏厉行留下的内侍已准备了洗漱和汤水,苏绵绵接过内侍端上来的汤水,不一会就觉得浑身暖和,气力充沛,和蓝锦瑟回房洗漱去了。
“这汤水真是好喝,甜甜的。”苏绵绵边走边说。
什么?甜的?蓝锦瑟怎么不觉得甜?
墨云一回来就回房处理伤口,凌潇跟着她一起进了房,水竹要帮忙,被揽月拦下了,水竹看着揽月意味深长的眼神,再看看她俩背影,忽然开窍了什么,所以除了公主和蓝侍卫,凌侍卫和墨云也?
“我是不是挺没用的?”墨云在凌潇替他包扎时问,心里闷闷的都不觉得疼。
凌潇将她仔细包扎好,换上干净的衣服,说:“我们这一家子,机灵莫过公主,决策莫过蓝侍卫,沉稳莫过揽月,心细莫过你,我才是最没用的。”
“哪有,你最勇敢也很厉害。”墨云急道。
凌潇微微一笑,温柔的拉住她的手,“你也很勇敢,你很温暖。”
墨云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