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场商务晚宴之后,齐夙渊果断出手,凭借着雷霆手段,将齐斯贤那本就遭受重创的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消除了长久以来潜藏在身边的巨大隐患。
齐氏集团的天空,看似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然而,生活中的程诚却时常陷入回忆的漩涡。
每当夜深人静,或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商务晚宴那晚齐夙渊对他展现出的亲近与依赖,便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些画面,像一把把温柔的刀,切割着他内心深处的防线,让他原本坚定的决心开始动摇。
程诚深知,这样与齐夙渊僵持下去并非长久之计。
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回到齐氏集团。
他渴望再见齐夙渊一面,将积压在心底的疑惑与情感一股脑说开,问清楚齐夙渊内心真实的想法。
尽管曾经被齐夙渊三番两次地伤害,可每当想起齐夙渊那不同于常人的坎坷过往,程诚心中便会涌起一丝不忍。
他愿意再给这个孩子一次机会,只要齐夙渊对他还有一丝亲近与信任,他都甘愿放下过去的恩怨,与他重归于好。
进入齐氏集团公司,程诚打算先去办公室里整理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
路过会议室时,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声,程诚本不想卷入纷争,下意识快步离开。
可转身瞬间,“程诚”二字钻进耳朵,他脚步顿住,心跳加快,内心满是好奇与不安。
短暂踌躇后,还是忍不住凑近去听。
一位高层的声音格外尖锐:“家主,程诚这次帮了忙不假,可他能力太强,又在斗兽场经历了生死,谁能保证他心里没想法?我看咱们得尽早打压他,限制他的权力,不然日后必定是个大麻烦。”
另一位高层也跟着附和:“是啊,他这么有本事,要是哪天觉得在咱们这儿屈才了,出去单干,咱们齐氏集团可就多了个强劲对手。必须得防患于未然。”
这时,齐夙渊开口了:“程诚为集团也付出了很多……”
程诚心中一暖,以为齐夙渊会为自己说话。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之前那位高层又抢话道:“家主,您就是太仁慈。商场残酷,对这种潜在威胁,不能心慈手软。现在不打压他,等他羽翼丰满就来不及了。”
短暂的沉默后,齐夙渊低声说:“大家说的也有道理,先这样吧,后续再看情况。”
程诚听到这话,只觉五雷轰顶。
他本以为自己在鬼门关走一遭后,和齐夙渊之间的情谊能让一切过往翻篇,没想到在齐夙渊心里,自己已然成了被防备、被打压的对象,那句“先这样吧”,在他听来,就像是默许了众人的提议。
程诚没有进去质问,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回到家,他看着身上还未完全消退的伤疤,满心都是失望与愤怒。自己为齐夙渊出生入死,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于是,程诚果断放弃了回归齐氏集团的念头,迅速递交了辞职信,切断了与齐氏集团的所有联系。
...
日落时分,橙红色的余晖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
程诚拖着沉重的步伐,独自徘徊在这片熟悉的海边,本想在这宁静的氛围中舒缓内心的疲惫与纠结,驱散最近心底的阴霾。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
程诚的脚步猛地顿住,眉头下意识地皱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纠结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准备擦肩而过。
“程诚。”齐夙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诚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冷淡地回应道:“齐夙渊,真巧。”
短暂的沉默后,他咬了咬牙,“我在齐式集团的辞职信已经交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别再有瓜葛。”说完,他抬脚便走,脚步匆忙,像是在逃离一场无法面对的灾难。
齐夙渊的心猛地一揪,看着程诚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与骄傲,几步冲上前,从背后紧紧抱住程诚,手臂用力得微微颤抖,声音沙哑与急切: “别走,程诚,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能没有你。”
程诚的身体瞬间僵硬,那些人的话语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家主,您就是太仁慈。商场残酷,对这种潜在威胁,不能心慈手软。现在不打压他,等他羽翼丰满就来不及了。”
“你要知道,被送进斗兽场的,都是各个家族里犯下极其严重过错的恶徒,可齐家竟然把立过那么多功的你扔了进去,实在是丧心病狂。”
“那可是有去无回的地方,他这是想置你于死地啊!”
……
他挣扎着,声音因愤怒和痛苦而颤抖:“放开我!齐夙渊,你做过的事,我们回不去了!”费了好大的力气,程诚才挣脱齐夙渊的怀抱,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齐夙渊望着程诚离去的背影,双腿一软,半跪在了沙滩上。
一阵剧痛从肋骨处传来,那是在斗兽场为救程诚,被猛兽拍到墙上留下的旧伤,一直没好好治疗,刚刚被程诚一推,此刻疼得他冷汗直冒,肩膀微微颤抖,眼前发黑。
可比起身体的疼痛,心中的绝望与自责让他痛不欲生。
齐夙渊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滴落在沙滩上。
程诚快步走着,海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试图吹散他心中的愤怒与悲伤。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他的脚步猛地顿住,身体下意识地紧绷。
那声音,让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头,看到齐夙渊半跪在沙滩上,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捂着肋骨,脸色苍白如纸。
程诚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割舍的牵挂。
他快步走回齐夙渊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扶起他,却又在触碰到齐夙渊的瞬间犹豫了一下。
“你怎么了?”程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平静。
齐夙渊听到程诚声音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痛苦和绝望所取代。
他低下头,咬着牙,声音沙哑:“没事,你走吧,不用管我。”此刻的他,极力想在程诚面前维持最后一丝尊严,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这般脆弱的模样。
程诚的目光落在齐夙渊捂着肋骨的手上,看到那微微渗血的伤口,心中一惊。“你受伤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查看伤口,却被齐夙渊躲开了。
“我说了我没事,你别管我。”齐夙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和绝望,将头埋得更低。
程诚眉头紧皱,心中的担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你这是干什么?受伤了为什么不治疗?”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带着几分责备。
齐夙渊依旧沉默,只有肩膀微微颤抖,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程诚看着齐夙渊这副模样,心中的失望和怨恨渐渐被心疼所取代。
他伸出手,轻轻搭在齐夙渊的肩膀上,声音放柔:“别这样,让我看看。”说着,他缓缓抬起齐夙渊的下巴。
就在齐夙渊的脸被抬起的瞬间,程诚的心跳陡然加快,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
只见泪水在齐夙渊的眼眶中打转,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沙地上。
平日里那双冷冽如寒星的凤眸,此刻蒙着一层水汽,满是痛苦与绝望。殷红的嘴唇微微颤抖,似是想说些什么,却被哽咽堵在喉间。
冷艳精致的面容此刻满是脆弱,这样的齐夙渊,程诚从未见过,那一瞬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程诚的手微微颤抖。“你怎么这么傻?”
他的声音变得温柔,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走,我送你去医院。”
齐夙渊却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与倔强:“不用了,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人在乎我,去不去都一样。”
程诚的心中一痛,看着齐夙渊那绝望的眼神,他的手微微颤抖。
良久,他终于开口,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有些哽咽道:“你胡说什么?我这不是在乎你吗?”
齐夙渊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真的在乎我?”在他心中,因为自己的过错,早已不配得到程诚的在乎。
程诚看着齐夙渊的眼睛,心中的怨恨和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深深的心疼。他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我在乎你。”
齐夙渊别过头,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像开闸的洪水般不停地滚落。
他没有放声大哭,只是无声地落泪,这份极力压抑的痛苦,让程诚更加心疼。
程诚一把将他揽在怀里,宽大温热的胸膛贴紧齐夙渊微微颤抖的身子,拿出手帕轻柔的给他擦着眼泪,直到把手帕全部浸湿。
“好了,别再这样了,去医院把伤治好,好吗?”他轻声哄着,语气里满是温柔与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