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好心人!”鱼冢春吊着一口气,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活人微死,她抓过矿泉水灌下一大口,“……活过来了……”
年轻人不放心,多问了一句:“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这么热心?
鱼冢春捏着水瓶抱紧自己,一嗓子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群的注意力。
“啊!!你是人贩子吗!我不要啊!!”
“诶?我不是我不是!”年轻人好看的紫色眼睛里都透露着慌张,他不明白看着柔弱的小姐姐,为什么突然出口污蔑,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证明自己的清白。
年轻人拿出证件:“看呐看呐,我是今年的警校生,不是人贩子——”
他还没说完,证件就被鱼冢春夺取,她念出上面的姓名:“萩原研二?”
随手就掏出来的证件,而且还是警校的证件,应该是真的。
鱼冢春立刻大声道歉,务必确保周围对萩原研二发射出怀疑神情的人们全部听到:“抱歉萩原先生!是我太鲁莽了!”
“再次对你进行抱歉!对不起!!”
鱼冢春的声音震耳欲聋,她鞠躬道歉,街上倒也没了看热闹的人。
萩原研二松了一口气,一只手夹住还攥在鱼冢春手里的证件,大力将其抽出来:“女士,你真是吓人一跳。”
“实在是抱歉,我男朋友最近看我很紧张,我还以为你是他派来的私家侦探。”
鱼冢春浅浅解释了一句,送走了这名警校生。
警校生出现的时机太巧,她真以为是琴酒派来的监控人员,现在不必担心外边会有人随时监控了,琴酒根本没有时间派人来管她嘛!
那边的萩原研二往前走了没几步,对着一个同龄的黑色卷发的男子打招呼:“小阵平!我回来了!”
前方的红灯变成了绿色,两人边走边聊。
松田阵平从小和萩原研二一起长大,对萩原研二的状态了如指掌,他扯过萩原研二怀里的购物袋:“少了一瓶水,你干什么去了。”
“呀……”萩原研二犹豫道,“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小姐姐,她好像需要帮助,但是又不想让别人为她提供帮助。”
萩原研二的观察分析能力很强,如果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98%的可能性都是真的。
松田阵平来了兴趣:“准备告诉我吗。”
对待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一向没有隐瞒,不过这并不是自己的事,不宜多说,或许会给小姐姐带来麻烦。
萩原研二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打算,”他凑过去,一字一顿道,“她,不想,别人,为她,提供,帮助。”
松田阵平像是一只打了败仗的黑色猫咪,双手捂着耷拉下来的耳朵:“不说就不说!别凑我那么近!”
“嘻嘻,”萩原研二笑笑,“快点快点,床铺还没整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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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商业中心旁有条由大块石板铺成的路,路的尽头通往一条小巷,小巷的墙和小路交界处布满了沥青,而行人走过的中间则是一丝灰尘都不染。
继续向前走,在拐角前能看到一块儿开裂的木牌,那是这条小巷唯一一处清吧的招牌。
所以组织的产业很多,酒吧也很多,清吧也有,但不包括这里。
贝尔摩德特意挑选了这个地方。
如果那位琴酒的小情人是个不好搞的,硬在她的头上泼脏水或是威胁她做些什么,外面立刻就是繁华的街市,不存在会被琴酒挑拨离间的可能。
你看,知道你的小情人是金丝雀,所以我连组织的酒吧都没有挑,找了一个清清白白的清吧。
不过如果琴酒装瞎,硬是想给自己扣什么帽子,那么贝尔摩德可以将小情人扣押,杀给他看。
自己挑的地点,又是自己挑的人,贝尔摩德来得很早。
她打算等两个小时。
因为她们并没有约定好时间。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酒保问道。
贝尔摩德易容成了一名风流倜傥的帅哥:“我是来应聘调酒师的。”
“啊,”酒保惊讶,“我们这家店收入并不高,试用期7天,如果不通过的话没有工资,这样也可以吗。”
贝尔摩德:“可以,我要追求自我价值。”
酒保,不,老板很开心,当即送贝尔摩德去更衣室换了一身执事套装,在老板赞叹的眼神中,贝尔摩德开始了自己又一次短暂的调酒师生涯。
熟悉酒品的摆放位置,各类工具在哪儿,单子上有什么,自由配酒又是几个价位,两个小时内,贝尔摩德听到了老板无数次夸奖。
为什么是两个小时?
琴酒在东京有六处安全屋,四处登记在册的,还有两处是贝尔摩德通过长久观察得到的。
无论金丝雀女士在哪个房子里,就算是处在东京边缘,两个小时也足以那位金丝雀赶到这家清吧。
两个小时内赶到这里,能说明这位金丝雀女士看到了她的信息,并有向她合作的态度,同时也有做大事的能力。
贝尔摩德当酒保是临时起意,不是加一个伪装身份给金丝雀女士猜。
她只不过是想从一个无关人员的角度来观察这位金丝雀女士,到底是如何拿下琴酒这个硬骨头的。
如果没有来呢?
那简直太简单了,那就是心虚。
连用琴酒的ID发论坛都敢,却不敢见一个连她身份都猜到了半截的代号成员,实在是蠢。
蠢到像是是朗姆派过去的、没有活着离开打算的消耗品。
“欢迎光临,请问您要点些什么。”
清吧的大门打开,走进来一名客人。
灯光昏暗,贝尔摩德站在吧台里看得并不真切,她安静地擦着手里的玻璃杯,等待猎物自主走来。
老板:“还是说你有预约呢?”
鱼冢春点头应下,跟老板说了预约的应该是两个人。
老板:“这样吗……没收到呢,不过不要紧,两个人对吧,您的同伴还没有来,请往这边走。”
怎么可能没有来?
鱼冢春不相信。
主动出击选择和自己见面,又特地没有写时间,肯定到得比自己早。
难道找错地方了?
鱼冢春问:“今天没有人来过这家店吗。”
老板:“嗯……我们生意确实不好呢,今天还没有客人,不过新招了一名调酒师,我准备白嫖……不是,试用七天,您要不要先尝一下我们新人调酒师的手艺,提点意见。”
“原来如此,”鱼冢春礼貌的微笑像是包裹着利刃的刀柄,一经现世,夺人性命,“我也很想尝尝这位新人调酒师的手艺呢。”
老板后背忽然升起一股凉意,将鱼冢春引到调酒师面前的吧台坐下,老板就立刻闪得远远的。
好……好可怕!
“美丽的女士,见到您使我今天的心情都变得无比雀跃。”
贝尔摩德的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流露出柔情,确保鱼冢春能清楚地感受到。
来者似是不善。鱼冢春垂下眼眸,掩盖不多的紧张,伸出手微微抬起这名调酒师的下巴,仔细端详这张帅脸。
“绿色的眼睛,黑色的长发,”鱼冢春的手指从贝尔摩德面具的底端向上滑,略过唇角和分明的下颔线,停留在耳后,“眉峰,鼻骨,下颔,你在模仿谁。”
鱼冢春顿了一下,从口中泄露出一丝嗤笑,嘲讽道:“伏特加吗。”
哪怕现在□□的结合处被人捏在手里,贝尔摩德也没有一丝慌张,反而用本音哼笑了一声,继续把脸颊往鱼冢春手里送,甚至还蹭了蹭。
“我在模仿谁,鱼冢女士再清楚不过了吧。”她的嗓音又轻又甜,把人的魂儿都捧了起来,“Gin那个家伙,同意你出来见我?”
声音真好听,来者是个大美人,而且还人美心善。
鱼冢春心情变好,甚至两只手将贝尔摩德的脸捧起来,近距离感受那张和琴酒相似,少了一丝混血感的帅脸:“我们女人,必须要有自己的出路。”
“你说对吧,贝尔摩德。”
老板在门口呆若木鸡。他就知道,怎么如此之巧,原来两个人是来偷情的。那之后呢?这个帅哥还会在这里做调酒师吗?
“先为我调杯酒吧。”
贝尔摩德手指灵活,调酒时每根发丝都透露着优雅,不一会儿,一杯荆棘玫瑰摆在鱼冢春面前。
一无所有的人要向上爬,总要借一些助力。
鱼冢春不在乎这个助力是否来源于琴酒和伏特加,地位更高的贝尔摩德,如果可以帮她,她将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这杯酒被贝尔摩德故意做得辛辣,鱼冢春眼睛也不眨,直接一口闷。
贝尔摩德笑道:“看到琴酒为你搞出伤人的涨势,我真觉得你们是真爱呢。”
“当然是真爱,”鱼冢春陶醉道,“琴酒大人相貌出色,胸肌腹肌样样都有,肌肉线条流畅手感又好,特别是那处,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鱼冢春舔舔嘴唇,眼中迸发出从没流露出过的野心:“所以,我真的很想帮他。”
贝尔摩德问:“哦?帮他做什么?”
酒杯突然倾倒,水珠被砸得散开,在桌面上形成了一片水雾。
鱼冢春对这个意外感到抱歉,她抽出一张纸攥在手心,却用手指在水雾中戳戳点点,片刻后才拿手心中的卫生纸将水雾擦干净。
鱼冢春面上乖巧起来,不谙世事道:“帮他取得更高的地位。”
“你说可以吗,贝尔摩德大人。”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家清吧。
那张裹满了酒气的卫生纸,和酒雾中的4个字母一起,永远消失在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