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色的房门被推开，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的小鱼步伐欢快地走进满地狼藉的209房间。

五个客人已经离去。

被折磨得脏兮兮、哭肿双眼的林寻竹大字躺在床上，像厨房残留食物渣的水槽里的一块烂抹布，颓废着等待被拿起。

那双失焦的眼睛在看见靠近的小鱼时，流出了痛苦的眼泪。

“别过来，我脏……”

走到床边的小鱼开心笑着将开了盖的矿泉水倾斜，说道：“冲干净就不脏了。老公，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都是为了我不是吗？所以我才来看你的。”

而下一瞬，头发湿漉的林寻竹猛地从床上坐起，他抓住小鱼细长、白皙的胳膊，用力将他拽到床上。

“你干嘛呀，你有病吧！”被压着的小鱼挣扎着骂道。

“贱人。”

这一声“贱人。”将小鱼骂愣住了。他呆呆看着眼前这张极近的脸，感受着那如岩浆般炙热的愤怒气息，然后忽然笑起来：“你才发现吗？蠢猪、白痴！对，我把你绿了，就在你被那些老男人……”

气到发疯的林寻竹一把掐住小鱼的脖子，右手将自己身上的糊液疯狂涂抹到小鱼的脸上、身上，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下作货！我掐死你，掐死你！”

小鱼刚进门时他并没有发现那刻意的破绽，直到小鱼走近，他才看见那腿上的背叛证据。

“我对你这么好，你个贱货，贱货！你竟然跟别人……脏，你比狗屎还脏！”

愤怒近乎驱赶走所有理智，但在即将杀死小鱼时，林寻竹还是松了手。

他无助又绝望地哭着问：“为什么，我做的还不够吗？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结果坐在床上的小鱼捂着脖子咳嗽了一会后，又笑嘻嘻地爬到林寻竹身边。他用手掰开林寻竹遮脸的手，说道：“现在我掐你好不好？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真的好棒，老公，你也试试好不好？”

“滚！”林寻竹哭着扇了小鱼一巴掌，不料小鱼却说：“你打得不够用力，该再大力一点，扇到我嘴巴都出血！快啊！”

完全愣住的林寻竹就那样看着眼前神情癫狂的小鱼，他嗫嚅着唇说道：“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

小鱼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蠢猪，如果你发现我的真面目，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此时小鱼忽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双手搭在林寻竹的胸膛上将林寻竹推倒，一脸媚态的说道：“你会的。因为我漂亮。因为你是个俗气的人，只喜欢人家的外表，却瞧不起我的灵魂。林寻竹，你才是恶心的那一个，哼～”

双手不由自主扶住小鱼的腰，林寻竹眼里是要冲出眼眶的愤恨与那藏不住的渴望。

拨弄头发的小鱼笑着掰开林寻竹的手，说道：“恶心死了，想都别想。”

“小鱼，我带你走吧？那么多钱我们还不起的。”林寻竹突然说道。

“老公，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老年痴呆了？刚刚那几个大叔都给你拍视频了，你还想跑？跑去哪呀？他们分分钟把视频、照片发给你老爸老妈看的。老人家受不了的，老公～”

涂有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有节奏地戳着林寻竹的胸膛，小鱼嘲笑他的愚蠢。

“难道我以后每天都要这样……？不行，我受不了，小鱼我不能再帮你了，这样我会崩溃的！我会活不下去的！”

林寻竹猛地推开小鱼，想要起身离开，结果又被小鱼按了回去。

“真是无情无义的臭男人。林寻竹，你不要天真了，你以为你还能回归正常生活吗？不可能了，因为我在借钱的合同上签的你的名字～老公，你跑不掉了～”

“而且什么叫帮我呀？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呀？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呢。不过老公，我劝你最好多洗几遍澡，把自己消毒一下，因为——那些人很有可能，是有病的。还有啊，过一个小时还会来客呢，老公你要准备好～要让客人满意哟～”

听到这些的林寻竹顿时面如死灰，他绝望地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只能用颤抖的手指死死指着笑得灿烂的小鱼，无声问责。

“干嘛呀！”小鱼皱眉打掉那只手，然后又笑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好坏？对呀，因为我就是个坏男人嘛。”

临走前，小鱼站在房门口回头对坐在床上垂泪的林寻竹说：“哦对了，老公，你记得问那些老头要小费，然后下班后把钱转给我。爱你哟～”

气到失语的林寻竹红着眼瞪着小鱼，然后抄起床上的枕头便向小鱼砸去。

“不爱你了，臭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