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音脚步一顿,她现在溜还来得及吗?
鬼知道那个笼子是怎么回事啊!!
管家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微笑拦截,“亲亲亲爱的小姐,老爷说你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下个月的零花钱就都没有了哦。”
“……”
苏楚音一噎,她垂眸,瞟了眼地上镶鹅卵的青石小路,又默默地将视线挪到管家身上,“你怎么不称呼我为您了?”
“……好的,我亲亲亲爱的小姐,您请。”管家默然一瞬,然后微微弯腰,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他好宠,她哭死。
苏楚音再次捂嘴,配合这种氛围感动一下。
管家拎着行李箱在前边带路,苏观鹤和苏楚音跟在他后面,步调不急不缓。
“哎,跟你哥我说道说道,你要怎么糊弄咱爸妈?”苏观鹤边走边在一旁幸灾乐祸,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落井下石。
“……”
苏楚音抬眼看着他,扯起嘴角,“给你买的。”
!
苏观鹤大惊失色,“卧槽你居然变态到你亲哥都要下手了?”
“对啊。”
苏楚音冷笑。
“卧槽你别过来啊!”
苏观鹤好像被蹦蹦传染了一样,一下子跳起好远,警惕地看着她,双手环胸,作一副即将要被玷污的良家妇男的模样。
看着他还在往后退,苏楚音忍不住走过去想提醒他一句,后边有水。
结果苏观鹤见她过来,声音拔高,后退的更厉害了,“你不要过来啊——”
这个“啊”字“啊”的荡气回肠。
苏楚音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嫌弃地看着他在水里扑腾。
果不其然,这货掉水里了。
真是傻叉。
“少爷,您还好吗?”
管家看到苏观鹤踩空掉进水潭里,也不去救人,而是笑眯眯地在岸上看戏。
“怎么了?”
许是听到了苏观鹤的惨叫,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也走了出来,询问情况。
“老爷,少爷掉水里了。”
管家见从里屋里缓缓走出来的人,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回复着。
闻言,苏楚音看向这个一身灰色真丝睡衣的中年人,和她哥有七分相似,一看就是父子。
这应该就是她那个对管家工资精打细算的资本家父亲——苏显祖,看起来还挺年轻的,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
“爸!救我!”
苏观鹤在水里扑腾,还给他们展示了一个仰泳式转狗刨式泳姿,鬼哭狼嚎,“你女儿要把笼子用我身上啊!”
“……”
苏楚音看戏的嘴角弧度忽然僵住,并逐渐消失。
这玩意在说什么?
玩笑话居然还告家长,不讲武德啊!
你是不是玩不起!!
“闭嘴。”苏显祖显然觉得在水里扑腾的家伙很是丢人现眼,“还待在水里干什么,不赶快上来?”
苏楚音见她爸跟她如出一辙的表情,突然就有一种莫名的感慨,还真是一家人。
她还没感慨完,就见她爸将凌厉的视线落到她身上,“还有你,一起过来。”
“哦。”
苏楚音低头,唯唯诺诺,她平时怎么跟家里人相处来着,救命!
早知道就先恢复记忆再回来了,但是她哥那边又不太好打发,左右为难,害。
趁苏显祖转身的瞬间,苏楚音默默掏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俶:救命救命救命]
[俶:我是怎么和我家人相处的啊]
[俶:我不记得了啊啊啊啊啊]
对面很快回复。
[辛念:别慌]
[辛念:按照你正常的行为习惯去做]
[辛念:就正常做自己]
[辛念:身体习惯应该不会欺骗你]
看到辛念的回复,苏楚音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问题,辛念是用小篆跟自己打字吗?好牛!
[俶:好的]
[俶:但是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买那笼子啊?]
[辛念:?]
[辛念:什么笼子?]
[俶:这……]
苏楚音打字的手一顿,啊这,说出来多少有点尴尬,不过辛念也算自己人,而现在自己失忆了,这种情况……算了,直说吧。
还没等苏楚音回复,对面就发过来一句话。
[辛念:是用来关我的吗?]
似乎是嫌这句话指向不够明确,辛念又补充了一下。
[辛念:是用来关我这只宠物的吗?]
“……”
苏楚音手抖了抖,又见对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来。
有种阴阳怪气的美感呢。
苏楚音呼吸一滞,发了个“好像是的”便关了手机。
因为现在,她已经跟着她爸走进里屋了。
进门就是古朴典雅的装潢,红木青砖,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苏显祖汲着鞋走了进去,坐到了带软垫的红木沙发上,“现在说说,这笼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啊……”
顺着他的身影过去,苏楚音看着沙发前那个比她还高上很多的笼子,心头猛地一跳,虽然之前在手机上见过照片了,但在现实里一见……
有种xp被放出来公开处刑的社死感。
苏楚音眼神飘忽,她觉得这笼子像是她会买的。
“我……把它带走?”
苏楚音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并试探着询问。
管家此时安放好了行李箱,闻言便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吗?我亲亲亲爱的小姐。”
“那,谢谢你?”
苏楚音瞥着苏显祖的神情,犹豫着说。
“……”
苏显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你脖子是怎么回事?”
苏楚音揪着衣角狂搓,“啊,小玩了一下。”
救命,这质询的语气和苏观鹤如出一辙,他们不愧是父子!
“我记得你金丝雀是关你那个家里吧?”苏显祖点了点他面前的沉木桌面,“在学校里又搞了一个?”
“额……”好像不止一个。
苏楚音抿嘴,眼神乱飘,脚趾扣地,有种在外边浪被家长抓住的尴尬感。
“站在门口干啥,进去啊。”
正当苏楚音不知如何作答时,苏观鹤拖着湿淋淋的身躯从她旁边跃过,宛若一条落汤的竹竿,不过没竹竿那么瘦。
“你哥说的对,坐过来。”
苏显祖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
苏楚音一步一步试探着挪过去,还没等她落座,苏显祖就开始发表他的长篇大论:“苏楚音,你已经满十八岁了,再过一个月就十九了,这么大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嗯嗯嗯。”
闻言,苏楚音坐也不敢坐了,就站在他面前听训,并胡乱点头。
“我从小就对你寄予厚望,而你也没让我失望过,从小到大都是第一名……”
救命!
苏楚音脚趾疯狂扣地,她哪里从小到大都是第一名了,她现在还记得她之前拿倒一被她妈打得嗷嗷叫的场景……
等等,倒一?
哦,她差点忘了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既然这样,那没事了,直接左耳进右耳出。
“你哥他是个废物,我也不指望他来继承家业了,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
苏显祖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我哪里废物了?”
苏观鹤大呼小叫。
“闭嘴,换你的衣服去,没看到我在教育你妹吗?”苏显祖不悦,没好气地骂道。
“哦。”
苏观鹤默默地上楼。
而管家则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仨,脸上还挂着那熟悉的优雅笑容,眼里闪着精光,就差抓两把瓜子啃了。
苏显祖被苏观鹤这么一打断,原本酝酿好的气氛也散了一大半,他顿了顿,“总之,你长这么大了,也该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了。”
“谈恋爱应该不犯法吧?”
苏楚音弱弱地问了一句。
“……但是非法囚禁犯法。”
苏显祖指了指面前的笼子,“你想关谁?”
“……苏观鹤。”
苏楚音面不改色地把她哥拎出来挡枪。
“……认真点。”
苏显祖有些无语。
“金丝雀。”
苏楚音垂头。
“他愿不愿意被你关?”
苏显祖继续提问。
“应该愿意吧。”
苏楚音硬着头皮回答,这明明是个莫须有的人啊!
她压根就没有金丝雀!
“应该?”
苏显祖冷笑一声,“苏楚音,你要知道我们国家是法制社会,你现在满十八了,是要承担完全的刑事责任了。”
“你今天囚禁他,明天他出去就把你告了,等你铁窗泪再来后悔,那可就晚了。”
“啊,啊?”
苏楚音瞪大了眼,原来不是责怪她,而是提醒她啊。
不过,“应该不至于吧?”
苏楚音看着这笼子,又想起了书包里的枪支,以及她之前在浏览器上搜索的,四大集团的核心成员合法持有枪支。
不是军警,为什么会合法持有枪支?
难道持有枪支不是比囚禁更严重吗?不过那好像仅限于非法持有枪支。
不对,枪支都能合法持有了,那囚禁应该比这轻吧?
啊,不对,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持有枪支和囚禁都不行啊!!都很危险,不可取啊!
“你别应该不至于,外面的男人危险的很,你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哄骗的连渣都不剩,他们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狗。”
苏显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你玩,我不管你,但你玩要有个限度,做事也不要被人拿住把柄,清楚了吗?”
“嗯嗯。”
苏楚音连忙点头,的确,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绝不信男人半句鬼话,这点她还是与苏显祖的想法不谋而合的。
“那这个笼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显祖再次回到之前那个问题上。
“……拿回去做装饰?”
苏楚音试探着问。
“……我说的你听进去了吗?”
苏显祖面色沉郁。
“听进去了。”
苏楚音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行了,拿走吧。”苏显祖见她这样,也不知道她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假听进去了,只是无奈地捏了捏眉心,然后挥手,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好嘞。”
见苏显祖挥手赶人,苏楚音焉了吧唧的神态瞬间转变,精神百倍地叫上管家搬笼子,抬腿就要回她碧溪阁的那个家。
看着他们抬着笼子远去的背影,苏显祖眯了眯眼,表情晦暗不明。
“父亲,我发现她之前吃了芒果,而且行为举止都……”苏观鹤换好衣服,下楼,也默默地跟在苏显祖后看着他们离去。
“知道了。”苏显祖打断了他的话,“实验体怎么样了?”
“基本正常,除了……”
“……”
*
苏楚音顺利地回到了她的碧溪阁小屋,哦不,是大别墅。
下车之前她还特意给辛念发了消息,告诉他她回来了。
下车后,看着焕然一新的门和栅栏,苏楚音眨了眨眼,之前这门被弄坏了,她好像没叫人修来着。
“音音,你回来了啊。”辛念接到消息,就赶忙打开门出来迎接她,“门我已经叫人修好了,蹦蹦出的钱……对了,这是?”
辛念看着管家从越野车后座拿出来的大笼子,顿了几秒,神色诡异,“用来关我的?”
“额……用来关蹦蹦的。”
苏楚音尴尬胡扯。
恰在这时,蹦蹦从屋里蹦了出来,听到了苏楚音这话,激动得他一蹦好几个三尺高,“我就知道,她不是真心想和我交好的!”
“等等,蹦蹦,你别激动!”
辛念赶忙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