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毁灭堡垒”的外形，它就是一个完全悬空的堡垒，历经数个纪元没有崩解，足以证明梅克科技的强大之处。

当维克多抱着Slayer飞至“毁灭堡垒”正下方的通道口处时，头顶巨大的悬空堡垒投下了幽蓝色的通道，将太空中的两人送进内部。

堡垒内部与亚金人的设计风格十分贴合，金属与岩石结构作为内壁，亚金人古朴质感与梅克族代表性的科技感相结合，创造出了这么一个兼顾古朴与现代化的军事要塞。

四周的幽蓝光芒消失后，维克多从半空中落下，松手让Slayer落地。后者抱着胸甲，熟练地往其中一个通道走去，维克多则边走边打量这个中世纪风格的空间站。

这个仅在书籍中见过样貌的堡垒，内部结构大得远超想象。堡垒的运作系统常年处于休眠状态，动力储备估计所剩无几，但堡垒的主要功能是让暗夜守卫在不同维度中穿梭，所以只要不启动外部的防御工事，“毁灭堡垒”还是能继续维持现在的“漂泊”状态。

他跟随Slayer来到一个宽敞的控制中心。建造于过道两侧的幽蓝火炬照亮了整个控制中心，透过控制台面前的透明罩体能看到堡垒外的太空。外头的赤红色星球无声无息转动着，光看外表根本判断不出上面有多危险。

Slayer来到控制台前，低头从胸甲的暗槽中取出了那块神秘物件，然后插进了控制台中的一个插槽中。

控制台的所有屏幕瞬间点亮。与此同时，一个沉稳温和的男性声音从他们头上传来。

“VEGA已连接‘毁灭堡垒’控制系统。”

维克多抬头看向控制台上方的投影装置，判断不出那个声音的具体位置。

“正在接管‘毁灭堡垒’——好久不见，Doom。”

他居然在向Slayer打招呼……

维克多惊诧望向背对自己放下胸甲的Slayer，动用新能力读取了对方的相关经历。

VEGA——第一个拥有自发行为与学习能力的人工智能，由萨缪尔·海登设计创造。它负责控制整个UAC火星基地，为里面的员工与科学家服务。在离开火星基地前，Slayer备份了VEGA的核心数据，将其存储于刚才所看到的那块芯片物件中。

结合先前所看到的那些画面，Slayer来到地狱前的经历也得到了补充。

Slayer被迪阿修会封印在地狱中，直到UAC的首席科学家萨缪尔·海登把他带到火星基地。UAC全名“联合航天公司”，不仅在火星上建造了可以从地狱开采亚金能源的装置，还开展了一个名为“拉撒路计划”的项目，对从地狱中捕获到的恶魔进行研究改造。

“拉撒路计划”让另一位科学家奥利维亚·皮尔斯沦为了崇拜恶魔的邪教徒。她利用开采亚金能源的装置在火星基地打开了地狱传送门，让所有UAC员工被恶魔吞噬，甚至是同化。

Slayer正是在基地沦陷之时被海登强行唤醒。为了阻止奥利维亚·皮尔斯的邪恶计划，他摧毁了开采装置。由于开采装置的电力由VEGA核心提供，所以只能通过摧毁VEGA核心达到摧毁开采装置的目的。

所以，Slayer备份VEGA数据的行为，让他比那些只为利益的人类可爱得多——至少在维克多眼里是这样的。

“哦。”VEGA像人类一般发出惊叹，“这是你的朋友吗？”

Slayer低头操作起控制面板，一如既往没有给出答复。

维克多实在找不到VEGA的发声位置，只好随便对着头顶某处点了点头，“我是维克多。”

“你好，维克多。”VEGA向他打招呼，“抱歉，我判断有误。你应该是Doom的爱人吧？”

维克多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人工智能交谈。他被它的话语挑起了兴趣，“你怎么知道？”

“当我提及你的身份时，Doom的心跳频率显著提高——”

“够了。”

沉默许久的Slayer打断了他们的友好交谈。他将胸甲重新抱在怀中，转身离开控制台。维克多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眼控制台屏幕自动跳转的界面，还沉浸在人工智能带来的新鲜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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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几个弯弯曲曲的通道后，他们站在自动打开的感应门后，走进了一个宽敞的房间。

比起外面，这个房间更像是某人的生活区。正对感应门的墙壁上嵌有一块能看到太空的透明罩体，罩体底下同样存在与控制中心相仿的小型控制台，台前摆放着一张看上去很舒适的转椅；左侧的墙上挂满了暗夜守卫的装备，右侧则是几排空无一物的展览区；房间正中央是一个类似工作台的区域，台面上胡乱摆放着许多工具。

Slayer把胸甲放到工作台的机械臂上，让它吊在空中。维克多走到房间的左侧，观察起墙上悬挂的一副画像——

身穿“执政官装甲”的Slayer一手举着他的双管□□，另一只手捧着一只灰白色的兔子。Slayer手心的兔子抬起前肢，似乎在向画师打招呼。

整幅画既怪诞又温馨，让他忍不住多欣赏一会。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Slayer停在他的背后，似乎也在看着这副画像。

“那是黛西吗？”维克多没有回头，眼睛仍停留在画像中的兔子身上。

“……嗯。”Slayer的声音未经头盔过滤，听上去有些伤感。

维克多回头看着已经摘下头盔的Slayer。后者眼中流露出的怀念与忧伤，令这个身经百战的男子汉看上去如此动人。

“我很抱歉，Slayer。”

维克多上前拥抱他，用手抚摸他的后背。Slayer将下巴搁置在维克多的肩膀上，伸手回抱住维克多。

在此之前，维克多从未想过这只名叫黛西的兔子对Slayer的重要性。这幅画像深深触动了他，也让他对Slayer细腻的一面有了更深的了解。

无论是备份VEGA，还是为死去的黛西留下画像，无一不在向他透露Slayer深藏于粗犷外表下的温柔。

想到这些，他将Slayer抱得更紧，借着安慰的借口享受Slayer的拥抱。

他们紧紧相拥。Slayer的心跳清晰传达出主人顽强的生命力。维克多沉醉在这个有力的心跳中，扭头在Slayer的脖子上落下一个吻。

脖子上传来了轻微的震动，Slayer低下头来，正巧与维克多渴望的目光对上。

“你的房间怎么连张床都没有？”

维克多握住Slayer的脸颊，抬头吻住对方的嘴唇。

Slayer被维克多亲得不断后退，直到靠上房间的控制台。他一只手反撑在控制台上，另一只手搭在维克多的后脑勺上。

趁着分开的时机，他微微喘息，看着开始对自己上下其手的维克多。

“我们得谈谈……”

“我不喜欢这句话。”

维克多低头继续早些时候的未尽之事，致力于让Slayer身上布满自己的痕迹。

“VEGA……能帮你定位坐标……唔……”

Slayer一边喘息，一边揉搓着维克多的头发。

“它能送你回地球……”

维克多停下了嘴上的动作，从Slayer胸前抬起头。

“那你呢？”维克多压下心中的不满，期待从他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Slayer的视线从维克多脸上转移到了另一边，又被下巴上的手指牵引回来。

维克多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

“跟我走吧，Slayer。”维克多轻声细语道，“我们一定会幸福的。没人能伤害得了我们。”

Slayer沉默着，那双蓝绿色的眸子倒映出维克多恳求的模样。

“不。”Slayer说。

维克多用力咽下口水，站直身子，收回自己的手。

“你不爱我了吗？”他扯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还是说……你就是喜欢一刻不停地杀恶魔？”

Slayer坚毅的脸庞流露出了极其罕见的脆弱感。他低垂着眉毛，仿佛失去了引以为豪的勇气与自信。

外太空的赤色星球仍在转动，堡垒内的两人却像是陷入了窘境。室内静得只剩堡垒内部机器运转的声响。

许久，Slayer给出了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正向答复。

“对。”

他注视着维克多，以一种比先前还要坚定的语气再度开口：“我要把它们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维克多感受得到自己的手在无意间收紧成拳，并且由于用力过猛开始发颤。

“你没在开玩笑……”维克多无比绝望，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你他妈为什么不撒谎？”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面前这位大块头吼出声来。

“为什么连一句谎话都不愿对我说？！”

相比于维克多的失控，Slayer表面的冷静显得过分无情，但绷出青筋的手臂依旧暴露出了他的真实情绪。

“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你就那么想当人类的大英雄吗？”

Slayer深吸一口气，任由维克多发泄情绪。

“你杀光了这个世界的恶魔，然后呢？”维克多吼道，“下一个世界、下下个世界——你要把其他世界的恶魔也杀光吗？”

Slayer咬紧牙关，“……没错。”

“去你妈的，Slayer！你才不是什么英雄，你就是个战争疯子！！”

维克多用力挥出拳头，将吊在机械臂下的胸甲捶飞。

“砰！”胸甲撞到房间的另一侧，在墙壁上撞出裂痕。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你不准离开我……”

他抓扯起自己的头发，眼眶因过于激动而泛着绯红，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一只发烫的手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

Slayer站在他面前，脸上露出同样痛苦的神情。

维克多错愕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上面那副遍布裂痕的腕表让心脏猛烈颤动了一下。

……母亲？

他还有母亲，母亲也只有他了——他必须回到母亲身边！

“留下来……”

这次，换作Slayer恳求他。

“留在我身边……”

维克多抬起头来，对上Slayer饱含渴求的目光。他举起另一只手，握住Slayer的后脑勺，让他的额头与自己相贴。

他好想答应他——人生从未有哪一时刻像现在这般如此想要顺从自己的内心。

痛不欲生的滋味令维克多牙齿打起颤。他用力吸气，想要将Slayer身上浓烈的气息深埋进体内。

余生每一刻闻到血腥味，他都会想起这位沾染无数鲜血的男人；心痛的时候，他会想起此时此刻；也许连看到兔子的时候，他都会想起把兔子当成家人的Slayer——

从来都不属于他的Slayer——

脑袋猛地朝前撞去，维克多用力啃咬起Slayer的嘴唇。他紧紧抓住Slayer扎手的头发，让对方完全没办法挣脱自己。

不知何人的泪水滑入两人相贴的嘴唇中，两种不同的咸涩之味于唇舌交织中晕开。

Slayer热烈回吻着他，将所有的情感全部融入到了这个混杂着鲜血与泪液的吻中。

几分钟后，维克多主动结束了这个吻，然后把Slayer推到地上。他又一次脱下了身上的衣物，而Slayer也急躁地扒下腿甲。

这次Slayer不再反抗，可维克多丝毫没有感受到第一次尝试时的快乐。

两人忘我地投入到远比上一次剧烈的结合当中，宛若世界末日将至，明日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