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羽进龙虎寨的第三日,碰巧就是他们按照要求,给九霄寨上交食物和银钱的日子,每个寨子都会将东西包好送到九霄寨。
可这个活谁都不愿意干,因为以前去九霄寨送东西的人,上个月去的时候,真是倒霉的不小心撞到了九霄寨的大当家。
那大当家瞬间反手就给杀了,所以这次龙虎寨里的人,谁都不愿意去九霄寨送东西,都是能避则避。
这也就正好随了轻羽的意,他正愁找不到理由去九霄寨呢,轻羽当即便装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主动去九霄寨送东西。
其他贪生怕死的人,自然是乐见其成,当即便给了轻羽令牌让他将送过去。
前往九霄寨的一路上,不管是山口的哨卡、路上的巡逻,还是寨子门口的盘查,全都是严密管控。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穿着土匪样,住着土匪寨,轻羽或许真的以为自己去的是敌方的军营。
轻羽假装晃晃悠悠的推着板车,走进九霄寨内,眼前是看到的是不断走过,个个手持武器的巡逻和墙上放哨的人。
随后便被一个土匪领着,将板车推到了寨子中央的空地上后,和其他山寨送来的东西放在一起后,就被立马赶了出去。
赶他出去的人,虽然说的是金陵话,但是仔细听就能发现,这其中安邶的尾音却很明显。
虽然他们保留了原本寨子的样式摆设,但这么长时间生活下来,各个地方还是透露出了安邶人的生活习惯。
听到这儿,苏时见不禁对轻羽有些刮目相看:“你的观察力倒是提升了不少。”
轻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嘴唇:“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在进去的路上,无意间听见他们说安邶话了,嘿嘿。”
林源:我就知道。
苏时见:我在期待什么?
一下子被赶出来的轻羽正要回龙虎寨,忽然察觉周围有人影攒动,寻着地上的痕迹探查,发现有人疾步从自己的后方而来。
刚回身准备出手,抬头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林源,两人碰面后合计了一番,便决定先将这枚能进出九霄寨的令牌拓印一份。
原件交由轻羽带回龙虎寨,而林源则带着印泥去铁匠铺,将东西做出来,等第二日东西做好,在一起回国公府找苏时见商议。
说完,林源便将已经做好的令牌呈给了苏时见,看着林源递过来的令牌,一个粗略的计划,已经在苏时见的脑中形成。
那些失踪案的人,大多时间都是在晚上被带走,不容易被人察觉的,但也正是因为不被发觉,所以京都城内亥时便已经宵禁。
城门都已经关闭,人晚上根本没办法转移,所以他们占下那个镖局,先将人关进暗牢,等到第二日,再以送镖的由头将人带出城。
这样既合理,也不会引起其他百姓的注意,只要有通行文书,守城的士兵自然也不会进行阻拦,一切水到渠成。
轻羽不是特别理解:“镖局内不是有密道吗,为什么不直接通过密道将人带出去,这样不是更神不知鬼不觉吗?”
林源:“那个密道我走过,宽窄两人已是极限,那些被绑的人,肯定不会是自愿走的。”
“人在被迷昏的前提下,除非抱着的人有绝对力气,不然那么长的暗道,肯定坚持不下去;如果是两个人抬着走,那反倒更耗时耗力。”
苏时见:“依林源所言,那暗道直通城外,肯定是早就存在的,他们占下那个镖局,想来也是因为这个暗道。”
“不过我猜他们想要这个暗道,应该是方便与外界传信,毕竟那些人根本进不来,除此之外,那个暗道应该还是他们给自己留的退路,带着那么多人走一遍,如果最后有人跑了,那他们的岂不是更危险了。”
苏时见补充道:“他们占下了一个多年的老镖局,如果突然开始不押镖,极容易引人怀疑。”
“与其装样子出镖,反正都是出城,倒不如以这样的手段,将人送出去,快的同时也不会让人觉察到异样。”
轻羽茅塞顿开:“那我们现在可要通知大理寺,调兵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苏时见摇了摇头,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大概知道九霄寨和这个昌远镖局的联系,但归根结底可以说是自己的猜想和道听途说。
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如果自己猜的不错,前段时间张堇送出来的那封信应该就是给九霄寨通风报信的。
他们这段时间如此急切的存储食物和银钱,想来是早就有了撤离的打算,一旦他们将所有准备撤离的东西准备好。
那周围山头的土匪和被绑的百姓,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人和证据都在九霄寨里面,他们不敢出来,那咱们就进去。
苏时见将心中的计划告知了林源和轻羽,三人在屋内商议了一个时辰,才基本将计划定了下来。
林源和轻羽从房内出来,便看到了守在外面的云商;屋内,苏时见的声音传来。
“云叔,您进来一下。”
云商与林源、轻羽简单的点头招呼了一下,快步进入了房间,顺势关上了门。
屋外,两人眼神示意后,轻羽便回了龙虎寨,而林源则是按照苏时见的要求,前去准备下一步行动。
屋内,云商走到苏时见身边,并顺手接过他刚喝完姜茶的碗。
靠坐在塌上,支肘偏头的苏时见,望着微微火焰往外钻的炭盆,声音不由的低沉道:“云叔,明日便将祖父和念念接回来吧。”
云商微愣,转念便明白过来,经过陵安公主这件事,以后怕是不会再有媒人敢上门说亲了。
可被陵安公主纠缠上,还不如面对那些世家的媒婆呢。
叹了口气的苏时见,按了按胀痛的额头:“以后多安排一些人暗地里保护念念,如果被要求进宫,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小少爷。”
事情交代清楚后,苏时见越发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他懒得再走去里间,便直接躺在卧榻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