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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禩禛似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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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怡文:胤禛和胤禩的兄弟关系,从一开始,就错了。

在尚书房读书时,胤禛只喜欢独自思考,谁也不想理。胤禩则活泼些,吵得胤禛很烦,知道那个新开蒙的阿哥叫胤禩,但也总对不上人,看到没看到都不管不顾绕开就是。但那时,胤禩倒已注意到冷漠的胤禛,他试图吵得引起他的注意,然而,胤禛从不看他一眼,他越发失落,也干脆没再试图招惹胤禛。

又过了几年,胤禛也没怎么注意胤禩,只大概记得,师傅貌似总说八阿哥字还要练,心里会不经意一想,又是他,真不知道写得多丑,更懒得看本人,毕竟字如其人,胤禛从小就不喜欢不秀气的东西。直到胤禩一头扎在和自己争斗的漩涡里,胤禛才终于看清了他。

康熙三十七年,胤禛和胤禩在同一年被封为贝勒,胤祉封了郡王。起初,胤禛还无所谓,毕竟这些东西早晚会有,胤禛不是虚荣功利的人,当上郡王也不会像胤祉一样大摇大摆。

可后来听了皇上的理由,道是自己情绪不稳定,胤禛清楚,不过是皇上不喜欢自己爱恨分明,直言不讳。胤禛看得清,于是觉得这样的册封更像侮辱。但火上浇油的是,胤禩出现了。

胤禛与胤禩只差三四岁,但相处得不多,在书房和阿哥所,两人也隔得很远。早先,胤禛和胤祉坐在一处,楚河汉界。胤禟没来时,胤禩就和胤祐一起,胤禟一来,胤禩就当上了兄长。大概是生来地位不高,胤禩从小更享受当兄长,所以面对不断增加的弟弟,胤禩的态度比别人要好得多,也得到了不少“兄弟情”。

两人何时发生了直接的交集呢,大概是康熙三十七年。那一年,胤禔和胤祉封了郡王,趾高气昂地迅速开府,剩下的人都得了贝勒,胤禛和胤禩徐徐开府。胤禛选了个低调的位置,但风水很好,胤禛自己特地找的,想离其他兄弟远些,也因此可以不急着出宫,多陪陪胤祥。

但突然,胤禩闯进了他的视野。胤禛向先皇禀明自己选的地方后,轮到了胤禩,他竟然没头没脑地恭敬答:“兄长选址甚好,儿子想在左右选个地方。”说完对胤禛温和一笑。胤禛怒气一下就上来了,盯看这个自己从来没仔细看过的“弟弟”,那个位置,自己特地选着留给胤祥的,多不了一个人!

胤禛刚想反驳,皇上一口开心答应了。胤禛还想说话,皇帝仿佛很懂胤禛,当即就让他们好好准备去,自己快步回了乾清宫暖阁。后来,胤禛递上去的折子也毫无回音,当面胤禛一说起此事,皇上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直到两个贝勒府开建了,一切已定,皇上才终于面对胤禛道:“胤禛啊,你不喜欢,以后再让他搬走就是。你早晚也要封王的,他可不一定。你想让胤祥在你旁边吧,可以,但你要先让胤禩待那。”

当时,胤禛还不确定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后来,胤祥为太子遭了罪,胤禛才知道了,皇上不过是想让胤祥陪太子,从来也没想让胤祥住自己旁边,所以就选了胤禩顶在那里,最合情合理。

而胤禩,当时已是模糊又愚蠢地看懂了些皇上的意图,又或者,自以为和胤禛同年封贝勒,就试图相提并论了,便主动要求顶在那个位置。胤禛确实看到他了,目光并不善。两人的兄弟关系,从一开始,就错了。

胤禩在这时入了胤禛的眼,可是胤禛一直都在胤禩眼中。对胤禩来说,仅有的几位兄长中,胤禛算是除了太子外最突出的一个。论功课和书法,师傅总是礼仪性地夸完太子后,真心让大家传阅皇四子的文章。大家看在眼里,胤禩更是看得仔细,但他还是不太想承认胤禛的好,他更想超过胤禛,或者说其实,他也没意识到,他一直想成为胤禛。

人是不喜欢和差距太大的人比较的,而倾向于选择自认为差不多但又比自己好的那个人比较。于是就莫名地先靠近那个人,模仿起他。那个人也许会注意不到这样的人,然而一旦被模仿了,靠近了,故事就开始了,敌对成为必然。好的人不愿被不该和自己比的人比较和抄袭,但甩不掉;差一些的不甘心,想要成为并超过那个更好的。

自从和胤禛一起封上贝勒,胤禩就越发觉得,自己凭借普通的出身与过人的努力、温和的性格,在皇上眼里应该差不多能达到兄长中被落下的胤禛的地位了,接下来,就是超越。所以他要住在胤禛附近。

如此,世人中聪明的都知道,大阿哥从太子出现后就没了长子的优势,论人心的习惯不会再青睐他,三郡王结巴,五贝勒不善汉话,七贝勒有腿疾,那么太子之外,四贝勒与八贝勒,一个是年长皇子中的末,一个是年轻皇子中的首,定然是太子之外最易受到器重的。

胤禩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这样想,自己和胤禛是旗鼓相当的。这样,也许,皇上就也能这样考虑。在太子出事前,大家的心到底还是安静的,没想太多争不争的,所以胤禩想得再多,也不过是利用胤禛,利用和胤禛站在一起的样子,让人们都知道八皇子是个不错的,这对未来,也许都不算是件坏事。

胤禛自然将胤禩的心思看清楚,生气地对胤祥分析了胤禩的行为好久,最后突然一拍桌子,恨恨道:“不行,我要去与他说一通,好好警告他!”那时胤祥不过十二岁,胆子也没那么大,拉住了胤禛劝道:“哥!这样的话摊开说太奇怪了。”

胤禛回头,看着胤祥那透亮单纯的样子,只好像个兄长一样稳定下来,温柔摸摸胤祥的头:“他怎么就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奇怪。我明明都想好了你的位置的。”胤祥双眼亮亮的:“也没事,大不了我就住你府里,不好么?”

胤禛微微一愣,胤祥,能住在自己府里么。看着眼前那张漂亮的脸,胤禛低声快乐问道:“祥,你不会想住太子旁边吗?”胤祥抿了抿唇,有些纠结:“可是我更想和兄长你一起住,如果可以的话。”

胤禛的手在胤祥头顶揉了揉,松了口气:“好。我这就把你的殿设计进我的府里,就叫‘吉祥殿’怎么样。你不准反悔哦,我等你。至于胤禩,他等着吧,早晚让他搬走。”胤祥看着胤禛,笑得很明媚,点了点头,别吵就好。

不过目的达成了,胤禩还算安生,没敢再打搅胤禛,勉强做着陌生的邻居。只是他争取的样子更明显了,野心逐渐藏不住,在朝中也开始认识人了。胤禛看得清楚,但无所谓,暂且与他相安无事。

直到康熙四十七年,胤禩与胤禔、胤祉勾结,终于将太子拽了下来。这本对胤禛是件好事,可是他们碰了他们不该碰的胤祥。胤祥跟着太子受难,那时消沉了很久,胤禛心疼地日日劝慰,陪他一点点看破看清,才逐渐变好。

胤禛一直以为胤祥是个太阳,从那以后,他便意识到,胤祥终究是个月亮,虽然亮但是亮得脆弱,阴晴圆缺,消沉与积极参半,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会碎。从那以后,胤禛想做胤祥的太阳,所以自号圆明,有趣的是,胤祥主动自号朝阳。

从那之后,胤禛和胤禩针锋相对了。一开始是诡异的和平,胤禛甚至都能忍受胤禟试图带胤禩来自己府里赴宴的事。胤禩以为,那是因为胤禛也开心太子被推翻了,所以很快他回过神来,接下来的敌人就是胤禛了,又暗自主动收回了这份客套。

果然胤禛对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但让胤禩没想到的是,很快他就失去了和胤禛争夺的机会。太子被废,胤禩着急地游说了许多大臣,或者说借胤禟的钱,竭力收买了能收买的那些大臣,让他们举荐自己。可谁知道,本来要让大臣们举荐的皇上听了大家合计出的“八皇子”,只是勃然大怒,从此更是冷落了胤禩。

胤禩几乎无望,他突然消停了,在府中呆了一个月,才大致冷静下来,不甘心地接受了那样的事实。一天,在福晋郭络罗氏的提醒下,他恍然大悟,胤禛,一定是胤禛向皇上说了什么,才让皇上那么生气,怀疑了自己。

于是他试着调查这件事,没查多久,一次上朝,胤禛漠然向他开了口:“不必查了,是我。”胤禩瞪着胤禛看,胤禛目光仍像以前那样,没有聚焦地扫过胤禩,淡淡道:“你们不该害到他。”他,他是谁,胤禩顺着胤禛的眼光看去,此刻这目光是很专注的,只看向一个人,胤祥。

胤禩难得有些难受,他从胤禛眼里看出了难过,顺着那目光看到胤祥那沮丧太多的脸。他也才体会过被皇上彻底否定的痛苦,自己对皇上并无太多真心,也耗费了一些日子想通,那个听说会嗅着皇上脚印的胤祥,会怎么样呢,胤禩突然有点理解胤祥。

他们也不想的……胤祥跟着太子,也不怎么给他们面子,所以顺手发泄了……但,胤禩咬咬牙,自己不会后悔的,这就是皇家,争斗时哪里能想着情分。

是的,胤禛不觉得胤禩有机会,但他还是想尽快让胤禩尝到受挫的滋味,既然他害胤祥就是为了让自己有机会成为储君,那最能伤害他的方式,就是让他和胤祥一样,彻底失去机会。谁能知道,胤禛手下已经有了一个强大的特务机构,很容易就能收集到胤禩收买官员的证据,没多久,证据就无声无息地送到了皇上那里。

来路不明的证据,又证据确凿,涉及的官员太多,让皇帝头痛不行,所有的怒意难发,干脆直指胤禩,狠狠训斥了他一通,彻底断了胤禩的奢想。但想清楚的胤禩,又有了一个新的目标,那就是阻止胤禛登基。

眼看着胤禛现在最有机会,胤禩不愿意,不愿胤禛轻松捡到自己这个渔翁的利,更担心如果胤禛上去了,必要加倍算自己。为了报复,胤禩想将胤禛讨厌的亲弟胤祯推上去,默默酝酿起来。

后来,康熙五十一年,胤禩生母良妃去世了,胤禛与胤禩一度经胤祥、胤禟在中间隔挡出来的短暂平静关系彻底撕裂。

良妃去世时,胤禩算不上太难过,但他知道皇上喜欢孝顺的儿子,太子有一次不关心皇上的病,都被皇上记了二十年,成为被废的理由之一。良妃丧礼上,皇上也作出了很难过的样子,准葬仪同皇后妹妹平妃赫舍里氏,还摆驾到灵前奠酒举哀。

胤禩跪在众人中痛哭,哭着哭着也真的很难过,所有的感情怎么就都成了一场又一场演不完的戏呢。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母那么可怜,他泣不成声,皇上走了,他还哭了许久也不停,心中默默决定,自己要好好为母亲办丧礼。

当时,所有皇子都来为良妃行祭礼,包括胤禛。看到痛哭不止被人扶着的胤禩,胤禛眯起了眼。第一次,他从胤禩身上没感受到虚伪的体面与刻意的攀比。胤禩没在看自己,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哭得稀里哗啦。

胤祥又心软了,拉了拉胤禛,示意胤禛自己两人先走吧。胤禛那时是大概信了胤禩的,也许他是真心奉母,不禁也在自嘲,又不是谁都跟自己一样,生母没有心,自己也没有心呢。

后来,没想到的是,胤禛的探子来报,八贝勒日日在府中设宴,屠杀大量牛羊,与其他几位贝子、郡王酒肉吃喝。胤禛心中冷哼一声,恨自己竟然一度相信了,不过也想笑,果然自己不会看错人,虚伪就是虚伪,不会超出意料。

本也不想管他,谁知道,胤禟带着胤?、胤祯竟然找上了雍王府,大概是那日看到胤禛对胤禩的态度也放温和了些,于是大着胆来邀请胤禛一同到八贝勒府送饭飨宴。胤禛当即拒绝了,被胤祥拦住才没出去直接和他们冲突,而是让他们吃了闭门羹。

“他们两个贝子,一个无用的郡王,就胆敢来让一个亲王陪他们去给一个贝勒送饭?荒唐至极!”胤禛气得都笑了。胤祥只能笑笑,在旁边静静听着胤禛说完他满腔的不屑嘲讽,无奈又无奈,胤禛不去当面骂他们一顿已是万幸。

果然,不找胤禛还好,找了之后,胤禛很快就让皇上通过一些人知道胤禩是如何每日焚金烧银、大吃特吃,大张旗鼓地祭祀的。一开始,皇上也装得难过,暂且接受默认了,在十二月十九,还亲自主持良妃满月祭礼。胤禛至今都记得,当时自己看到胤禩胖了一圈,却哭着被人扶掖而行的可笑样子。

又半年,胤禩居然并未停止那样浮夸的祭仪,而皇上早已没了陪着演戏的耐心,不知被谁一提,皇上便怒地当即在诸皇子前降旨,又将胤禩大骂了一通,胤禩才结束了那场戏。演完,他也觉得累极了,意识到自己是不小心陷进去了。

如今,胤禛在旨意中完整回忆了允禩当初祭母的全过程,还是觉得可笑,一面回忆往事,揭露允禩的虚伪,一面点评道:“孝者惟一诚耳,沽名便属虚伪,即为不孝。譬有乞丐,于此人虽告之曰,尔死,我为尔焚金银累万以祭。彼乞丐者只愿生而必不愿死也。”

胤祥当初看到允禩祭母,只觉得哪怕允禩胖了,也不一定是假的。可如今被胤禛从头到尾一分析,实在就没法不信了,也是回到:“哥,你这例子举的也太生动了。真是怕别人听不懂啊。”胤禛点头正色道:“当然,这么长的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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