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常新直接把路溪抱回屋里歇着,拴了马做饭去。
路溪今天被气到了做些清淡好克化的好了。
刀落在砧板上‘笃笃’响,越来越快手下压着的两片白菜也很快成了丝。
想到午时路溪小脸惨白的模样心里悔得要死,不过换了个村长对他们来说是好事,省得以后生出更麻烦严重的事儿。
白粥翻滚冒泡,白菜丝下下去搅两下就熟了,放上一勺盐咕嘟几下就能盛起来。
哄着路溪吃了半碗自己才去吃,再回屋路溪已经睡着了。
常新给他换了衣裳就坐在床边看着他,到现在嘴唇还是没什么血色,养了这么长时间的气一下子散了大半。
没忍住伸手按上唇角,这小脸还没他巴掌大呢:“溪哥儿辛苦了......”往后定不会让他受气了。
夜里路溪还是发起了热,常新睡得不沉翻身起来烧水煎药。
“溪哥儿起来喝药。”路溪整个人汗津津的就是喊不醒,像被魇着了。
喊不醒人村里也没有能看这个的人,常新守在床边干着急。
眼看路溪烧得脸颊泛红,出的气都是烫的,常新一咬牙直接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一手捏着他的腮帮一手拿汤匙灌,进去一半流出来一半。
给他急得后背都湿了,只能先过一遍自己的嘴了。
终于喂完他也被这复杂的药味儿冲得打呕,强忍着给路溪收拾干净才出去漱口。
折腾大半夜天亮时路溪已经不烫了,靠在床上说胳膊酸背痛。
常新拉着被子把他盖好,“你这几天好好歇着,我去盯着他们。”
“嗯。”路溪现在连句话都不想说,累得慌。
常新看着他又舍不得走了:“我顺便去镇上买棉花做冬衣,有什么要买的不?”
路溪想了会儿才说:“买点糯米粉和红糖吧,搓个圆子吃。”
“成,你可别出去见风啊。”常新叮嘱道:“今儿风大,还有点儿凉,在屋里开窗透透气就行。”
路溪听他唠叨面上终于有了笑,应到:“好,你快去吧。”
“也别绣花,床头有上回买的话本,你不是没看完么干脆今日看完得了,我再买新的回来。”
路溪犹犹豫豫的说:“别买话本了,你给我买两本医书吧。”花那么多银子买话本还不如买点正经书。
磬哥儿识字,有什么不懂的还能问问他。
夫郎说要买常新一口应下还问:“还有别的不。”
“再买一本千字文吧?我听磬哥儿说娃娃启蒙都用这个。”
看他怔愣的模样路溪笑着说:“我跟磬哥儿学识字,咱要是有孩子了也还能用。是不是很划算?”
常新笑:“太划算了。”
“那我走了。”
“好。”
常新早上起来就把摇椅搬进来了,在窗边放着,路溪翻开话本躺上去。
因两人都识不得太多字,话本也是画多字少的,半蒙半猜也能看个大概。
常新办完事回来路溪已经将话本看完,在躺椅上睡着了。
风越过窗台吹乱了他的发丝,不同以往的枯黄,如今他的发像浓黑的绸,可见常新把他养得有多好。
常新站在窗外看他好好的盖着薄被就没去扰他。
得赶紧去做饭,在镇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已经过了饭点。
好看又粘人的猫儿是真难找啊,问了许多家下了猫仔的,要么是不好看要么是脾气不好、爱四处溜达不着家。
医书和《千字文》都买回来了,三本书花去二两,椋州本地有种棉花,不算很贵,要填两件棉衣两条棉裤也花了四两。还有一两的布匹和手工费。
一下就去了七两,好在这段时间进山小有收获没动大头。
路溪这次病得反反复复,入了冬月还不见好。
他好一点儿常新就进山了,这一去居然过了十天。
这还是他头一回在山里待这么久,那点儿干粮肯定不够吃,上山的时候穿得挺薄也不知道山里冷不冷。
路溪一边发愁一边扫地,他今天要跟姚磬一起去捡菌子。
昨儿下午下了会儿雨,今天应该会冒不少出来。
姚磬敲开门,看了一圈问:“你家那个还没回来啊?”
路溪摇头道:“没呢。”
姚磬没再说话,拉着路溪出门去。
黑崽进了林子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但路溪知道它肯定没跑远。
随手摘几片叶子铺在篓子里,今天运气好菌子一窝挨着一窝,没一会儿就得了小半篓子。
牛肝菌最多,还有一些竹荪和羊肚菌。
两人捡着蘑菇说着话,山间都是两人的笑声。
看天色不早了就说回去,姚磬还有些舍不得多路溪说:“明天我们去挖笋子。”
“好啊,我前些天去我家后面的竹林看冒头的不少呢。”
姚磬高兴的不行欢快道:“好啊!那我明天背个背篓来。”
在门口分别后路溪便去晒菌子,上回捡的都晒干装起来了。
这回捡的都是平时比较少见的,听秦婶说山背面菌子才叫多嘞。
可惜那边是别人家的山不能随便去。
晒完菌子想起几天没除草了,朝后院走去。
一眼就发现不对劲了,马不见了。
侧门是从外面插上的,快步绕回前院在灶房侧面看见了大黑二黑才放心。
应该是常新回来了,见他不在家直接拉着猎物去了镇上。
路溪安心的蹲在院子里拔草,园子又空了大半该种新菜了。
白菜肯定是要种的,萝卜白菜还有葱蒜都种些。
南瓜之前就种上了,现在可以掐尖儿吃。
要是开花多就摘几朵来裹着面糊炸着吃,常新肯定爱吃。
常新就爱这些重油重盐的,路溪不让他多吃,等过年推豆腐的时候炸些豆腐果和肉让他吃个饱。
不知道是不是野猪要长得慢些,两只野猪喂到现在也没家猪两个月长得快。
只能等明年过年的时候再杀了。
刚淘好米就听见侧门那边有动静,放下鼎罐朝那边跑。
常新胡子拉碴的,像个乞丐似的站在那里。
“慢点。”许是多日没跟人说话,嗓音艰涩沙哑。
路溪依言慢下来,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没见他身上有伤才松了口气。
问:“猎了什么?”
常新不让他近身,卸了板车去拴马:“先前那只野猪。”
路溪惊叹:“这都能猎到,好厉害。”
常新笑道:“才知道你相公厉害啊?”
路溪觉得耳根麻麻地小声道:“早就知道。”
“是它回来了还是你专门去找的?”
“发现了蹄印子,朝那边寻了两天在山坳上发现的。”
路溪仰头眼眸亮晶晶的望他,常新哪儿受得住撇开脸急道:“我先去洗洗,臭得很。”
“哦。”路溪应到:“那我去给你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