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新眯着眼笑:“这就算粘人了?”
路溪:“怎么不算?”
“我看还得会喵喵叫蹭着腿边讨食,尾巴缠着你要你摸才叫粘人呢。”
路溪顺着他说的想。
——感觉还不错?
“真的有这烟的猫吗?”路溪有些不信,他见过许多猫都是独来独往的根本没有哪一只被主人抱在怀里。
常新挑眉:“有,怎么没有。待我给你找一只貌美又粘人的小猫儿回来。”
说的路溪有些期待,“你上哪儿找?”
常新抬手捏着他的脸道:“你且等着便是。”
路溪拍开他的手,瞪他:“那我就等着了,要是找不来你就给我等着。”
“哈哈!”常新被他瞪了也不恼,放声笑道:“是。”灶房都要装不住他的声音,溢出院子去。
路溪揉着耳朵,“你这嗓门儿越来越大了。”
过了早常新拎着猎物去镇上,路溪在家打理家务。
天天打理也没什么可打理的,又不想动弹,索性躺在摇椅上偷闲。
太阳照得腿脚发热才从摇椅上醒来,路溪揉着发胀的脑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缓了一会儿才起来把东西都搬出来晒。
昏昏沉沉的闻到橘子片的味道才好些,正好拿来泡一壶茶吧。
先前常新买的绿茶还有不少,抓了一小撮放入橘子片和蜂蜜开水冲泡。
浓郁的橘子,清淡的茶香掺着一丝蜂蜜的甜,澄绿的一杯冒着热气。
做完这些路溪心情不错,去园子转了一圈又看了鸡鸭和猪仔,都长得壮壮的。
回到堂屋茶水正是入口的温度。
等日头下去了再和常新一起去看田吧,昨日去看长势很不错,没有虫卵,没有黄叶。
黑崽趴在他脚边时不时扇一下耳朵。
双溪镇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常新拎着装有两条蛇的麻袋先去了医馆,两条蛇买了八钱。
背着剩下的猎物直接去了酒楼。
掌柜见他过来招呼到:“常兄弟来了。”
“杨掌柜。”常新长得高肩又宽,哪怕他脸上带着笑也不像什么好惹的。
杨掌柜却不觉得,只觉得这小兄弟有本事,人也实在。
常新跟着来到酒楼后面的小院儿把背篓卸下,“都好着,您看看。”
“欸,好。”杨掌柜不敢马虎,每只都仔细看过后才把银子给结了。东家看重口味,食材上可马虎不得。
“常兄弟每次送来都是好的,真真是好手艺。”
常新接过钱袋不动声色的掂了掂,笑道:“糊口的手艺自然马虎不得,还要多谢掌柜照顾才是。”
杨掌柜摆摆手没再说。
看他又忙起来常新直接从后门走了。
后门直通响水巷,里面有一家酒坊,十里飘香真正的酒香不怕巷子深。
常新拿着刚到手的银钱去买了半斤甜米酒,带着淡淡酒香吃着却不醉人,只让人觉得浑身暖乎乎的。
方才进城就听见好些妇人哥儿在说,买点儿回去给溪哥儿尝尝。
想着路溪心情都愉悦了几分,刚出巷子就看见一头发花白的老太被撵出铺子,挎着一个篮子神情带着哀求。
“为何不收啊?我儿媳绣得可好了,您再看看?”
那掌柜凶神恶煞直推了老太一把,“爱上哪儿上哪儿!”显然是被惹烦了。
常新上前搀了一把,看看篮子里的东西道:“老人家您这发带卖么?”
老太被这高大小伙吓一跳,要仰着头才能看着人说话:“卖!卖的,小伙子随便挑,我儿媳手艺可好了买回去保准哄得媳妇夫郎高兴。”
说着将篮子拿下来,好叫人看个明白。
专挑颜色好花样精巧的给常新看。
儿子去服徭役半年多没回来了,家里就她和儿媳拉扯着两个孙子,前些日子儿媳病倒只能卧在床上绣帕子、发带。
攒着等好了拿出来卖,可家中没粮儿媳的药也快吃尽了,她一个乡下来的老婆子便提出她拿出来卖。
儿媳不放心,拉着她说了好几遍直接送去响水巷门口堆着布匹的铺子。
转了一圈只看见这家铺子里有布料的就进去了,谁想到人家不收还直接把她撵了出来。
若不是常新搀一把怕是要摔出个好歹来。
常新挑了一条天青色绣着莲花云纹的,又捡了一条空青云纹的。哪怕他不懂女红也看得出这针脚细密,边也缝得仔细,不见一点线头翘起。
两条才十二文。
“阿奶买绣品的话往前走两个巷口,右转再走一段有一家布坊,那里应当是收的,响水巷这家今儿没开门。”
跟着常新指的路老太顺利的将发带帕子都卖了出去,买得粮食和药回家去。
常新到家就献宝去了,马都没拴。
“溪哥儿快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
路溪拿着襻膊准备做饭听他这么说随口道:“你都这么说了肯定是好东西。”
常新顿了下,怎么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不过确实是顶好的,还做了件好事呢。
常新把装着米酒的坛子放在离灶台较远的柜子山:“刚到镇上就听有人说多好吃多好吃,我倒要尝尝是个什么味儿。”
又从怀里掏出两根叠的整齐的发带:“这发带是在一个老太太那儿买的,你是不知道欣壹杂货铺的掌柜有多猖狂,一把将老太太从铺子门口推开,老人家的身子骨哪儿经得住这么推啊。”
路溪听不得这些,听了就忍不住蹙眉,想东想西的。
常新将天青色的那条给他,大拇指摁住眉心给他揉开:“好了,响水巷的布坊没开门,我给老人家指了路还买了两条呢。”
路溪捏着发带轻轻嗯了声。
常新看他的表情决定以后不跟他说这些了,省得他耗神去想。
“好了,我去做饭一会儿尝尝这甜米酒到底好不好吃。”
常新让开跟在他后面,“肯定好吃,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念叨。”
路溪走到灶台边,透过窗户看见马儿正在啃橘子树的叶子。
“常新!”路溪转头怒视:“你为什么不去拴马。”
常新这才想起马还没拴,光想着不会跑了没想到这马还会捣乱啊!
“这就去这就去,老马也不嫌这橘叶呛嗓子。”常新边说边往外跑。
路溪看他这样哪儿还气得起来,转过身去藏住眼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