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野猪被常新抬到马车上绑紧。
家中没有猪笼只能这样了。
常新不光要赶车还得顾及车板上的野猪,路溪不放心要跟着一起去。
常新乐得跟夫郎待在一块儿,乐呵儿的挨着路溪说:“有你在我都不用费脑子记要买什么东西了。”
路溪推开他把背篓放在身后将伞撑起来,这是从锦州那边学来的。
那边认识的客栈老板告诉他太阳晒久了会长斑,养都养不回来,还会长皱。
路溪对这位女老板的话深信不疑,毕竟锦州那边的哥儿姐儿只要出门都会带伞,有的甚至会戴帷帽,薄透的纱从头盖到脚。
路溪也爱漂亮爱打扮,他很喜欢看着自己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以前不敢也没条件,如今有常新宠着自然乐得在在能力范围内打扮自己。
比如现在要跟着去镇上赶紧回屋换了个新发式,还将外衫换成了料子好一些颜色鲜亮的,
画着梅枝的伞将两人罩在阴影下,马儿跑起来后很是凉爽。
拉着野猪不好进城,常新带着路溪绕去南门。那边是划出来专门卖牲畜的,还有个屠宰场,那些酒楼和富贵人家负责采买的人常来这边。
不过这会儿都下午了,该买的早买完回去了。
常新也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野物活的肯定比死的上价,要是卖不出去直接拉去屠宰场杀了卖.肉也不亏。
从衙役手上接过牌子便牵着马去找他们的位置。
即便不是大集双溪镇人也很多,附近有两个码头离府城也没多远,是个歇脚的好地方。
他们这位置还蛮宽敞,但不可避免的有股牲畜身上的骚臭味,闻久了就习惯了。
有常新在路溪并不担心这头野猪是否能卖出去,坐在反放的背篓上跟常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两人没聊两句有个头裹布巾阿叔上前来问,“小兄弟这是野猪?”
这位阿叔一看就没有要买的意思,只是上来凑热闹,毕竟这双溪镇都多久没人买野物了。
常新热切的回到:“是野猪,您看看这牙,家猪可长不出来。”
猪头被常新掰向外边,那阿叔见了一骇,拍着胸脯啧啧摇头:“还真是,这一斤肉能卖多少银子?”
听他这么问常新挠头像是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啊阿叔,咱有规矩,您要是买才说价呢。”
阿叔听了也没多问,又围着马车看了一圈才离开。
有了这阿叔起头不少人都围上来问,也有摊主来凑热闹。
常新也不嫌烦,来人了就招待问什么都耐心的回答,这些人凑完热闹就走,走在路上还在说野猪呢。
常新说得口干舌燥造没人买,路溪拧开水囊递给他。
“累不累?”
常新深知没有嘴皮一碰就成的生意,被夫郎关心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喝得急水顺着下巴溜进领口,路溪拿出手帕给他擦。
常新仰着头任他动作,“一点儿都不累,你且等我今天给你添个首饰。”
路溪听得心头甜滋滋的语调都软了下来,“好,我等着。”
天还早,两人都不着急。
到时车板上的猪许久都没动弹了,只能从起伏的腹部看出它还活着。
路溪正更常新说菜秧的事儿呢,忽然被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
“小兄弟,小兄弟!”
一老者停在马车前,扶着腰气喘吁吁的问:“这、这头野猪我要了!”
常新还没来得及说话有被另一道急切又气喘的声音打断:“我出双倍的价!我要了!”
先来的那位气都没喘匀直起身指着后来的骂:“好你个刘老六,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懂了?”
“哼!”后来的那位要年轻些许,“人家小兄弟做生意自是想卖个好价钱,自是谁给价高给谁。”
路溪扯着常新的衣角,有些怕两人打起来,他们都各带了两个壮实的家丁。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还有腰间的牌子都不是能得罪的。
常新也看出来了,不得不出声阻止:“咳,二位。”
后来的那位听见常新的声音便听了嘴里的冷嘲热讽,对着常新拱手:“见笑了小兄弟,在下刘志衡,正如刚才所讲我愿以两倍的价格买下这头野猪。”
先来的那位老者气得脸都白了,“刘六你别太过分,你明知我家老爷今日有贵客。”
刘志衡冷哼一声,“这还真是不巧了,我家老爷今日也宴客。”
常新看出点儿门道,两家主人估计没什么矛盾应当是两人的私人恩怨。
说着两人竟又要吵起来,常新赶忙上前隔开他们,“有话好说啊二位,在我摊前闹起来不大好吧。”真把衙役闹来了又不乐意负责。
二人这才各往一边站,先来的那个老者略显狼狈拳头抵着嘴咳嗽了两声,开口的先机又被刘志衡占了。
“小兄弟这一整头什么价?”
常新没立马说价钱,只道:“这野猪还活着,今早上才猎到便运下山了整头买恐怕......”
他话没说完但在场的二位哪个不是人精,刘志衡直道:“价钱不是问题,就是要麻烦小兄弟帮忙运到府上了。”
运到府上倒没问题,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老者先开口了,“价钱不是问题,我家县老爷同样等得急。”
那怪几次被抢先都不着急,原来是县老爷府上的。
可县老爷府上的怎么跑到双溪镇来了?
说着又争吵起来,互不相让。
常新头都大了。
路溪上前两步让他弯腰,在他耳边轻语。
常新听完只觉得幸好溪哥儿跟着来了,不然他可有得愁,没准还会得罪人。
常新再次打断二人,这到底是什么恩怨火气这么大,“爷,二位爷,您二位也别难为我一个小猎户了。”
“要不这样,猪您二位一人一半,我不为难二位爷回去也好交差。”
虽然心中都有气,权衡一番同意了这个提议。
城墙外就是屠宰场,常新牵着马直接过去。
如今野猪少见又难得,价格自然是贵的两人要得又急,常新在想提多少价合适。
屠宰场的师傅都是熟手,有两个家丁看着常新便出去跟他们谈价去了。
路溪撑着伞不远不近的听着,他知道常新要提价但听他说出那个数的时候心都狠狠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