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乔洛琳就赶去汉堡店，她从早上待到傍晚，店员都忍不住来委婉提醒她，是在等人吗？她等的人或许今天不会来了。她也没有等到弗雷迪或者比利。
乔洛琳觉得她今天是等不到了，要让提姆帮忙找他们吗？提姆可以黑进城市监控……
用监控找人是不是太过头了呢？这算非法监视吗？
……
但是！他们是两个吃不饱饭的未成年！
每次一想到这点乔洛琳就坐立不安，她忍不住把他们和青柳小屋的孩子们联想到一起，她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她只是想确认一下他们到底是不是同样的情况。如果是，那她就必须要报警并联系儿童保护协会。
乔洛琳对店员摇了摇头，为了防止被赶出去赶紧又点了一杯可乐。她今天已经吃了三份炸鸡，四份薯条，五个冰淇凌了。
窗外天色渐渐变暗，路灯率先亮起，乔洛琳看向窗外，猛得站起来，刚端上来的可乐还冒着气泡，乔洛琳没有理会飞奔出去。
她看到弗雷迪了！
弗雷迪提着一个装土豆的袋子正往前走！
那应该是土豆吧？
乔洛琳悄悄地跟在弗雷迪身后来到一个地铁站口，弗雷迪走了下去。乔洛琳蹑手蹑脚地一同走下去，这里是个废弃的地铁站，四处破旧不堪，墙面不知为何坑坑洼洼还有大片涂鸦，地板上有几道裂缝。
弗雷迪继续往里走，直到走到一个帐篷前面才停下来，里面太黑，乔洛琳看不清弗雷迪在做什么，只能看到弗雷迪钻进帐篷里，弗雷迪似乎早就习惯，所以没有任何障碍。
空旷安静的地下，只听啪嗒一声，帐篷亮了起来，原来弗雷迪钻进去是为了开灯。
有了灯光，乔洛琳终于可以看清弗雷迪在干什么。
帐篷里有一张床垫，上面摆放着枕头和被子，但没有床单。床垫旁边是一个纸箱，台灯立在纸箱上照亮一切。纸箱旁有一叠书和一些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帐篷周围有一箱报纸和几个铁桶。
弗雷迪拿起帐篷旁边的报纸，乔洛琳才发现自己错了，弗雷迪只在上面放了几张弗雷迪只在上面放了几张报纸来掩盖纸箱里的日用品。
他们是害怕这些被人偷走吗？乔洛琳感觉一阵不舒服。
弗雷迪从纸箱里翻出一个小锅，架在帐篷前，将装有土豆的袋子拿到锅前，乔洛琳以为弗雷迪接下来要开始做饭，但弗雷迪没有动，而且坐到床垫上看起报纸。
他是在等比利回来吧？
乔洛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嘿，晚上好。”
“你怎么在这里！你想做什么？！”
弗雷迪吓了一跳，警惕地盯着乔洛琳。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曾经是无家可归收容所的志愿者，我可以帮你们！”
乔洛琳举手发誓，弗雷迪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如果你想对我们做什么，沙赞会把你送进监狱！”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请你们去汉堡店吃晚饭怎么样？我们可以边吃边聊，放心，汉堡店有监控摄像头，我不会对你们做任何事。”
乔洛琳用对待五六岁孩子的温柔声线说。
乔洛琳小心翼翼地坐到床垫上，为了避免她的接近让弗雷迪感觉不适，乔洛琳坐到离弗雷迪最远的床垫边上。他们两人之间隔开的距离还能再坐两、三个人。
“你们住在这里多久了？”
弗雷迪没有回答，乔洛琳没有气馁，继续问下去。
“你们去过福利院吗？”
“这里的福利院不管你们吗？”
“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记者吗？你问题真多。”弗雷迪皱眉盯着乔洛琳。
“有啊！当然有关系！一、我是成年人，你们是未成年，别想骗我，你们绝对连十五岁都没有。二、你们住在这里，光这两点就没办法让我坐视不管。”乔洛琳认真地注视着弗雷迪的眼睛，举起左手伸出四根手指，那是发誓的手势。
“那也和你没关系，你只是个很快就离开的旅客，你为什么要管我们？如果你是因为旅游的时候没办法散发你那无处可放、无聊的爱心，你可以去博物馆，他们会给志愿者送徽章，你没必要待在这里。”
“因为我看见了啊。我看见了，那我作为一个成年人就应该这点什么，请相信我，任何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都不会对它视而不见。未成年不应该住在这里，我发誓我只想帮你们，在我帮你们解决这件事之前，我不会离开福西特市。”
“真的吗？”弗雷迪半信半疑地看着举手发誓的乔洛琳，她的眼神很认真不像骗人，但流浪街头的经验让弗雷迪无法因为乔洛琳这番话就相信她。
“真的。”发现弗雷迪态度缓和，乔洛琳开心地将右手也举起来。“你看，我没有在背后交叉手指哦，我甚至可以双手发誓。”
“或者...一个问题一个汉堡怎么样？”觉得自己提出绝妙点子的乔洛琳扬起得意的微笑，在空中比划出食物的形状。
“汉堡热狗薯条冰淇凌，随便你们挑，想吃什么都可以！”
“……二年，我们住在这里二年了。”
弗雷迪终于回答，乔洛琳激动地往弗雷迪旁边挪动，靠到弗雷迪身边。
这是一个废弃的地铁站地下，除了比利和弗雷迪两人，平时很少有人过来，之前还有几个流浪汉也住在这里，但不久前他们都搬走了。
现在住在这里的只有他们两个。
当乔洛琳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脚步声时，乔洛琳高兴地转过头向声音的方向张望。
“我听到脚步声了！是比利回来了吗？”
从拐角出现的不是穿红上衣的少年，一群穿着迷彩服戴面具的男人们闯进乔洛琳的视线，迷彩服的外面是一件防弹衣，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把枪。
没有多想，乔洛琳抓起弗雷迪的手腕就往深处跑去。
他们是谁？迷彩服？枪？军队？不，不可能...
糟糕，他们不会是雇佣兵吧？！
弗雷迪说过，这个地铁站被废弃后里面的通道就被封死了，出去只能沿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但现在它被男人们堵住了，怎么原路返回，那里有群拿枪的雇佣兵呢！他们不可能绕过他们！现在只能往里跑！
“站住！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可恶，这就是为什么她在哥谭很少坐地铁，通常都是坐公交和骑自行车的原因！地铁在地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如果路口被堵住根本逃不出去嘛！
弗雷迪拄着拐杖跑不快，乔洛琳连忙搀扶弗雷迪大步往前跨，开启竞走模式。
该死，他们不可能跑过这群男人！
“砰——！”
他们真的开枪了！乔洛琳立即停下来。
背对着男人们，乔洛琳也能想象到此时枪口正对准他们两人，汗水在乔洛琳背后聚焦，乔洛琳没有急着转身，接着将弗雷迪的手从她肩上移开的动作，在弗雷迪耳边用轻不可及的声音告诉弗雷迪。
“我吸引注意力，你找机会快跑。”
叮嘱完弗雷迪，乔洛琳转过身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她浑身颤抖眼神里充满恐惧，一副非常害怕的模样。
“我我停了，请不要开枪！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我我没有钱，请放过我吧！”
“那边的男孩转过来！”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看上去是这群雇佣兵的队长。
“不对，不是他，这个男孩是棕色头发！老板说那个人是黑头发！”队长旁边的男人忽然发现问题，收起枪向队长报告道。
黑头发？他们是想找比利吗？为什么？
乔洛琳不明白为什么一群拿枪的雇佣兵要找一个未成年流浪儿，比利做了什么？还是他有什么特殊身份？他总不能是什么富豪私生子目前在逃避富豪的追杀吧？
比利可千万别现在回来啊！
雇佣兵们举着枪慢慢靠近乔洛琳和弗雷迪，乔洛琳站在原地举着双手一动也不敢动，紧盯着雇佣兵们。
随着他们的逼近，乔洛琳紧张地咽下口水，视线绕过雇佣兵，投向他们身后的远方，那里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抱着两瓶水的比利站在拐角的路口。
比利回来了。
乔洛琳觉得自己不该讲话，不对，她也没讲话，她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
“沙赞！”
响亮的声音在地下通道里回荡，一道金色的闪电击中比利，曾经见过的男人出现在巷口。
乔洛琳惊讶地睁大眼睛，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找比利。
比利就是沙赞！
“你们是谁！”
沙赞飞到空中质问着雇佣兵们，雇佣兵们举枪对准沙赞。
“快跑！”乔洛琳扭头看向弗雷迪。
枪声在这一刻响起，雇佣兵们扣动扳机，子弹飞向沙赞。
听到枪声的瞬间，乔洛琳抱头蹲下来，这是保护自己的标准姿势。
听到乔洛琳的命令后，弗雷迪抬头看了一眼沙赞，看到他和往常一样，弗雷迪没有犹豫拄着拐杖转身往后走。
面对子弹，沙赞没有躲避反而得意地笑起来，子弹击中沙赞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就像击中无法受伤的神明，火花闪烁着，子弹纷纷掉在地上，发出一道道清脆的声音，那声音连续不断像被狂风吹动的风铃。
乔洛琳捂住耳朵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的页面刚出现一个9，一道很近的闷声让接下来的11停在原位来不及被按下。
拐杖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盖过了风铃的声音，弗雷迪趴在地面上，红色的液体从他的裤子上渗出。
“不不不！不要！”
乔洛琳慌乱地将手机塞过口袋里就想要跑过去，由于太过惊慌失措，乔洛琳站起身后刚迈出一步后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乔洛琳忙往前跨了两步，稳住身体后乔洛琳继续往前跑去。
“不——！”
看到倒地的弗雷迪，沙赞愤怒地大喊一声，金色闪电闪烁着从沙赞身上爆发，电火花迅速膨胀，将沙赞与雇佣兵们笼罩其中。
“是谁派你们来的！”
整个地下通道瞬间被照亮，仿佛爆炸的小行星，乔洛琳紧闭双眼，感受到头皮发麻，空气中的雷电让她的头发竖在空中，狂风呼啸吹向她，乔洛琳举起双臂护住头，噼里啪啦的声音夹杂着男人们的尖叫传进乔洛琳的耳朵，除此之外乔洛琳什么也听不到。
等到尖叫声消失，乔洛琳缓缓睁开眼，所有雇佣兵都昏倒在地上，他们头发如同被火烧过一样卷曲粘连成一团，淡淡的烟雾从他们的衣服上升起，所有枪支都变成黑炭无法再使用。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弗雷迪，弗雷迪？醒醒！求你，不要死！”比利飞到弗雷迪身边伸出颤抖的双手扶起弗雷迪，无论比利怎么呼唤，弗雷迪都没有睁开眼，莫大的恐慌从心底升起缠绕住比利，将比利变成坏掉的录音机。
“求求你，不要死，弗雷迪弗雷迪！”
“医院，快送他去医院！”
听到乔洛琳的声音，比利才惊醒，小心翼翼地抱起弗雷迪飞向外面。
“你去哪个医院！”
乔洛琳大喊着捡起地上的拐杖往出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