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川特意为梁玺介绍,“牛鞭做的,沾水更刺激。”
梁玺特意看了邓遂一眼,“是他下的蛊?”
李山川点头,继而又嘲讽道,“你们那大牢可真不结实,人还能随便跑出来,不像我们这儿,有来无回。”
梁玺没说话,邓遂出逃乃是幕后之人有计划为之,并非以邓遂一人之力能做到,
只是他以为邓遂会去找邓安然,没想到,邓遂出逃后第一个找的是胤姜。
梁玺又看向离厌,“他就是离厌?把他捞上来,我想好好与他谈谈。”
李山川叫人把离厌捞上来,又加了好几道枷锁才罢休。
离厌被抽得人事不知,躺地上良久才回过神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你们什么都别想从我这里知道。”
梁玺拿出腰间别着的玉佩,问道,“你可觉得这东西眼熟?”
离厌本来没仔细看,一瞟眼之后又倏然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盯着那玉佩,险些一个鲤鱼打挺,直挺起身来,
“你怎么有这块玉佩?”
梁玺复问,“你没觉得我有些眼熟?”
说完,离厌又直勾勾盯着梁玺瞧,不自觉喃喃道,“像,真是像,”
倏而意识到不对,“怎么会?你究竟是什么人?!”
梁玺才说道,“百钺的无上圣人是我外祖父,五公主姬灵君是我母亲,你说我是谁?”
离厌瞳孔紧缩,近乎本能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不是灵君公主的孩子,你怎么可能是灵君公主的孩子,
如果你是,那他是谁?
那他是谁?!!!”
梁玺微微挑起眉头,他?难道还有人冒充他的身份不成?
“你稍微打听一下便知,当年我母亲和亲大梁,嫁的乃是我父梁弛,
我的身份并无可疑,若光是这块玉佩不能为证,我身上还有梁氏一族的佩玉。”
梁玺又从腰间取下一块半圆形玉坠,玲珑剔透,下半圆只雕了一个“人”字,上半圆则是一副祥云灿日图景。
离厌惊疑不定,“梁弛是谁?皇亲国戚吗?”
梁玺见离厌对玉佩无动于衷,又将其放回腰间,“我父非皇亲国戚,只是承蒙皇恩,一族皆被赐姓梁,随后代代相传罢了。”
离厌眼中似有什么在崩塌,“不可能啊,我堂堂百钺公主,难道竟然没嫁大梁皇室,而只嫁了一个下臣?
荒唐,何其荒唐?!”
梁玺面色一沉,“你诸多质疑,莫非你口中的他,是某位大梁皇室子弟?”
离厌骤然闭了嘴,“你当小老儿我好欺负,休想套我的话!”
梁玺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可笑的不是你吗?
宁愿相信我母亲嫁给了皇室,被他人哄骗,也不相信站在你面前的我是真的。
这能说明什么,不正是说明你被骗完全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就算我真早一步出现在你面前,我想,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我,而选择对方吧?
你口口声声说忠于无上圣人,却连圣人的血脉都认错,还为其鞍前马后,不惜至我于死地,真是可笑至极。
你的忠心不过如此,倒不如承认自己就是待价而沽的墙头草。”
离厌被梁玺这番话气得发抖,所幸撒起泼来,“胡说,我对圣人从无一丝不忠之心。
你说你是圣人的血脉,除了这块玉,还有什么证明?”
梁玺冷眼看着离厌,“并无其他,母亲远在雍京,虽好生生活着,但我不觉得她有见你的必要,
你已经背叛了外祖和她,给自己重新择了主,又何必一直将他们挂在嘴边?”
离厌惊喜,“你是说五公主还活着?真的还活着吗?”
梁玺眼见离厌上套,反问道,“何人告诉你母亲死了?
母亲活得好好地,只是她并未嫁入皇室而已,当初我父御前求婚,先帝赐婚,乃是荣耀一件。
再说,后来外祖一族惨遭屠戮,血脉几近断绝,我和母亲在大梁也举步维艰,
虽不知你听信了何等小人的言论,但是母亲总算苦尽甘来,如今过得还不错。”
离厌脑中天人交战,一番打斗,他内心的天平不知不觉偏向了梁玺,
只是,多年来他一直相信姬灵君已死,且所嫁之人乃是大梁皇室中人,
骤然要他打破这一相信多年的事实实在困难,他站在天平中间,左右为难。
离厌眼中犹豫之色太过明显,梁玺反而给他时间思考。
梁玺出来时叫李山川将离厌从水牢中转移出来,他自筹有成效,只待离厌想明白即可。
李山川给梁玺安排了一间靠近牢狱的屋子,在梁玺回房的路上,
梁玺一直在思索离厌口中的他指何人,一来定是皇室中人,
二来,有能力做一出戏让离厌多年来都深信不疑,
三来,如果真逼宫篡位,有那个能力使众人敢怒不敢言的。
梁玺脑中浮现出一个身影,不自觉心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