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神情还很淡的姜清偶被这话说的愣住,也就更只观的感受到,在这个快满百岁的老人视线下,自己仿佛和幼时一样再次被看透了。
哪怕相隔几千公里,信息的延误好似都阻挡不了他依旧在被家族监视的事实。那些上辈子如影随行的视线好像突然突破了不存在的交汇线,在他的身上开始重现。
绝对特权的背后是没有拘束存在的,都说民政合一的家族才是最可怕的。
姜清偶轻嗤一声,嘲笑着自己的‘单纯’,居然以为只要躲得足够远,那些视线就会随着时间消失。可他怎么就没想过,就连姜淮水都能察觉出来的小动作,怎么可能不会被这些手掌特权的人所知道。
“我并不希望,你会被这种程度的劝慰劝说成功。”族老叹息一声,眼神很难过。
“你知道——家猫,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旧历史的消失。”族老的声音变的很小,仿佛在低喃着一个很微不足道的道理:“是我们驱除糟粕最好的机会,有些事情该心狠的时候就要心狠;现在的时代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当然,做自己的时候也需要回头关系一下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要什么都不敢下脚,我们还活着你就能更加放肆一些。”
“就算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在了,不还是有你的伯叔们吗?人生在世谁都会遇到麻烦,为什么不直接跨过去呢?每天都那么受罪真的是你想要的、是你追求的吗?”
姜清偶垂下眼睫补充道:“在惹麻烦和麻烦惹我里,我会选择把麻烦直接解决掉,一干二净。”
身前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接着略微低头的姜清偶就看到族老把一把银质小刀递了过来,声音没有什么感情:“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仪式吧。”
“等你完成成年礼的最后一步,我会把这些亲手递到你的怀里,不要害怕也不要得意……”老人的声音好似带着蛊惑的意味,迫使姜清偶抬头和自己对视:“你应该傲慢、高高在上的接受这一切来自血脉送给你的权力。”
姜清偶当然知道,并且马上在族老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了对方的意思。
他知道试图去逃避与生俱来的财富很愚蠢。可有时候,哪怕一件事情再愚蠢,可它只要是对的,是自我满意的,是能给他带来快乐的,就有一定会它们有存在的寓意。
可当族老这般领面提名,对方甚至都没有做出一定会替他找场子的承诺,只是语言上的肯定和包容,姜清偶那层自己建筑起来的厚墙就要缺了一角。
族老说:“年轻很好。有无数次快要犯错的机会。”笑了一下,老人往左边走了一步,往崔胜澈一行人所在的地方看去,轻柔的说着:“但——我希望这一次你的坚持会有回报。”
接着,姜清偶面不改色的拿起小刀往自己指尖一划,鲜红的血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银辉小钵里,虽说伤口不大,但架不住姜清偶是直接划的两根手指,于是流淌而下的血液很快就铺满了钵低的薄薄一层。
没有无人机敢靠近祭台附近,只能远距离拍摄的节目组四散开寻找着素材。尹净汉冷着脸看着祭台上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从喉咙与鼻腔里胡除那种细小又哽咽的呼吸抽噎声。
站位巧妙的让他能看清楚台上两人的动作。
但看清楚动作的尹净汉只感受到了寒冷,他好像知道姜清偶在做什么了……他的弟弟在放血,为了那副刻着图案的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