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打了人还能让打人者负法律责任,牵扯到男女关系就不用负责了,难道结婚证是家暴者的免死金牌吗?”
“感慨么?”
“不算吧。但她说得对,我很迷茫。而且,长相普通家境普通就不配有爱情吗?”没得到任何回应,孔雯锦侧头,“睡着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你希望我说什么?”
“想什么就说什么,你自己的想法,问我还有什么意思。”孔雯锦语气不太和善。
“人各有命。”魏乙宁半天蹦出来这么一句,“别想了,睡吧。”
“她不该是那种命。”
“她该是哪种命?”
“人命天定,可人定胜天。你不是经常说吗?我们都很幸运,一切都会越来越好,所以,命由我,我定命。”
“嗤”地一声,魏乙宁从鼻子里发出笑。
“你在笑吗?”
“没有嘲笑,不是反话。我羡慕你的格局。”
“你总这样顺着我。”
“你说的恰恰是我想说而说不出口的。我这个年纪太一腔热血就中二病了。”
“你这个年纪?你很老吗?”
“跟你比确实老。”
“算了。”孔雯锦闷闷的,“生理期人会变得消极emo,我理解。越长大越孤单有道理,我好像和大家不是一路人。”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三观和见解,不用跟你粉饰太平。人定胜天这个想法很好,但我希望即使有一天没有赢过天命,也不要气馁或自我怀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思八/九,常想一二。你的人生路向上,会越来越好。父母有情况问题是他们那一辈的故事,我们参与改变不了的就努力让那些不影响自己。像你的舍友,有父母的前车之鉴,她可能缺少对人的信任,择偶更加谨慎。换个角度,她更有自我保护和觉醒意识,她的经历容易让人麻木、内心缺少力量,很难有格局野心,这种情况下她还考上这么好的大学有完整的规划,凭借自己努力在茫茫中与你们相遇,她的幸运才刚刚开始。这样的女孩,不值得敬佩么?强者不抱怨环境,在逆境里生存,她一定未来可期。
至于和谁一路人。有时,我把自己当成一艘船的船长,知道目的地,偶尔会在汪洋大海中迷失方向偏离航线。偶尔路过港口还会被岸上繁华迷了眼。途中,有人上船下船,有人带来,有人带走。人事多而杂,不能分心。没办法强行拉人上船,目的地不同。我会劝自己,来来去去的人好聚好散,他们搭一程顺风船罢了。我的船,还得继续航行。你要走自己的路,不要被别人影响自己的脚步。”
黑漆漆的房间听得见呼吸声。
然后,孔雯锦侧过身子,随意把手搭魏乙宁身上,头往她肩上蹭:“你这个人,不说是不说,一说话就是长篇大论。那你呢?分析劝别人那么厉害,你自己呢?”
“我么。我没出息。很难接受变故、离别,很难接受悲剧。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干脆不去拥有。”
“接受不了悲剧,那就一直喜剧好了。”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入耳,魏乙宁心里暖了暖,肚子也暖暖的,最终轻笑:“嗯。”
屋外,大雪纷飞。
清早,鸡鸣鹅叫。几声炮响。孔雯锦伸懒腰,一摸床边,空的。
外头白茫茫一片。村民在铲雪。今天除夕,好多人家刚贴的对联湿了。奶奶刚扫完雪,正在屋檐下夹煤球。
大门外很热闹。小孩叽叽喳喳,中间夹杂几声狗叫。
吃过饭,孔雯锦戴好保暖帽和手套,拉开大门,见路上堆雪人,也蠢蠢欲动。
一个女孩没戴手套玩雪,冻得对着手哈气。旁边男孩脱下自己一个手套分给她。
身后有吱呀踩雪声。孔雯锦没扭头就知道来人:“玲嬷嬷家里孩子这么小就会怜香惜玉。”说着,后腰被戳了一下,瞪过去,“你这么大了不会怜香惜玉吗?”
魏乙宁举起一把小桃木剑:“你之前要的桃木剑。”
“我什么时候……”孔雯锦想起来,接过剑。虽然只有五十公分长,也不算细致好看,但打磨光滑,心有所动,“你做的?”
“尽力了,没专业学过,还挺难的。”
“做多久了?”
“两三个月。”
有小朋友发现了木剑,大呼小叫,一拥而上。孔雯锦个子高,得意跟孩子们炫耀。
几声炮响。院里铲雪的魏乙宁被警告“你不要干活!放那里等我干。穿厚点,小心腰”,就扶着铁锹观雪。
把桃木剑放桌上,孔雯锦脱下湿手套打算再找一双。翻到奶奶的箱子里有一袋花瓣,灵机一动,抓了一大把。
奶奶说那是当药材用的玫瑰花瓣,别浪费。
孔雯锦神秘兮兮地背着手:“魏乙宁!”
魏乙宁转头的一瞬,孔雯锦将手里的花瓣一股脑洒上天。
花瓣纷纷扬扬往下落,落在头上、衣服上、地上。魏乙宁在飞舞的花瓣里和孔雯锦对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