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我发现了——那是毒!”
他一笔一划地补充着,力度极大,晃动着茶水四溅:“你看!你看!是还没写完的‘毒’,因为背过身盲写,所以没有写完,所以写出了头!”
“才写出了‘丰’!”
咕叽……湿润的指腹用力蹭过桌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一笔落定。
他赫然转身,厉声道:“你看,这是毒!”
只见幽幽蓝光中,一个“毒”字烙在桌上,旁边的“丰”略显黯淡。
它们散发着不详的气息,阴森森的,像是魑魅的篆文。
“扬戈,我一直告诉他们,云药堂血案后有阴谋,有疑点,但这场疫太凶险了,死的人多了,就没人在乎。”
没人在乎那几十条命,在一村一镇乃至一城面前,他们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只剩他了。
他在乎。
张堰桉正色道:“他们都说我疯了,可我知道,我才是最接近真相的。扬戈,你难道不想解决这云州的大疫吗。”
“如果说这是仙家的事,我们这种凡人管不着,那就找能管的人。”
“我有个弟弟,根骨奇绝,年少拜入宗门,走上修仙一途。我同他说了,可他不信,他怎么都不信……”张堰桉咧嘴笑了起来,眼中泪光细碎,“所以我给他留了信,若是我死,他就一定要查。”
“你……”沈扬戈浑身一震,他看着那双决绝的眼,里面布满血丝,也许是恨意与复仇的光刺穿了皮肉,无处流淌的血液就顺着眼睛淌了出来。
他就是那个饵。
张堰桉攥住了他的腕,沉声道:“所以,你万不可同旁人说有解法,有人在背后呢,他们看着云州沦陷,看着生灵涂炭,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如果真的有解法,你就把他藏好了,等到真凶伏法,才能拿出来。”
“可他们等不及了。”沈扬戈道,“越晚一天,死的人就越多。”
“我有法子。”张堰桉道。
沈扬戈心生不安,他皱起眉,反手握住那人的腕:“堰桉兄,交给我就好。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解救云州,那个幕后黑手,我也一定把他揪出来,还大家一个公道!”
沉默片刻,张堰桉开口了。
“扬戈,我信你。”
沈扬戈忽然感觉肩上压了千斤担,他沉甸甸地舒了口气,再抬头时,目光坚毅:“你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张堰桉点点头,眼底却闪过水光。
他的师父常说,他这个人倔,有时犟得像头驴,不撞南墙不死心。
可他不知道,犟驴才能办大事咧!
他非把这南墙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