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溅起尘土。
“逐青!”沈扬戈愣住了,他连滚带爬地捡起它,继续续灵,却没有一点反应。它就这样躺在掌心,像是一把破旧的素纸伞。
沈扬戈近乎绝望了,他嘶吼着、哀求着,用尽全身力气都没法唤醒那柄伞。
“求你,逐青!快点、快啊!”
可那柄伞依旧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动静。罡风夹杂着砂砾划破了他的眼尾,沈扬戈似乎感觉到了刺痛,他抬手一摸,见到指尖晕开的血迹。
狂沙暴来了!
“闻禛!”沈扬戈瞳孔微缩,愕然回头,眼见宁闻禛的衣袖下渗出隐隐血色,他突然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地翻身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躯挡在那人身前。
宁闻禛彻底愣在原地:“沈扬戈,你疯了!”他几乎失声,跪在青年身边,一遍遍扯着他,试图让他离开:“你走!你走啊!”
一切都徒然无功。
罡风凌厉如刀,百刀千刀,千刀万刀,它们一遍遍割在沈扬戈身上。
刀刃轻易划开他的皮肉,剔出骨血,沈扬戈的十指死死抠入黄沙中,他额上青筋迸起,压抑着喉间颤音,冷汗顺着眉骨往下蜿蜒,像是落不尽的浑浊的泪。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前面的虚空,如鹰如隼,像是绝境里目露凶光的恶狼。
他的敌人是沙暴,是怯懦,是痛苦——更是自己。
坚持住!
再忍忍!
沈扬戈,你要救他!
你不是个废物!不能是个废物!
衣物分毫未损,但却越来越湿,直到它再也承载不住,便滴滴答答地淌下。衣摆落在黄沙之上,浸透了一道锋利的红痕。
温热的血滴在黄沙上,染红的砂砾随即又被卷走。
这是一场漫长的凌迟。
沈扬戈疼得浑身抽搐,他却死死护着身下的人,几乎是从喉间挤出的字句。
宁闻禛凑近,才听见他在一遍遍地唤着。
“闻禛,别怕。”
他说——
“我会带你回家。”
可是他已经死了啊。
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