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背,就着一方粗粝的墙面,由内刃向外磨去,肩背肌肉耸而后舒,如柙虎暴跳,烽夜刀亦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铮鸣。
刀光斜照在影子身上,后者自然以五指挟住刀影,唰地往回一送,冰屑纷纷。
“影子,你是在帮我磨刀么?”
影子道:“我只是看你方才夸下了海口。小猫爪印?”
一来一回,宝刀发硎。
单烽笑了一声,拧身一脚踏在墙上,整个人腾跃而起,双手握刀,万钧风雷齐齐贯下!
弥勒胸前佛珠当先感知刀气,砰地一声断裂开来。两只笑眼一动,如生铁弹丸一般,自两边疾转向刀身。
“不洁……不净……无敬畏心!”
“我敬你是个泥菩萨!”
话音到时,□□已从弥勒双目贯入,裂隙中迸出一道汹涌的白光。刀气暴烈之至,甚至在穿颅之后,仍在殿外积雪中冲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抽刀的瞬间,却是静默的,轻柔得如从热蜡中滑出。
弥勒的右半边脸孔随之垮塌,沿断面轰然滑落。
单烽落地振刀,回首道:“如何?”
影子道:“回头。”
下一秒,单烽就看见弥勒那欲掉不掉的半边脑袋,慢悠悠地爬了回去,喀嚓一声,冻得更结实了。
影子若有所思道:“泥菩萨。”
“……”
脑袋一镶回去,弥勒胸腹间白花花的浮肉便翻涌起来,仿佛在消化着什么,袍袖亦无风自动。
单烽顿觉不妙,烽夜刀当胸横截,却依旧晚了一步。
弥勒右手拂过处,一股熟悉的刀意照面而来。
靠,这家伙还偷师!
纵有烽夜刀回护,他依旧被那一股巨力击得倒飞出去,硬生生砸穿了一堵断墙。
“咳咳咳!”
不会错,是他方才用的那一式刀法,虽只有不伦不类的三四成功力,可打起人是真疼啊。
单烽背心剧痛,喷出一口血水,正要拄刀起身,便听影子喝道:“低头!”
琵琶声骤起,掠他额发而过,只听扑扑两声轻响,便有数具僧尸拦腰横断,疾坠至他眼前。
单烽心领神会,一把掰下纪荒碑,扛在肩上,二人同时沿着豁口,向外疾扑,从脂油莲座底下冲了出去。
“它盯上我们了,小心被炼化!得找个地方读碑,回头再对付它,还有……”
“嗯?”
单烽飞奔的同时,腾出五指,向壁上一触,指影一根根拢在影子手上。
“别再动弦了。等我给你改一副护指,你再弹个三天三夜也不迟,玄铁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