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想搂住对方。
“你怎么有这么长的头发。”单烽道,“不梳起来吗?”
影子在他胸前短暂地抵了一下,隔着衣袍,也能感觉到面颊在颤抖。他心里的一根弦,也猛然抽紧了,绞得喉咙口生疼,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对方没说出口的心绪,到底是怨恨、怀念,还是伤心?
怎么会这样?明明才刚遇见不久,熟悉感却像流淌在骨血里。
单烽良心微痛,顿觉自己方才趁人之危的做法,是十足的畜生行径。
“你怕黑啊?”
下一瞬,他颈上便传来一阵锐痛,影子竟双手扯紧琴琵琶弦,用力一绞!对方显然很熟悉人体要害,这一下极其阴毒狠辣,要不是他身为体修,早在一转眼间被割裂了喉管。
琵琶弦太细韧,影子也不好受,血沿着手掌,淌落到了手肘。
单烽二话不说,勾着琵琶弦,轻轻弹了一下。
“你、这、个、畜、生!”
影子一字一顿道,一脚踹在他胸前,趁机闪入黑暗中。
单烽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隔了片刻,影子冷冷道:“梦里。”
那声音已离得很远了。
单烽没想到他此刻功法受制,还敢往远处跑,一面紧跟不放,一面翻找着趁手的家伙什。
“你发现什么了?”单烽道,“这地方不干净,别一脚踩中冰尸了。”
“别动!”影子喝止道,“有石碑。”
细微的手指摩挲声。这地方太黑了,影子只能抚摸那一片经文。
“大荒之年,天雨三牲……是纪荒碑。”
他竟然能用手指读字?难道曾在黑暗中生活过很长时间?
单烽怕打扰到他,刻意压低了呼吸,可呼吸声一停,影子的动作也顿住了,不自觉地回头。
单烽顺手在身边经案上一摸,抓过一卷经文,刷刷撕下几页来,手指翻飞。
影子道:“你又在做什么?”
单烽道:“你既然怕黑,横竖一时出不去。我就送你一盏灯吧。”
他两指一用力,一盏纸折的莲灯便向影子的方向飞去:“待会儿从那胖妖怪身上蹭点油脂,做一盏灯,免得你总被打回原形——长明不灭,如何?”
莲灯本该稳稳地泊在影子发上,却被一把截住了,攥成一团,力度之大,那无言的恼恨都快溢出来了,又砰地掷在地上。
影子道:“再说半句鬼话,我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