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没听进去,仍然觉得自己刚才的作为无错,挺直腰板站着笔直端正,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师弟、不听念经。
“师兄若是方才真将那人杀害了去,虽说的确是行侠仗义、同理也是路见不平,却也难以与官府师门交代,先前历练师傅早有交代不可轻易伤人,师兄性情一急便又开始了,道心不稳易生事端。”
“倘若按师弟所言,我方才就是坏事了?”那雲岳师兄只是抱胸颔首,提着自己的佩剑长锋不肯松口,非是揪着这点不肯服软,也照搬先前所学一一回应,理直气壮反驳列举着:“恩师所言,门派所授我也如一照做,如何就是做错?欺辱妇孺老者本该就地正法,不尊不孝不善之徒,甚至还沾染赌戒,将来若是挥金如土倾家荡产还是平白连累旁人,不若杀了一了百了。”
雲星师弟无奈轻叹一声,稍许软化了些言语,“我并非这番言辞,只是他毕竟是那妇人的夫婿,如若真的铲除解决,那之后那妇孺的长辈子嗣又当如何、再者说来日后的生计过活也会愈发艰难,这世道既然是这番,也是有其道理,凡是皆得考虑旁人后果。”
雲星师弟想的的确是更为后果而率,看得长远些,这番忍一时之气纵使不好,但的确是更为妥当,就连念酒也更偏向是这种不争不战的方法解决更为妥帖。
在玄轩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既然成婚断是少有和离之说,闻所未闻,更何况被休都是奇耻大辱,以泪洗面,世俗之中普通百姓大多都是男子是为家中劳动力,如若真的像他说说那般简单,一来、亲戚邻里知晓免不了流言蜚语,二来、更何况还是自家的子嗣父母,日后的生计更为劳苦艰难,虽是一户人家的事情,却也能够从局部看到宏观,这种事情实际上也是玄轩大陆之上的常态。
“你认为什么的事情是错、难道我刚刚做的事情不对吗?师弟你莫要再劝我了,我不会偏移我的作为行径,更不会悔过。”
那师兄看着真有几分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却在说时难免还是瞥了眼师弟的可怜样,“我认为方才所行并不是什么错事,遵循道义路见不平、拔剑相助,这是我的道行信仰,也是我一直以来卫道以身的宗旨。”说着也是将拔出的剑擦拭后,收回了剑鞘内,稍许整理洁净。
“这种事情才是我眼中难得的正义,我的追求,这自然重要的,但是师弟也并无错处,按照师弟来说,这次便罢了。”均雲岳大抵清楚知晓他们二人都无错,到底还是看着师弟的面上松了口。
说那么多,也不过是为了秉持他自己所认为的公正,持之以恒不偏不倚。
雲星师弟见师兄愿意松口,也稍微扬起一抹清浅的笑眉,“师兄愿意体谅便好,改日回去我定将师兄行侠仗义之事告知各位师兄师傅,也让他们好好瞧瞧。”少年的声音轻和,好似涓涓流水裹挟着春日的暖意。
少见那雲星师弟有笑,均雲岳端着师兄的模样高傲着些说道,竟也融洽和谐,大抵也就是是否亲近的区别。
至于此时,在见到方才的淡蓝咒术轻巧缚身后,均雲岳更知晓师弟那浑然天成的咒术气质更是上了一层,不免奈叹师弟天赋异禀,就方才一出、又精进不止。
可惜师傅偏偏让自己练心修思,这段时日自己也没多少长进,光顾着练心试炼了。
那均雲岳听闻本打算就此作罢,方才讨论激烈一时并未注意外界,但在这时察觉到念酒等人还待在这里、尚未离开,又见念酒眉眼间似笑非笑,有些感觉被鄙视了般。
均雲岳目光也就顺势盯上了那青年,看着倒是比自己稍微大些,反倒眸光幽冷,少许抿唇。
“你在这瞧着作甚、方才没有瞧见吗?多事之人。”大抵是刚刚气消,这时看谁也都不顺眼,更何况还是旁人主动瞧着,更是没有好言语。
无辜躺枪,“我也没有什么说,我只是觉得少侠方才所为与寻常不同,有着难得的独见,所以多看了几眼,其实在下还是实在佩服的。”念酒也保持着面上的微笑回答,眉眼微弯、言语清浅,似乎不介意方才被怼了一番的态度。
见对方被夸的有些心境起伏,是个年轻人。
反而接着到,“看样子少侠这番的作为尚有很多人不敢苟同,显然是众人不解,说多论多后才会这般,他们不懂,我懂得、实则少侠才是真正的侠义肝胆。”对于这种性情的少年,顺着他的性子而言实际上也是最为妥当的一种法子。
也不过这轻飘飘的几句夸赞赞扬,连带着几分敬仰欣赏,那白衣少侠好似多了一条毛绒绒的尾巴一摇一摆着,下巴都快扬到枝头悬月上了。
念酒不免多了几分真切笑意,心里又何尝不知晓那位白衣少侠作为,虽然说之前在邻城听闻他们二人是那长溪居士坐下的两位弟子,到底有没有什么过度的交际,因此的确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