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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不论是纸醉金迷的人间，还是声色犬马的天堂，她始终是一个习以为常的高位者，一个有始有终的赢家。

再定睛看，那双金眸如扑簌着集群的花蝶，却又在抬眼时倏然惊散，眼睑下的泪痣像是勾人亲吻的标记，暗红的发盘着，偶尔几捋散落吹拂，就勾连出人们绵密火热的萌动。

“GP NEVER DIE！”

一气呵成的高音，三道叠音细密累落，在场人的头盖骨都要爽得掀飞。

高潮如约而至。

光柱化成空心的彩灯水环，淅淅沥沥的水汽从上至下呈环状喷涌而出，又从舞台上的水道系统流开，中央的五道身影影影绰绰，在靡丽暧昧的光色中，雾气蒙蒙，水色盈盈，舞美已然登峰造极。

还没反应过来，音调的尾巴又变得舒缓。

节奏迅速变得舒缓，水汽在风中消散，神庙不见，幻影韵存。

毫无预兆地，一段快节奏的rap从二楼响起，摇滚电子的音乐风格这时才展露真面目。

林素奚手持着话筒，边说唱边从侧边的楼梯滑下，身上的红色缎面军服不累赘，像是高级军官，她光是站在那儿就会让敌人闻声丧胆。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位于哪个领域的哪个祭坛，只要在音乐的舞台，所有人都要听我号令，男人也算是功绩，这样的说法真是狭隘，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功勋。”

这是原曲中最为致命而夺目的片段，两人接力rap，其节奏之快，吐词量之大，内容之直接，极为苏爽。

顾亦纾打了个响指，二楼的光应声响起。正面酒红色丝绸与皮革相接的触感蛮横地衬着女武神的身体，野艳得让人不敢直觑。

她左手招呼镜头，右手话筒顶住唇角就是一顿暴风输出。

“目之所及的终点会是顶峰吗？没有人能给我指点一二，我们是第一的先行者。所谓的登顶是你给我的极限，睁大眼睛看好了，我们还在冲锋造顶。”

下一秒镜头再次回转到已经到延展舞台中心的林素奚，舞台上的rapper Daphne展现出了狂拽的本性：“他们描绘的蓝图，他们守望的世界纪录，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大事，我们要遵从本心，我们要向前跑去。”

最后一句，她伸指向天，和全场在这儿等着的粉丝们一齐道：“超越时代的迅速发展，是因为我们GP这一加速器。”

节奏稍钝，顾亦纾又紧随其上。

她袅娜地侧扶着二楼的雕栏架，视觉效果上，好像她坐在最高处，俯视着众人。

“创造一次又一次惊破眼球的奇迹，打破凡人的禁锢，世界聚焦看我为自己加冕，这是我们的时代！”

“GP NEVER DIE！”全场热血沸腾地喊道。

“全世界都认同我们的胜利，即使对你亮起武器，你也会发自内心地为我摇旗呐喊！谁都渴望胜利，但是众生都为我们捧起奖杯而执着！”

“GP NEVER DIE！”

如今开场才几分钟，这辉煌的五年好像就把一部分粉丝惹哭了。

小小的热气球扯着漂亮的花篮投送礼物，刚做过DJ：party蹦迪环节的各位又争先恐后地企盼自己是礼物得主。

在最后《Bye Winter，Bye Summer》的结束曲里，顾亦纾就站在延展台的最前方，漂亮的眸在触及所有人变得水盈盈。

“顾亦纾！不许哭！”一句超大声的中文从台下扔到台上，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

闵玧其感觉到揪心，发现自己的胳膊被扯得疼，忍了一秒，“柾国啊，放手，你是想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吗？”

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到的，脸色急匆匆的，眉眼压着，却是能透出那股疼惜。

算了，他再忍一下。

“没有哭。”顾亦纾连忙擦脸，“变得不漂亮了吗？”

谁有资格说她不漂亮啊？台下粉丝的心又软又湿答答的。

大屏幕上是漂亮的面孔与惊艳绝伦的表情管理。说着过去难过的事情与话题，她那种惊人的漂亮与活泛的盎然力反而被解开封印般呈现。

没有芳香的花绝对不可能是她，她的香十里之外都能闻到，会缠到你离她好远还要好远的距离。

顾亦纾看着舞台上难得近距离收纳的面孔，感受着姐姐们在背上安慰的抚摸，逐字逐句地吐露：“在病情爆发及修养后，一直没有机会与大家面对面地交流，我真的很感谢大家的等待与支持。五周年大电影，大家来北京甚至是我前不久回归发布专辑时，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过，也很抱歉无法每一条都回复。”

她先深深地鞠了一躬，场内窒息得静，猛然又是一阵聚集的呼喊与泣声。

金泰亨在闵玧其的口袋里翻面纸，他无奈地自己送上，又问旁边的弟弟，“要吗”

果然抽了几张走，正要继续看，他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忙内说的话。

“哥，其实我觉得，只要怒那健康幸福就够了。”

闵玧其措不及防地回头，“真的？”

“真的。”田柾国在一众沸腾的波涛中全副武装，声音却像砸在闵玧其身上硬得生疼，“她还要不要我，也没那么重要了。”

“但是对你很重要。”闵玧其发出的像是怒音。

台上人还在继续：“其实抱歉得不止这些。因为我离开，欧尼们，朋友们，包括Aurora与Callis的大家也就被迫做了被我抛下的选择，事实上大家是连选择权都没有的人，我不能让你们这样，一直珍爱的人，不能有这样的待遇。”

“她是最重要的。”田柾国指都攥得发白，看着台上那人生动的劫后余生的泪，他都觉得真好。

闵玧其无言。

“《Bye Winter，Bye Summer》是我最后完成的歌曲，确切地感受到了我回来，告别以为自己无法战胜的冬天，告别也会再次迎来的喜悦的夏天，借此送给再次完整体的GP与作我度难关支撑的大家。”

顾亦纾白净的眼皮已经粉粉的，看着可怜又妍丽。

她是在吴世勋接她的那天晚上有的音乐灵感。

她说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是吴世勋知道。

她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姐姐们比她更要坚定。

她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粉丝们说冬天会消融，我们会一起过春天。

终于，她不再被春天所回避。

因为所有人都说，她值得被春天大爱一遍。

“大家，是我穷尽人生才可以囊括所有美好感受的名字。我想我为什么会战胜冬天，有勇气和机会再次迎接下一个夏天，原因就是大家，家人欧尼们，朋友们与你们。”

她一个一个地列举着，身边的姐姐们都逃离似的别过了头，顾亦纾知道她们哭了。

“和朋友看过一部电影很多次，里面有这样一句台词印象深刻，大概就是我想说的，也亲身体验过的。”

顾亦纾的泪已经簌簌地掉落，她还坚持想要说完：“虽然我闭上眼睛也看不见自己……”

身处黑暗与疾病的空间，自己变成了最陌生最排斥的个体。

“但却可以看见你。”

但她看见了光，看见了一些身影和一些面孔，这些人承载着她，帮她找回自己。

“很抱歉，谢谢你，辛苦了……已经说了太多次了，现在我想说，我爱你们。”

随着深深的鞠躬和比心，最后一首曲目响起，全场又哭又笑地合唱。

临近结束，人们都感觉身体里有融化的雪水在往外涌，树枝的新芽张牙舞爪地往外冒。

一场多么盛大的春天——

顾亦纾本身就是春天。